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正平沒想到就這幾天的功夫,各種事情會都冒出來,甚至讓他有種應接不暇的感覺。
但他從小受老道士道家思維和相關理論知識的影響,很是有一種無為無不為的超然感。
所謂的無為無不為,簡單來說,就是遵循自然之理,順應自然,而不必去強行干預
這里又有問題,修道之人是順天還是逆天?是循道還是離道?
在道家典籍之中,有這樣一句話:“天衍五十,大道四九,遁去其一!
天地早就有一定的規(guī)則,這就是道,但是,卻并沒有完全覆蓋萬事萬物,她留給人們一扇窗,從而能夠達到不遵循守舊的目的。
這就是所謂的遁去其一。
修道,修煉,其實就是這個一。
當然,并不是誰都可以做這個一,這也講究一個緣法。
修道之人最是要求道心通明,心境無塵,這也就是道之下,有所為,有所不為,也是無為無不為的
解釋這么多,其實就是想說明一點,陳正平并沒有被這毫無頭緒,甚至一團亂麻的事情所困擾。
他的想法很簡單,車到山前必有路,沒有路,他也要蹚出一條路。
鬼六的事情先放一邊,至少,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于月被楊正凱那個畜生出賣,不會任由宋長橋糟蹋。
又餓了這個想法,他越來越坐不住,后來,干脆趁護士不注意離開了病房,
別看他摔得昏迷,還被包扎得像個粽子,但其實,傷勢并不是很重。
頭一天還需要看梁紅英扶一扶抖三抖,后來已經可以自己下地解決問題了。
如今,他住院已經四天,身體幾乎完全康復,更是覺得渾身都長了刺。
當然,最主要的原因就是,他不想在醫(yī)院里面對那些殺手。
穿著一身休閑服,外面套了件薄羽絨服,又特意戴了一個棒球帽,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是誰,于是,陳正平偷偷離開了醫(yī)院。
站在醫(yī)院門前,呼吸著那沒有消毒水味道的孔明棋,陳正平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活過來了。
行李被于月放到了護士站,他自然是一身輕松。
接下來,他要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去看看何有金。
現(xiàn)在已經臨近傍晚,根據(jù)他旁敲側擊打聽到的消息,這時候何有金應該在溫馨茶社或者是金龍酒家。
作為紀委黨政監(jiān)督室主任,何有金應該以身作則,厲行節(jié)儉,兩袖清風,可根據(jù)他了解到的消息,恰恰相反,這家伙根本就是個貪得無厭的壞種。
也不知道領導們是什么眼光,怎么會把這種人提拔上來?
陳正平自認自己不是什么好人,或許就是個小流氓,但是,他也知道當官不為民做主,不如回家賣紅薯的道理。
前面說的這兩個地方,就是何有金的兩處產業(yè),幾乎已經在某個圈子里成了公開的秘密。
一般來說,金龍酒店,用于招待一些關系,而溫馨茶樓則用于何有金泡妞和接受某些人的請托。
打了個車,在溫馨茶樓不遠處的拐角下了車,剛走到茶樓門口,幾輛車從他身邊開了過去。
那是幾輛市里牌照的車子,一開始他并沒在意,但是,當他看到一個從車上下來的瘦子時,立刻閃身藏在了綠化帶中的大樹下。
那瘦子警惕性很高,就這一瞬間,似乎就感覺到了陳正平的目光,向這邊看了過來。
盡管天色已黑,但是在茶樓燈光映照下,那雙陰邪狠毒的眸子,卻分外清晰。
“六哥,歡迎歡迎。”
這時候,一個漢子從茶樓里出來,迎向一個身材高大魁梧,但相貌堂堂的大漢。
大漢哈哈一笑,中氣十足的地道:“何老弟,氣色不錯呀,哈哈!
何老弟就是何有金,那個魁梧大漢,應該就是鬼六。
兩個人寒暄了兩句,何有金伸手請他們進入茶樓,還特意跟瘦子打了聲招呼,摟著脖子低語了兩句。
樹影里,陳正平冷冷看著這一切。
鬼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現(xiàn)在還不好說,但是,何有金和那個瘦子,就是那天晚上綁他的人,這毋庸置疑了。
那么,怎么才能從對方能力得到想要知道的信息呢?
