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安城
季九爺和喬綰,第二日正午前回到季公館。
兩人牽著手走進(jìn)東南樓,前廳里,韓兆和聽樓帶著歡玉,已經(jīng)來了一會兒。
一旁還坐著趙濱。
寒暄過,喬綰與聽樓挨著坐下,笑著捏了捏歡玉白胖的小臉兒。
“你們何時到的寧安?”
“昨晚到的。”
聽樓淺笑回了一句,繼而看了悶不吭聲的趙濱一眼,接著小聲道。
“趙濱是剛剛回來,一句話都沒說!
喬綰聞言看了眼趙濱,又看向季九爺。
季九爺神情閑適,翹著腿,摘了佛珠在手里,慢慢捻著,視線打量趙濱兩眼,鳳眸帶笑。
“怎么,沒找著人?”
趙濱一臉煩躁,搓了把臉,默了默,沉聲開口。
“屬下查了所有的線網(wǎng),她當(dāng)是回流城了!
宋渲留了封信,就一個人回流城了。
她什么意思?
韓兆將動來動去的歡玉舉起來坐在肩頭,挑眉看趙濱。
“人家回流城,你就不找了?”
趙濱板著臉白了他一眼。
“我以什么名義去流城找宋渲?宋瀟知道我睡了他姐,不直接給我腦袋開花?”
饒是韓兆再一本正經(jīng),也忍不住噴笑了。
他站起身,扛著歡玉在廳里走起來,聽著閨女的笑聲,心情愉悅的戲謔道。
“我看,沒準(zhǔn)是宋大小姐覺得無趣了,不想繼續(xù)了。反正你也沒考慮過成親的事兒,保命要緊,不如算了?”
換了他是宋瀟,怕是也得給趙濱兩腳解解氣。
趙濱沒心情跟他杠嘴,他煩躁的抓了抓頭發(fā)。
“你他娘能不能閉嘴!少給老子添堵!”
宋渲簡直就是來治他的,這個女人,遲早有一天要玩兒死他。
喬綰聽了半晌,月眸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輕聲開口。
“要么,九爺給宋瀟打封電報,探探風(fēng)聲?”
季九爺鳳眸帶笑,慢條斯理道。
“怎么說?那蠢貨若是誤會爺坐享齊人之福,你可別惱!
聽樓頓時掩嘴笑了。
喬綰好笑的白了他一眼,繼而又看向趙濱。
“拿出點誠意來,有宋渲在,她不能看著你在宋家的地盤出事呀!
趙濱聞言苦笑一聲。
他與宋渲在一起,就沒一刻踏實過。
這女人是匹野馬,我行我素,眼里又沒個規(guī)矩,做事全憑興致。
她跟了他,是她主動的,樂意的,從不在意他樂不樂意。
她要走,也是自己決定的,沒跟任何人商量。
“屬下正是拿不準(zhǔn),她是否還想回來!
她若是乏了,膩了,不想繼續(xù)了。
那他死皮賴臉追過去,一個大男人,強(qiáng)迫女人跟著他?像什么話?
幾人聞言對視一眼。
喬綰搖了搖頭,站起身道。
“她想不想回來,取決于你,你掌握不了自己的女人,所以你才坐在這兒多愁善感優(yōu)柔寡斷。”
趙濱若是有九爺一半嘴甜臉厚,也不至于落到這個地步。
說完,她嘆了口氣,扶著腰慢吞吞上了樓。
季九爺見狀跟著站起身,臨走淡淡笑了一聲。
“別人的女人倒罷了,自己的女人你都拿不住,日后出去,別說是跟著爺做事的!
兩人一離開,聽樓也跟著站起身,狹長的桃花眼笑睨了他一眼,幽聲道。
“要我說,干脆點兒,猶猶豫豫的,不是你趙總軍的行事風(fēng)格呀!
