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裸裸的輕視。
這就好比站在你面前梗著脖子對你說,有種你砍我啊,可惜你沒有刀。
吳楊超輕松過掉了我,目標(biāo)還是直指岳先生。
是可忍,孰不可忍。
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,我,就算有了一些岳先生的修為,對他來說,也不過是疥癬之患,所以他壓根還是在心里沒有看得起我。
因此,他要先殺死岳先生。
一方面,這是出自他對岳先生以及我父親那一代人的恨意,另一方面,這個變態(tài)更多的是希望我親眼目睹岳先生的死,以加重我的痛苦。
呀呀呸的!
我雖然速度趕不上你,也玩不出你們的“魂閃”、“瞬移”,可你小羅爺也不是吃素的!
我當(dāng)機(jī)立斷,對著兩人站位的結(jié)合處使出了地氣為藏。
轟隆一聲巨響,大地皴裂,那種巖層撕裂的聲音簡直比天雷滾滾還震懾人心。
我靠著這“一招鮮”硬生生在兩個人中間給撕裂出了一條幾十米神,兩丈寬的地塹來。
岳先生倒在那邊,吳楊超站在這邊,他呲著牙,一副無奈又氣憤的樣子,那特別像是看著豹子在樹上吃羊肉自己卻夠不著的鬣狗。
“小小陰溝,也能攔得住我!岳敖他今天死定了,我說的!”
吳楊超明顯氣火上頭,縱身旱地拔蔥就要?dú)⑦^去。
我則冷哼一聲,先是一招風(fēng)氣未動,卷起岳先生連砂帶塵,將其帶進(jìn)了地塹之中,然后以最快的速度,再次施展地氣為藏,將裂開的地塹給合上了。
“呼!”
震蕩起來的砂石風(fēng)塵撲了吳楊超一臉,他眼睜睜看著岳先生被我埋在了幾十米的地塹,卻無可奈何,只能頓足怒吼。
“羅天,你翻來覆去,除了歸藏,還有什么本事!”
“老子就這一招鮮,我還就用這一招鮮吃定你了!”我大聲道:“岳先生現(xiàn)在就在下面,你想殺了他,你倒是挖。
“你還別沾沾自喜,更別逼我!我是靈族,上可登天,下可入地,幾層泥巴地,找一個岳敖還是輕輕松松的!”
“那你倒是去啊,你他媽的倒是去!”我嘶吼道:“你這個滅絕人性的畜生!
萬萬沒想到,吳楊超冷冷看我一笑,身形一個虛化,還真要入地。
吳楊超這個孫子,之所以惡,不好對付,不是他殺了多少人,耍了多少陰謀詭計(jì),重要的就在于,他真的能做出那種讓你不可理解、也不可預(yù)計(jì)的事。
“我去你媽的!”
我已經(jīng)快被這孫子逼瘋了,手握稚川徑路直接劈砍了過去。
靈影虛化的吳楊超見我殺來,這才暫且放下尋找岳敖的念頭,轉(zhuǎn)身回來和我對攻。
或許是剛才見到了虬髯的死,見到了陸拂石的倒下,看見了甲作的喋血,我此刻的心中仿佛對勝負(fù)已經(jīng)沒了那么大的介懷。
甚至可以說,如果現(xiàn)在就去死,我也沒有遺憾了。
因?yàn)槲疫@十九年,已經(jīng)嘗遍了酸甜苦辣,也見到了什么是鐵血激情。
得承認(rèn),岳先生給我注入的這一抹內(nèi)力,確實(shí)把先前我受傷的損耗補(bǔ)上了!
再加上心態(tài)的變化,我竟然和吳楊超來了二十招的有來有回對攻!
越打越狠,速度越老越快,我將金氣為殺和稚川徑路的配合,達(dá)到了極致!
三十招過罷,吳楊超突然一個反手戾氣橫推,將我倚仗的短劍震飛了出去!
此時已經(jīng)沒了回頭路!稍一停頓,便是必死無疑!
