亂戰(zhàn)是我的強項。
我也喜歡一打多。
倒不是因為這樣可以裝逼,而是因為能有機會獵殺更多的對手,我就喜歡那種在逆境之中反殺對手的感覺。
只不過,今天這一戰(zhàn)確實有點勉強。
先前在城中已經廝斗半天了,尤其是剛開始的時候,清戎、清癯俱在,耗費了我很大的精力。
等到現(xiàn)在,幾乎一個時辰都已經過去了,又要面對聞過、青墳和清癯三人的圍攻。這次交手,我的體力明顯有些力不從心。
而三個人之中,尤以聞過更為積極。
這條老狗,在斷魂鈴里被困了這么久,此刻出來,就像是禁食了一冬天的狗熊,瘋了一樣朝我猛撲。老雜碎窮盡了自己的本領,什么紫氣東來、剛易乾坤,什么五毒陰風掌和三陽點穴指,不管招式多么猥瑣和陰毒,全都用上了。
他一個人包攬了三個人的防御,還親自領銜進攻,就連清癯和青墳都驚詫老家伙竟然如此瘋狂。
這就是為什么在抗戰(zhàn)時期,漢奸有時候比鬼子還瘋狂的原因。
因為他們不單單要朝主子證明自己的實力,還要花費更多的心思證明自己的忠心。
我記得有些運動員,加入了世仇國家的國籍,叫囂起來,竟然比那些原籍的外狗喊的還兇,恨不得將自己的母國狠狠踩在腳下。
其實聞過和這些人差不多。
他本來是個活人,修道者,可現(xiàn)在作為一個鬼,拼了命的無非就是要證明,自己作為一個鬼,也是一個合格的老狗。
你來我往,鏖戰(zhàn)了幾十個回合之后,我雖然又在輾轉之中殺掉了幾個陰差,可在和聞過三人的對戰(zhàn)中,已經占不到優(yōu)勢。尤其是清癯,手段干凈利落,那種大開大合的冥修打法讓我已經沒有力量招架。
“姓羅的扛不住了!”聞過的興奮溢于言表,一招虛閃,靈活走位,迂回到了我的后面,大叫道:“青墳清癯兩位校尉官,殺了他的絕世之功就交給你們了,老朽愿意給你們敲敲邊鼓,已盡綿薄之力!
清癯冷笑道:“聞過老先生,咱們就不必客氣了。只要殺了羅天,你拿首功,我們兄弟倆絕不會和你計較。”
聞過等的就是這句話,呲牙一笑,道:“那老朽可要先拔頭籌了!”
說完,直接使出了他的移形換影,將一個虛影朝我釋放出來,本身則以最快的速度,出其不意地來到了我的側翼,掌峰打著數(shù)道光影,朝我當胸拍來。
我使用三花聚頂,硬接下這招,然后就要對其使出風氣為動。
但青墳和清癯已經有了經驗,看出了我運氣的痕跡,不等我發(fā)力,雙雙從兩翼釋放出了陰森煞氣,然后同時手握哭喪棒子親自朝我身上招呼。
我雙拳難敵四腳,雖然震飛了聞過,逼退了清癯,可還是被速度更快的青墳一哭喪棒子打中了肩頸。
一口氣沒捯上來,我差點跪在地上。
雖然順勢一滾,又站了起來,可半條胳膊已經抬不起來了,道道黑煙從身上徐徐升起。
“哈哈,風水輪流轉,羅天,你那不可一世的氣勢呢?原來,你也有如喪家之犬的時候啊!”
青墳原本對我已經產生了陰影,可現(xiàn)在,越戰(zhàn)越勇,簡直“戰(zhàn)神”附體。
我也想清楚了,今天八成是逃不脫了,那就拉上一個墊背吧。槍打出頭鳥,就選擇青墳吧!
一旦選擇了目標,我也就毫無顧忌了。
任由聞過和清癯左右開弓,哪怕是我連連挨了幾下子,我也全然不顧,拳頭雨點一樣,只打青墳一人。
幾招過后,青墳也意識到了這一點,頻頻招架,邊打邊退,朝聞過和清癯大喝道:“你們看不出來嗎?他這是針對我一個人呢,你們還不加強攻勢?”
“去死吧!”
我用盡全身之力,終于將風氣未動使了出來。
可因為疲憊的緣故,力量大打折扣,只講青墳拋出去數(shù)丈之遠,卻沒能將其重傷,反而清癯從背后偷襲得手,一記幽冥掌打在了我的后背上,當場讓我吐了幾口元氣。也就是我此刻是個魂身,要是肉身,非吐血不可。
“羅天,老朽來了!”
聞過見縫插針,趁著我沒法回力的時候,突然催動法力,雙手捏訣,身上涌現(xiàn)出深邃的金色光芒,如同神祇降臨人間,磅礴的法力暴漲狂泄,雙手怒推而來。
我疲于應對,勉強抬手接招,只感覺身體一輕,飛出去十多米遠,墜落在地,心口一陣劇痛。腦子里轟隆轟隆猶如山崩一樣,像是隨時要昏死過去。
“最后一擊,殺了他,將他亂刀砍死!”青墳高舉雙手,怒目圓睜,大叫道:“建立功勛的時候到了!”
所有的冥差和惡鬼,像是咆哮的狼群,嗷嗷叫著全都舉起了手中的刀。
我摸索著,從地上撿起一把殘刀,準備做最后的抵抗。
生死有命,殺戮至此,我也不虛此行了。
人生不免都有些遺憾,這條路是我選的,雖然千算萬算,沒算到斷魂鈴會“背刺”我,可我也不后悔。
“羅天,殺!”我自己對自己喊了一聲,費力爬起來,面對著沖過來的鬼霧,揚起了半截殘刀。
可就在這時候,忽然平地一聲雷,鬼叢之中竟然響起了一記振聾發(fā)聵的掌心雷,接著,在群鬼的后面猶如狂風漫卷,大地傾覆一般,一道土龍突然殺出,將十幾個陰差拋上了天。
聞過、清癯和青墳不得不在驚愕中殺住了腳步,倉皇回頭。
我也很詫異,這磅礴的場面,怎么有點像是……像是岳遠的土行心法呢!
“轟!”
開裂的大地重新合并,將剩下的十幾個陰差直接吞噬其中,風沙落定,果然是岳遠,他一個人從容地出現(xiàn)在了清癯他們的后方,目光堅韌,殺氣騰騰。
“岳遠!你……你怎么來了?”我脫口問道。
岳遠撓撓頭道:“我一邊往姑蘇走,一邊琢磨,自己是不是有點呆,怎么能你讓我走,我就走呢?我給我父親打了個電話,他說我是個大傻子,一點岳家人的情商都沒繼承,讓你一個人來冒險,那就是在把岳家的招牌往火坑里丟。岳家人,沒有一個拉的,所以,我又回來了!幸好,沒來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