觥籌交錯,好不熱鬧。
熊雄和宋嘆也是把酒言歡,“互訴衷腸”,外人一看,這一黑一白兩個彪形胖子勾肩搭背,就像是親生父子一般。所有的不快和誤解,如同都被這一頓飯化解了……
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,飯局也到了尾聲。
出來的時候,熊雄特意叫住了我,一臉誠懇:“小羅啊,老朽拜托你了。這小嘆子雖然有嘴皮子功夫,可要論真本事,還得看你的手段。從小嘆子這算,我也算個長輩,不管說你們的時候,言語輕了還是重了,你都千萬別放在心上!
我淡淡一笑道:“好說。我這人對事又對人,確實記仇,但是,還不至于小肚雞腸到和您老死不相往來啊。再說了,不看僧面看佛面,宋嘆是我朋友,我得賣他面子!
熊雄有些尷尬,一笑道:“成,不管看誰的面子,只要你能去替我辦了這件事,我就感激不盡了!
回來的路上,我看宋嘆吹了一路的口哨,心情頗佳。
人一旦進(jìn)入到某種情緒里,他也就沒了判斷力。
所以,我沒理他,轉(zhuǎn)身朝白薇道:“白大小姐,今天你也算是全程在場了,你怎么看?”
白薇看著窗外的霓虹燈漫不經(jīng)心道:“還不錯啊。那蔥燒海參口感清鮮、柔軟香滑、蔥香味醇,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蔥煎的時候,火候大了點,蔥心味道不夠,外面卻有些糊了。至于那蟹粉獅子頭、三套鴨、大煮干絲雖然說是淮揚菜,但做的口太重了,更像是北方菜!
我一陣無語,撓頭道:“合著你以為我問的是這個啊……”
“吃飯去了,不問飯菜能問什么?”白薇詫異道:“難道你問的是那酒?那紅酒嘛,平衡感不錯,口感凝練也可以。白酒就差了點,顯然不是正品,估計是被宰了……”
我和宋嘆對視一眼,聳聳肩,有些無奈。
忘記了,這丫頭現(xiàn)在失憶,還在病中,完全沒有原來的那般靈性。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,她一直沉浸在品嘗菜肴的世界中。
一路回到別墅,臨下車的時候。白薇才把目光從城市的燈火中收了回來,像是反應(yīng)遲鈍一般看著我道:“事出反常必有妖,無事殷勤必有刀!
我一愣,這說的哪跟哪。亢鋈幌肫饋,她這還想才是回答了我剛才的問題,忙道:“然后呢?”
白薇一邊下車一邊道:“還然后什么?這還不簡單嗎?凡事你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,如果你強(qiáng)大到了別人必須臣服你、服從你了,那所有的殷勤都可以視作正常?梢菦]有那分量,你對別人還沒那么重要,那這殷勤里可能就有貓膩了。”
說完,這丫頭下車去了。
我去,說的和我想的咋一模一樣呢。
我趕緊追了上去,滿臉期待地問道:“你是不是想起來了?我……我是誰?”
白薇白了我一眼道:“你是不是以為失憶等于白癡啊?我只是作為一個非弱智人員,順口感慨了一下而已。另外,你是誰,拿身份證看看不就行了……”
“你說的有道理!”我被她一句話差點噎死。
宋嘆剛下車,手機(jī)就傳來了短信聲。
他瞄了一眼,便興奮地朝我眨眨眼道:“還沒出發(fā),錢已經(jīng)過來了。熊老這人,雖然霸道了點,但還是講道理的。幾萬塊,雖然不多,但畢竟是熟人,也可以了。”
我一笑道:“你已經(jīng)決定了,明天就去了?”
“是啊,既然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了,索性速戰(zhàn)速決吧。再說了,你不也想賺錢嘛,先干完一單是一單。”宋嘆看著我的笑容有些不對勁,猶豫道:“你不會是覺得這次有難度吧!