就在這時候,他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在馬路對面一個黑色轎車中,竟伸出了一個鏡頭,也不知道是照相機還是攝像機。
這他么是怎么回事?
陳正平想了想,并沒打擾那車里的人,而是轉身離開茶樓附近。
走出去幾十米后,他在路口過了馬路,然后溜溜達達地走過那輛黑色轎車。
在經過一剎那,他微微歪頭,看了一眼車里。
車里,是一對青年男女,男的坐在副駕駛,低著頭擺弄著手機,女的則舉著小鏡子,似乎正在化妝。
陳正平一眼就記住了車牌號和兩個人的模樣,好不停頓的向遠處走去。
女人放下化妝鏡,用困惑的目光看著陳正平,道:“杰哥,那個男人怎么看著有些眼熟?”
男的抬頭看了一眼,道:“你別神經過敏了,還是老老實實盯著對面吧!
這時候,他們的對講機里傳來聲音。
“洞幺呼叫洞拐,洞幺呼叫洞拐,進入茶樓,注意安全,不要輕舉妄動,能夠拍照最好!
“秦娜,走吧,我們去喝茶。”
杰哥招呼一聲,率先下車,向茶樓走去。
秦娜一直看著遠去的背影,神情困惑。
陳正平當然不知道這一切。
他走出去一百多米,拐進一個小胡同,想了想,給呂艷萍打了個電話。
呂艷萍有個弟弟叫呂艷軍,是交警隊的一個協(xié)警,委托他查一下這個車牌號,應該比較簡單。
幾分鐘后,呂艷萍回電話,說這個車牌號是市里的車子,是一個私家車,車主叫鄭杰,不過,這個鄭杰是市公安局刑警隊的中隊長。
市公安局?
何有金,鬼六?
陳正平有些奇怪,這些人是來盯著鬼六的,還是來盯著何有金的?
又為什么盯著他們呢?
但無論怎樣,他覺得機會來了,如果自己能夠在后面推波助瀾,給市公安局這些人提供一些信息,是不是能夠更快地揪出幕后黑手呢?
想做就做,他給自己一個好兄弟任明打去了電話。
任明是他大學同學、室友兼死黨,典型的富二代,以千人斬為志向,陳正平或多或少也受了這家伙的荼毒,心里也藏了個成年人不做選擇題的夢想。
任明他們家在市里混得風生水起,很有牌面兒。
陳正平很快撥通了任明的電話,寒暄了幾句之后,讓他幫忙找一下鄭杰的電話。
這小子確實是手眼通天,沒過多久,一串號碼就發(fā)到了陳正平手機上。
當即,陳正平就去黑市買了幾張不記名電話卡和一個二手手機。
他已經退了宿舍,根本沒地方去,索性悄悄回到了溫馨茶樓。
一直等了一個多小時,何有金才把鬼六送了出來,然后目送這群人遠去。
又過了大約十分鐘,何有金自己開車離開了茶樓。
陳正平隨手攔了個出租車,指著何有金遠去的方向,道:“師父,麻煩你開快點,我要追一輛車。”
“兄弟,我是出租車自己,可不是飛車俠,要不,你換個車?”
“師傅,求求你,我絕對不能讓那對奸夫婬婦得逞。”
陳正平裝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,一看就像個被戴了綠帽子的。
那司機師傅也是個好人,一看他這模樣,還以為真的是遇到了媳婦偷晴,一腳油門踩下去,車子開得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快。
何有金不知道背后有人跟著他,這時候正哼著小曲兒,準備去見自己的相好。
他的車子進了一個小區(qū),可出租車卻進不去,陳正平也不著急,給司機師傅扔下一張大鈔,就下了車。
何有金千算萬算,沒算到陳正平竟然跟在后面。
他樂呵呵地上了樓,卻沒注意到身后陳正平悄悄的跟了上來。
陳正平七竅玲瓏,一進樓道,就打開了手機攝像頭,他要看看,何有金這家伙鬼鬼祟祟的,到底要干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