韓兆忍俊不禁,他將歡玉抱在懷里,一手牽著聽樓,一邊打趣道。
“他,情竅未開,若非宋渲主動,他怕是到今天還打光棍呢!
這話,聽的趙濱臉都黑了。
聽樓見狀,在他罵人前,連忙開口打岔。
“這種事,你總不能一直讓女人主動呀,趙總軍,你再等下去,沒準(zhǔn)宋大小姐就要嫁給別人了。”
說完,夫妻倆帶著歡玉也徑直離開。
前廳里只剩趙濱一人,他繃著臉蹙著眉,坐在沙發(fā)上猶豫不決。
東風(fēng)進(jìn)門時,就看見這幅畫面。
他打量了趙濱兩眼,輕笑道。
“什么事兒讓趙大總軍發(fā)愁,說出來,我給你出出主意?”
趙濱不耐的掃了他一眼,語氣里盡是不屑。
“媳婦兒都搞不到手,你能出個屁主意。”
東風(fēng)笑意微斂,好好的,這么聊天未免有些過分了。
他眉梢挑了挑,懶得理他,拿著封信徑直上了樓。
喬綰和季九爺正在陪兒子。
許久不見,康安和阿滿有很大的變化,季九爺將兩人抱在臂彎里,兄弟倆都能跟他互動了。
軟嫩的小手在面上摸來摸去,康安咧著小嘴,漏出兩顆白生生的小米牙,瞧著可愛極了。
阿滿則趴在父親肩頭,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他看。
季九爺被逗笑,忍不住一人親了一口。
東風(fēng)進(jìn)門時,就看到這幅畫面,他笑了笑,舉著手里的信道。
“九爺,一封流城來的,一封是江二爺!
季九爺將孩子遞給乳母,接過信看了一眼,封面上不是宋瀟的字跡。
“楚蘊嫻的?”
他問了一聲,轉(zhuǎn)而遞給喬綰,自己撕開江篙的來信。
兩人各自看了信,對視一眼。
季九爺?shù)溃暗萌ヒ惶藶踅!?br>
喬綰道,“得去一趟流城!
季九爺眉峰微挑,接過她手里的信來看。
落款是宋渲,邀請季九爺和喬綰前去參加她的訂婚宴。
這種伎倆,哄哄趙濱那傻子還可以。
他扭頭將兩封信都遞給東風(fēng)。
“給趙濱看!
東風(fēng)接了信轉(zhuǎn)身離開,季九爺牽著喬綰離開房間,回到主臥。
將門關(guān)上,他扶了喬綰在沙發(fā)上坐好,曲腿蹲在她面前,鄭重道。
“江篙在烏江河畔探到了查理德的軍火庫,混跡在國內(nèi)的那批洋人死的死撤的撤,查理德正在轉(zhuǎn)移軍火,他們賺了爺那么些錢,還偷我們的油田,這筆賬不能就這么算了。”
“爺去烏江河,想辦法留下這一大批軍火,這件事得跟宋瀟協(xié)作。”
“至于你…”
他看了眼喬綰的肚子,沉聲道。
“老實在家等爺回來!
又要去冒險,還不肯帶她。
喬綰櫻唇微抿,月眸眨了眨,細(xì)聲道。
“昨晚你方才答應(yīng)過我,朝朝暮暮都有你。現(xiàn)在又要扔下我。”
她們才剛剛重逢,又要分開不知多久。
季九爺嘆了口氣,抬手撫了撫她的肚子。
“你要帶著他去冒險?”
喬綰無言以對,默了默,最終理智戰(zhàn)勝情感。
“你要小心,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回來。”
季九爺鳳眸帶笑,傾身抱著她吻了吻。
“照顧好自己,別忙起來就廢寢忘食,你肚子里還有一個小崽崽。”
“爺答應(yīng)你,每日一封電報,很快就回來。”
喬綰月眸淺彎,細(xì)聲道。
“我等你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