我淡淡道:“那倒不是,降妖捉鬼而已,能有多難?我只是覺得,找到丘大夫或許更重要。”
“我也知道,這事確實宜早不宜晚,可最多也就耽誤一天的時間,應(yīng)該沒事吧。而且,我剛才已經(jīng)央求熊老了,他答應(yīng)我,替我動用人脈,來找丘大夫。這就肯定容易多了!彼螄@信心十足道。
我心道,但愿如此吧。
第二天早上,熊雄早早地打來了電話,一來,是給我們地址,二來問我們都誰去,他好讓那邊做好接待。
宋嘆脫口便道:“三個人,我和老羅,還有那個姓呂的哥們……”
我在一旁改正道:“老呂上次受了點傷,還沒好,所以,還是我和宋嘆去!
掛了電話,呂卿侯皺眉道:“我什么時候受的傷,我咋不知道?”
我笑道:“說你受傷了,你就受傷了!
隨便吃了口早餐,我和宋嘆就出發(fā)了。我們走的時候,白薇還沒起床。
一個小時的高速,剩下還有兩個小時的山路。
熊雄給我們的這個地址,簡直偏僻透了,沿著一個燕山的褶皺一直往山里走,直到手機(jī)信號都開始斷斷續(xù)續(xù),才找到了一個小山村。
“老熊不忘本啊,自己在城里發(fā)了,還能想著鄉(xiāng)下的窮親戚!蔽乙恍Φ溃骸爸皇遣恢溃@地方他自己來過沒有。”
宋嘆知道顛簸了好幾個小時我心里有氣,便主動下車去打聽。沒想到,村口站著四五個漢子,穿著破爛的衣裳,正是等著我們的。
“兩位爺們,你們是我表弟熊雄找來的出馬仙吧!”帶頭說話的人一臉老農(nóng)打扮,手里捏著劣質(zhì)煙草,一臉討好的笑容。
可我怎么看他怎么不像山民。倒是站在他身后那幾位,臉盤黝黑,眼神有些躲閃,像是不怎么見世面的樣子。
宋嘆笑道:“不是出馬仙,是天師!
“對對,天師,天師比出馬仙還厲害呢吧!”這漢子嘿嘿一笑道:“我叫金滿倉,是這個村的村長。趕緊進(jìn)院吧,我們都備好吃食了,咱們先吃東西在,再說話!
就這樣,我倆被熱情洋溢地拉進(jìn)了院子。
一邊走,我一邊打量了一下,這小村子最多又二十多戶人家,那些房子破破爛爛的,好多窗戶都碎了,滿院的蒿草,也不像是有人住啊。倒是我們進(jìn)的這家院子,還算干凈,外屋已經(jīng)放好了圓桌,桌子上放好了酒菜。
“兩位爺們,鄉(xiāng)下,就這條件,湊合著吃一口吧!”金滿倉拍了拍凳子上的灰,讓給了我們倆。
我瞧著桌子上的菜,都已經(jīng)涼透了。
七八個菜,倒是整整齊齊,都裝在青花大盤里,先不說味道,那擺盤和色品絕對上佳。關(guān)鍵讓我差異的是,還有獅子頭、殺豬菜這樣不太輕易操作的菜……
這家里一個女人都看不見,鍋灶雖然冒著煙,但沒看見余菜和調(diào)料啊,這菜怎么看怎么像是從外面帶回來的成品菜。
宋嘆已經(jīng)坐了下來,拿起筷子道:“那就邊說邊聊,村長,你詳細(xì)說說,到底讓我們做什么。”
我一把將他手里的筷子按在了桌子上,嫌棄道:“懂不懂禮貌?村長說話的時候,你吃飯,合適嗎?再說了,無功不受祿,咱們還啥都沒干呢,就讓老鄉(xiāng)們這么破費,你落忍嘛!村長,你說,我們聽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