整個動作行云流水,速度極快,不等老洋炮的火藥味在我鼻息消散,耳畔還嗡嗡作響,我抓住燙手的槍管,另一手扼住槍栓,強(qiáng)行朝后一掰,云成子還扣在扳機(jī)上的手指嘎嘣一聲就被我掰斷了。
“!”云成子疼的嚎叫一聲,慌忙用另一手扼住我的喉嚨。
“我踏馬說了,玩這老洋炮你玩不過我!”我怒吼著,抓這槍身朝后猛地一擊,槍托狠狠撞在了云成子的胸口窩上。
云成子吭哧一聲,身形明顯一晃,抓著我的手也不由的軟了下來。
云生子不管是個頭,還是體型,都大了我一圈。
但此時此刻,他嘴角抽搐著,雙手捂著自己的心口,還不如一個好娘們驍勇。
“一米八幾的個子,空有蠻力,黑著臉,我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!”我在五秒鐘之內(nèi),連著掄了三下槍托,第一下就砸的他腦袋冒血,第二下砸斷了一條胳膊,第三下輪在了后背上,云成子直挺挺就倒在了地上。
我原本還想直接弄死他,打得他腦漿迸裂。
可此時看傻的眾人已經(jīng)反應(yīng)了過來,尤其是云生子,眼見著自己的師弟就要命喪當(dāng)場,顧不上肚子撕裂的疼,一甩袖子,一把匕首朝我飛了過來。
老東西這偷襲的招式倒是爐火純青,甩手的時候,特意有個停頓的動作,虛閃一招之后才把匕首打出。
以至于我躲閃了第一下,卻沒來得及躲第二下,匕首最終插在了我的小腹上。
唯一慶幸的是,云生子拉肚子已經(jīng)拉的渾身乏力,冷汗直下,這刀子只插進(jìn)我身體里一寸不到,就被拉鎖卡住了。
我丟下手里的破槍,忍著疼把刀子拔了出來,血水瞬間洇濕了我的衣裳。
云生子趁機(jī)將云成子拖到了一邊,厲聲朝我喝道:“羅天,你這是要?dú)⑷税!?br>
看著老家伙那氣急敗壞的樣子,我都忍不住笑了。
這踏馬什么邏輯?
前一刻,他還建議我束手就擒,讓我被這些南派天師千刀萬剮,以此換取大頭的平安。前一刻他師弟還要用槍爆了我的腦袋一雪前恥。此刻面對我的反殺,他竟然還有臉急眼。
“我就是要?dú)⑷耍銈冊趫龅挠幸粋算一個,誰惹我我弄死誰!”
反正我從四姑娘山一戰(zhàn)之后,這條命就是劫后余生賺的,我怕個鳥甚啊。原來還掛念白薇,一味的發(fā)·春,像只公貓一樣以為自己遇到了春天。現(xiàn)在我什么都不在乎了,我又成了過去那只不怕死的孤狼了!
干就是了!
莫千丘、柳碧風(fēng)等人看著還沒開戰(zhàn)就被霰彈槍誤傷的七八個人,有人眼珠子都被打的冒了血,再也遏制不住憤慨了,大喝道:“所有人,給我殺死這個混賬。拳腳、術(shù)法、刀槍無所不用,和這姓羅的,我們不用講什么道義!”
一眾人各個兇神惡煞,就要開撕。
卻聽不遠(yuǎn)處傳來了一聲甕聲甕氣的質(zhì)問:“誰放槍?誰放槍了……你們都是哪來的,怎么不先到下院登記?”
