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時候就是這樣,當(dāng)一件不合理的事出現(xiàn)在你面前的時候,那就一定有一個合理的陰謀等著你。
我這剛蘇醒過來,就有陰兵去九真界找我母親的麻煩。
這不管在時間上,還是邏輯上,顯然都不合理。
但倘若要是有個人提前給這些陰兵指了門路呢?是不是就合理多了?
老者下棋,預(yù)演三步。
先不說這個人是誰,咱就先推演一下,這些陰兵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。
我和那些陰兵本質(zhì)上沒有矛盾,唯一“爆點”就是魋無病。
我殺了魋無病,而魋無病有個宗族的職務(wù),叫做宗令。因為這個身份的特殊性,所以先天鬼族才視我為仇敵。再加上我那似有似無的魔族身份,這就更牽扯除了混沌晚期魔族和鬼族的世仇。
所以,第一步,基本上可以斷定,去九真界的就是魋無病的殘黨或者宗族。
那他們?yōu)槭裁闯霈F(xiàn)在了九真界?
還是那句話,當(dāng)然是有人將花清秋是我母親的這個消息透漏給了他們啊。既然在冥間,有那么多魔族人擁簇我,不好殺我,那干掉我最好的機(jī)會,反而是在陽間。正面打斗又沒有十足的把握,用我的親人作為籌碼就最合適了。
所以,這也就是第二步,逼我現(xiàn)身,還得狼狽不堪的現(xiàn)身。
剩下的第三步,就是如何順勢利導(dǎo),將已知的信息,轉(zhuǎn)化為有利于我的條件了。
聽著阿黎緊張的呼喊聲,我緩緩從法壇前坐了起來。
“天哥,你醒了……”白薇幾個人都驚詫不已。
我面色平靜點了點頭。
阿黎一看見我,像個兔子一樣,跳了過來,抱著我就喊:“羅天,快,出事了,你趕緊去吧……”
眾人瞧著這個身材凹凸有致、大腿長白的女人,自來熟地抱著我,有些懵。
白薇在一旁看的都有些面色凝重,醋意顯而易見。
我趕緊從阿黎懷中掙扎出來,指著岳遠(yuǎn)、陸拂石、白薇他們一一做了介紹。
阿黎這傻娘們二話不說,一人一個結(jié)結(jié)實實的擁抱。
眾人這才明白,合著不單單對我一個人這么熱情啊。
我無奈道:“她就這樣……剛剛化形為人,還不懂得尺度……”
阿黎反倒有些無措,瞪著眼問我道:“我難道又做錯了嗎?我可一直牢記你上次給我的忠告,盡可能的矜持禮貌一點呢。我看見閃下的道觀的老道長,寺廟的老方丈,都是這么擁抱女施主的啊……這難道不對嗎?”
靠,現(xiàn)在的社會風(fēng)氣啊,連妖精都給帶壞了。
“我還看見,不少的女施主留宿在道觀寺院呢,聽說她們要開光,羅天,這開光有什么好處嗎?要不你也給我開……”
“得了吧!那是開光啊還是扒光吧!”我趕緊讓她打住道:“說正事……我母親怎么樣了?”
“哎呀……你是沒見那勢頭啊,足足有幾千陰兵啊,突然就包圍了九真界。好在,昨天最后一批多花蓼家族的成員,已經(jīng)被暗香帶往了太白山去了!
“你的意思是說,如今九真界只有我母親了?”