我索性轉(zhuǎn)化為魔修,減少經(jīng)脈和穴位的漏洞,和他進(jìn)行了最為激烈與殘酷的肉搏,拳拳到肉,每一次交鋒都令周遭空間崩裂,尖銳的破風(fēng)聲響徹不停。我第一次感覺到,自己打出去的掌力,哪怕是碰撞到空氣時越能爆出驚天之響,那恐怖的氣浪如同風(fēng)暴一般席卷開來,周圍的草木建筑,摧毀無遺。
而且,我還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秘密。
以前自己修為低,施展歸藏的時候,只能借助自然之力,而自己實(shí)際上的根底很虛薄。
可有了岳先生這內(nèi)力的注入就不一樣了,我現(xiàn)在更像是一個有了引力的燃燒火爐,除了自己烈焰滾滾之外,還能將周圍那些溢散的震蕩的熱量全都如數(shù)吸附過來。
也就是在這一刻,我才真正完全地明白了天氣為歸,地氣為藏的意義。
當(dāng)你自己足夠其強(qiáng)大的時候,你所使用的歸藏之術(shù)也才更加強(qiáng)大。我在不經(jīng)意間,正在悄悄吸附著吳楊超的內(nèi)力!
正是因?yàn)檫@個原因,我和吳楊超在百十招的對攻之后,我竟然已經(jīng)完全適應(yīng)了他的節(jié)奏。從他那不斷變換的神色我也看出來了,他第一次在我身上,感受到了壓力。
“小偷,你這個盜賊,你在攫取我的能量!”
“這不是偷,這是光明正大的搶!”我故意冷面一笑。
“我可是一品天靈境,我不會輸!”
黑暗深處,兩個氣團(tuán)還在激烈碰撞。我們身體發(fā)出了的對碰聲,猶如金屬轟鳴。
也不知道多久,我恍惚聽見了吳楊超的喘息聲。
這個所謂的“一品天靈境”修行者,竟然拿開始了力不從心!
“我不信,我能輸給你!”
然后他便一個旱地拔蔥,直奔天際,像是閃電劃破了黑暗,接著是一道低沉的轟鳴聲,再次返回,他已經(jīng)是全身浴火,伴隨著周身的氣團(tuán),如同一個小行星砸了過來。
“我殺了你!”
“那就來!”
我一個吸附,將稚川徑路再次召回,一人一劍,瞬間契合如一。
我放肆地?fù)]舞著劍身,同時也把剛才所吸附的能量一股腦地壓出,以作決戰(zhàn)之勢。這一刻,我感覺自己就站在一個巨大的太極輪中間,黑白魚在瘋狂旋轉(zhuǎn)!
呼!
白黃兩道氣旋快速接近,劍招和掌力交織在一起,空氣中的灰塵和煙霧仿佛都被點(diǎn)燃了!
一聲可怕的轟鳴生后,周圍一公里范圍之內(nèi),全都是沙塵風(fēng)暴。
而我和吳楊超像是死死糾纏在一起的兩頭斗牛,竟然被氣旋裹挾著不知道飛出來了多遠(yuǎn)。
只知道腳下是一個公園的一座小山之上。
我垂下劍,渾身疲憊,但卻像是剛跑完了一百公里重新加滿了油的摩托車。
而吳楊超則披頭散發(fā),人皮掙裂,頹然落魄,一下子蒼老的像是個老頭!
“這是什么招……”
“歸藏!”
“不對,以前沒見你用過……”
“是啊,以前不是沒遇到一品天靈境的你嘛!”我大聲道:“我剛才突發(fā)奇想,左手施以天氣為歸,右手施以地氣為藏,這就是歸藏的終章,看來你的一品天靈境,也不過如此!”
吳楊超倒退了兩步,靠在了一塊石頭上,在張嘴,速速金色的氣霧開始溢散了。
這一幕再瀛洲島上我見過,褶靈族那個被我殺死的小輩,死前就是這幅德行!
“你敗了!”
“我沒敗,永遠(yuǎn)都不會!再來!”
吳楊超咬著牙關(guān)嘶吼一聲,皴裂的身體,溢散的靈氣就更重了。而我,卻一伸手,就把他外泄的靈氣納入了自己的掌心之中。
見了這一幕,吳楊超像是泄了氣一樣,將握緊的拳頭,重新放下了。
“呵呵,可你奈何不了我……別忘了,我還有一個秘密!”
“對,是該解開你那所謂秘密的時候了!”我大聲道:“你說的秘密,就是我的血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