一抬頭,原來是季嵐的憨子師弟來了。
康師弟一眼就看見了我,然后看著那些手里拿著家伙的人問道:“你們……你們這是要干什么?羅兄弟是我?guī)熜值呐笥,你們……你們不能欺?fù)人。欺負(fù)人的都是壞人……”
眾人不知道哪冒出來個傻子,正要動手,康師弟彎腰從路邊將一塊至少一兩百斤重的大石頭給舉了起來。
沒錯,就是舉。
一般情況下,普通人能背起一百斤的糧食,二百斤的人,可要是雙手瞬間托舉一塊圓咕隆咚的大石頭過頂,這沒有一點(diǎn)臂力絕對完不成。
我也沒想到,這憨師弟竟然還有這么大的力氣。
“你們壞人,誰欺負(fù)羅兄弟,我就用這石頭把他壓住!笨祹煹茑街欤床怀霭l(fā)狠,像是生氣的小孩子。
眾人看出來了,這個人多少有些智力問題,可看著那一兩百斤的大石頭,確實發(fā)憷。
此時云生子捂著肚子找起來,招了招手:“憨子,你到師父這來。”
“師父,你也在啊,他們欺負(fù)四師兄的朋友!羅兄弟是好人,吃了我的酒肉沒嫌埋汰,還給了錢。好人……”康師弟舉著石頭走了過去。
他自然不會知道,他的師父,也是這狼群中的一員。
云生子等到憨子徒弟走到跟前,突然將其腰間一抱,朝后一拉,巨石轟然落地,隨即,照著憨子的后頸就是一掌,將其打昏了過去。
這雖然僅僅是白云山一行的小插曲,但我總算是看見了一點(diǎn)人性的光輝。
“諾大的白云山,原來也有江湖道義,可惜,這江湖道義卻落在了這位憨兄弟頭上!云生子,你不汗顏嗎?”
我冷笑一聲。
“少廢話,拿命來吧!”
莫千丘一馬當(dāng)先,劈手砸來。
你要是把這僅僅當(dāng)做一記普通拳腳,你就敗了,實際上,莫千丘這一招很有門道,至少在內(nèi)力上,勞宮問道,曲池發(fā)力,臂臑擺尾,力道十足。我也不想廢話,直接動用徂徠心術(shù),內(nèi)馭經(jīng)穴,外御筋骨,勾臂橫掌接了一招。
雙臂一個碰撞,莫千丘直接倒退了四五步。
行家一出手,就知有沒有。
莫千丘的眼神已經(jīng)出賣了他,他對我的內(nèi)力感到了惶恐。
不過,人家是圍毆,莫千丘不過是打了個樣。
隨即,一群人掄著家伙殺到了跟前。
我身上開刃的武器只有一把匕首,長度太短,此時不易輕使,而且,匕首是絕殺時候冷襲用的,過早暴露沒有益處,因此,我只能將那把金錢劍拿了出來。
此物本是降妖除魔的法器,不適合實戰(zhàn)。
但金錢劍勝在分量足夠,而且是金屬之物,總能在他們的棍棒刀槍中抵擋一番。
噼里啪啦一陣混戰(zhàn),我終究還是一人難敵十手,后背被人打了三記悶棍,腦子嗡嗡直響。
慶幸的是,那些帶刃而的兵器并沒碰到我。
“姓羅的,你讓我弟弟成了殘廢,他自從四姑娘被你砍傷之后,夜夜驚恐不寐,你不把命給我,我怒氣不消!”人群里,柳碧風(fēng)一躍而起,掄著一把闊刃七星鬼刀朝我砍來。
此番攻擊,勢大力沉,耳畔能聽見那呼呼的刀鳴聲。如果沒猜錯,這把刀在之前一定獻(xiàn)過祭,我能感覺道刀鋒上的颯颯陰氣。
我忙將金錢劍一橫,準(zhǔn)備折去這股子陰氣,再做計較。
哪知道一碰撞,金光炸裂,嘩啦一聲,金錢劍竟然被劈散了,一枚枚沉淀了數(shù)百上千年正氣的古錢失去了光澤,散落了一地。
這可是我離開阿爺之后的第一把法器,曾跟著我南征北戰(zhàn),殺戮過無數(shù)的妖邪鬼怪,多少次護(hù)佑我性命,今天竟然毀在了這么個無名之輩手中。
“柳碧風(fēng),你踏馬大限到了!”我看著散落的古錢幣,怒不可遏,趁機(jī)格擋開他的刀柄,肉身相搏撲了上去,在對撞在一起的瞬間,小腿猛抬,右手極速拔出了藏在褲管里的匕首,對著這個該死人連捅了三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