“嗯……族主她好像有預(yù)感是的,打發(fā)走了族人,遣散了青風(fēng)那些妖族,如今九真界里,就只有她一個人了……我是在白虎澗靜修時發(fā)現(xiàn)有陰氣襲山,出來查看才發(fā)現(xiàn)的……然后就嗅著你的氣息,滿鎬城的找你……”
我動了動還有些僵硬的身體,正色道:“走吧,我跟你去終南山。”
白薇毫不猶豫道:“我跟你去終南山。”
岳遠(yuǎn)和陸拂石也隨即表態(tài)道:“既然對方來勢洶洶,你一個人去根本也改變不了什么,我們隨你一起去吧,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。”
我冷靜道:“老呂他們現(xiàn)在還在離魂之中,你們要是離開了法壇,天知道會不會有臟東西跑來禍害他們的身體啊。而且,對方來的很可能是一個小兵鎮(zhèn),數(shù)千陰兵,就算你們?nèi)チ,也無濟(jì)于事!
“可是你若自己去了,萬一……”白薇顯然已經(jīng)急了。最近的這種生離死別,讓她特別敏感,完全不想讓我脫離她的視線。
我走過去,抱住白薇,附耳低語了幾句,一笑道:“等我出發(fā)了,你們就按我說的去做。不要擔(dān)心我,我肯定沒事。咱還沒生娃呢,我哪舍得死啊。”
白薇聽了我的話,雖然還是滿臉擔(dān)憂,但卻凝重地點了點頭。
就這樣,我剛醒過來,就跟著阿黎匆匆忙忙奔向了終南山。
為了加快進(jìn)山的速度,出了城,阿黎就帶著我跳下了一條下水道。
“這是去哪?”
“地下暗河啊……我新發(fā)現(xiàn)的寶地!能直接到達(dá)白虎澗……”
下了下水道,左拐右拐,這家伙還真帶著我進(jìn)了一出幽祟的地下暗河。
到了暗河之中,阿黎扭了扭脖子,撲通一聲跳進(jìn)了水里。眨眼之間,她已經(jīng)化形了。
不過,不是化為原型,而是那種那人半蛇的模樣。前半截身子,還是人的樣子,后半截身子,雙腿卻化作了草花水蟒的樣子,大尾巴在水中一抽,水花四濺。
“上來啊,我載著你,能快點趕過去!”阿黎催促道。
我猶豫了一下,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干嘛扭扭捏捏的,你就當(dāng)騎馬了!”
我也確實心中著急,再推脫下去,反倒是我心中有鬼了。
我一縱身,騎在了她的后腰之上。
“抓緊了……”
可以想象,一條蛇的模樣,哪里都流光水滑,我伸出手,不知道該抓在哪里好!
阿黎大方道:“哪里突起,你就抓哪里唄。喏,抱上邊!”
這妖精說著,還抖了抖胸。
“你……你拉倒吧!”我萬分無語,只能小心地抱住她的腰道:“你記住了啊,男女授受不親,世俗之儀也。啥意思呢,就是不能太……”
“你說的我懂,不就是不能摟摟抱抱嘛,放心,你我之間,又不是男女,我是妖啊。咱們之間,也不是世俗,對不對?”阿黎滿臉的不在乎,尾巴一搖,身體像是利箭一樣在水面上滑行了出去。
好家伙,趕上飆車了!
我死死抱住她,乘風(fēng)破浪,也不知道飛馳了多久,終于在一陣暗河喧嘩之中,跳上了河岸。攀援而上,足足前行了數(shù)百米,終于聽見了瀑布的聲音。
“上面就是白虎澗了!”
我轉(zhuǎn)身朝阿黎道:“你就不要上去了,保護(hù)自己吧,我自己去就行。另外,不管見到任何人,只要有人問起我,就說,羅天瘋了,渾身紫氣,見人就殺。記住了嗎?”
“這么說干嘛?這不是詆毀你自己嗎?”
“這你不用管?傊,不管是誰,哪怕是你山間的這些妖靈精怪的朋友,也要這么說!人心叵測,特殊時期,你不知道每個人背后藏著什么樣的身份,所以,只管按我說的說!”
叮囑完阿黎,我也上了白虎澗。
此時的終南山,籠罩在一層兇戾的鬼霧之中,雖然還沒到九真界,就已經(jīng)感覺到了逼人的煞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