凡事講究個先禮后兵。
“陰陽分兩路,人鬼各殊途;人知鬼可怖,鬼曉人心毒。”我咧嘴笑道:“列位,我不是軟柿子,你們也不是雞蛋,你們別捏我,我也不碰你們,相安無事,不好嗎?雖然我不知道這大半夜的為什么找我們的麻煩,可有句話說,相逢即是緣分,我只當(dāng)時各位和我開了個玩笑。我呢,隨身帶著幾個大錢,就當(dāng)是交個朋友了。”
說著,我從包里抓出來一把紙錢,掌心一碾,頓時冒出一股火光,飄落在了地上。
“各位,錢收了,我只當(dāng)你們是認了我這個朋友了,謝謝!”我拱了拱手,轉(zhuǎn)身往車走。
可就在這時候,突然又是一只手毫無征兆地伸了出來,一把抓住了我的腳踝。
我心中冷笑。
我是個善斗的人,我已經(jīng)極力地在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了,可你偏偏找死,那我可就摟不住了。
本來,如此離開云城,我心里就有些不甘,還正想找個發(fā)泄口呢。
我二話不說,突然從斜跨的背包里將許久不用的金錢劍拔了出來。
快刀戰(zhàn)亂麻,刀起刀落,噗嗤一聲,半截殘手飛了出去。
我的動作似乎是激怒了他們,一時間,整個林子里的哭嚎聲大了幾倍,那聲音刺耳之極,讓人心中莫名地難受,雞皮疙瘩起了一層。
我馬上還以顏色,大聲朗誦清心咒。
“冰寒千古,萬物猶靜,心意氣靜,望我獨神,心神合一,氣宜相隨……”
正道的東西,永遠是正道。
奸邪的東西永遠也翻不了天。
我這清心咒一念,那刺耳的鬼哭聲一下子就被壓了下去,雖然還能聽見聲音,但卻已經(jīng)被我直接過濾掉了。
“一般般啊。”我鄙夷道:“你們不是我對手,真要是有事,還是讓你們掌事的出來說話,否則,再敢無禮阻攔,我把你們一個個都宰了!
本以為我這一刀加上兩句話,能讓他們收斂一下,哪知道,這鬼哭聲陡然加重不說,那些怪手就像是密密麻麻的樹根一樣從土中翻卷出來,朝我抓撓。兩只骷髏手拖住我的腳,玩命往土里拖。
“給臉不要臉了不是,就你們?”
我也沒客氣,反正,丑話我已經(jīng)說在了前邊,既然找死,我總不能一忍再忍吧?
手里的金錢劍算是徹底輪開了,噼里啪啦,如割秋稻,如斬草芥,那些但凡靠近我的骷髏手臂,一個個被砍四分五裂。
“嗖!”
我正殺的興起,突然眼前一晃,我不由自主側(cè)了側(cè)身,一根飛出的手臂竟然擦著我的臉扎了過去,還硬生生戳進了一顆樹的樹干上。
我登時就急了。
本來也就和你們玩玩,你們卻把我當(dāng)成了草雞,還和我來了一招偷襲,要取我性命。
“八方雷動,九曜順行,萬祟入定,毒龍遁形,殺!”
我口念平冥咒,將手里的金錢劍原地畫了一道大圈,然后劍雖身舞,一道八卦圖自然生成。
“去!”
隨著劍刃最后一筆的落成,我猛地一跺腳,擦擦擦擦,七八道電光被推了出去。
但見光芒所照之處,入地三尺,上升三米,魂飛骨滅,兩眼滾滾,臭氣哄哄,無數(shù)的白骨和游魂瞬間皆被秒成了渣子。
我收起金錢劍,重新插回背包,大聲道:“列位,天道有輪回,人鬼是殊途,我和你們這些從沒見過面的兄弟并無瓜葛,也無意打擾貴寶地,不知道你們?yōu)槭裁聪鄶r。剛才小露一手,絕無趕盡殺絕之意,我已經(jīng)給了足夠的教訓(xùn),希望你們明白,再做這種蠢事,只會招致滅門之禍。當(dāng)然,我不過就是個過路客,也無心糾察緣由,咱們就此別過,但愿你們好自為之吧。”
說完這話,我轉(zhuǎn)身就走。
這一次,沒人再敢攔我了。
還是那句話,不管是人間,還是鬼群,實力永遠是最好的嘴巴,他能替你講清楚一切道理。
上了車,黑霧稍散,我朝宋嘆道:“回主路,馬上離開這!
宋嘆點點頭,重新啟動了汽車。
我突然想起了剛才讓他審阿蘆的事,便問道:“怎么樣,交代了嗎?她是如何觸怒人家的?”
阿蘆癟癟嘴,瞄著我的眼神,顯然怕我罵他。
宋嘆輕松道:“也沒什么,她說,她搶了人家的一個小珠子!
“哦,小珠子……那還好!等一下!”我突然一怔,朝阿蘆道:“你又在忽悠宋嘆對不對,現(xiàn)在你給我老實交代,你說的小珠子到底是什么?”
阿蘆見瞞下去了,嘟囔道:“那憨……”
“啥?你給我一個字一個字說,發(fā)音準確點!
“內(nèi)煙……”
“再說!”
“內(nèi)丹,行了吧,我說了,是內(nèi)丹!”阿蘆賭氣道。
我都氣瘋了,直接拍了宋嘆腦袋瓜子一巴掌道:“內(nèi)丹是小珠子?你是不是你的心臟我也能說是一小塊肉?”
宋嘆傻乎乎道:“內(nèi)丹這么重要嗎?”
“廢話,人家修的是什么?就是內(nèi)丹!”我厲聲道:“阿蘆,你給我說清楚,為什么搶人家的內(nèi)丹?還有,你一個妖,要人家鬼的內(nèi)丹做什么?不說我一腳把你踹下去!
“偷了就偷了,一人做事一人當(dāng),我下去受死就是了!”阿蘆道:“我也看透了,我在這車上,你們也走不掉!
這家伙這次是被我真罵急了,竟然推開車門就要下去。
此時宋嘆突然瞪大眼睛道:“別吵了,老羅,你快看,前邊……”
我和阿蘆抬眼一瞧,就在那邊郁郁蔥蔥黑黑壓壓的林子里,一個異常詭譎的隊伍飛奔而來。他們?nèi)戆咨,穿著飄移,一道道白紗在林中飛舞。最前邊的是兩個童男童女,手里舉著白色的燈籠,但燈籠沒亮,倒是他們的腦袋冒著瑩瑩綠光。
在他們身后,是一座八抬大轎,抬轎子的人同樣也是白衣飛舞,后面還有一眾侍隨,皆蹦蹦跶跶,像是腳底安了彈簧一樣,舞來舞去,這一列人還沒到,一股子陰風(fēng)裹雜著紙灰的氣息撲面而來。那轎簾好像被風(fēng)掀開了一個邊角,里面能隱隱約約看見一襲紅衣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