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他與另一個小廝躬身退了出去。
喚流月的繡娘屈膝施了一禮,壯著膽子詢問,“不知官爺尋奴家有何貴干?”
朱謙緩緩轉身,目光平淡的注視著她。
是個年輕的小娘子,但樣貌卻一般,與牢里那俊逸的少年不太相配。
“你便是玉品坊里的繡娘流月?”
流月遲疑了一下,還是屈膝回道:“是的,奴家閨名流月,在玉品坊里做繡娘!
朱謙點點頭,又問:“你可認識一個叫云錚的少年。”
一聽這個名字,流月白凈的臉蛋上迅速蘊出一抹紅,有些羞澀的道:“嗯,認,認識的!
自從前段時間見到那俊俏的少年后,她便生出了愛慕之心。
像她這種未出閣的小姑娘,被外人提起心中的情郎,自然會害羞。
朱謙看著她臉上的嬌羞,心中僅剩的一絲疑慮被打消。
“云小郎君犯了事,如今正在京兆府的牢房里關著,他要求見你一面!
小姑娘霍地抬頭,滿臉詫異的望著他,抖著聲音問:“郎,郎君他,他犯了什么事?”
擔憂之色溢于言表,可見她有多在乎那小子。
朱謙徹底放了心,不過并未與她多說,只囑咐道:
“辰時三刻,你去京兆府的西側門候著,本官帶你去探監(jiān)。”
說完,他話鋒一轉,又疾言厲色道:“記住,這事不要告訴任何人,否則會害死他的!
小繡娘嚇得臉色發(fā)白。
回到玉品坊后,她第一時間去找了余掌柜。
之前余掌柜就囑咐過她們,云錚公子是玉品坊很重要的客人,以后有關他的事,要第一時間匯報。
她牢牢記在了心里,一如他那個人。
倉庫。
當余掌柜聽完流月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稟告后,臉上也露出了驚詫之色。
不過他到底是跟隨永寧侯經歷了大風大浪的人,很快就冷靜了下來。
“現(xiàn)在距離辰時三刻還有個把時辰,你先在鋪子里待著,哪里也別去,等我的消息!
說完,他匆匆離開了倉庫。
…
侯府海棠苑內。
云卿睜眼看到頭頂陌生的帷幔,微微一愣,腦子有片刻的空白。
待意識徹底回籠后,才想起自己的正屋被那活爹給占了,她被迫睡在了偏房。
“姑娘,您醒了嗎?”
青蘭的詢問聲從屏風外傳了進來。
云卿撐著胳膊肘坐起,懶懶地靠在了床頭,“嗯,醒了!
沙啞的音調里帶著一股剛睡醒時的散漫,還夾雜著慵懶的尾音。
青蘭繞過屏風走進內室,慢慢將垂落的紗帳卷了起來。
“奴婢瞧您昨晚睡得不怎么踏實,是不是因為突然換了個房間,不太習慣?”
云卿嗯了一聲,轉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,啞聲問:“陛下走了沒?”
青蘭有些好笑,扶著她下地后,一邊為她更衣一邊開口,“勤政殿每日有朝會,陛下天不亮就離開啦!
云卿頭疼扶額,“整日里不是埋頭批閱奏折,就是與群臣商議各類政務,真不知做皇帝有什么好的!
青蘭笑而不語。
她可沒那膽量在背后非議陛下。
這也就是因著四年前與墨公子相識的緣故,她每次見到陛下時不至于嚇得雙腿發(fā)軟。
若沒那段過往,她想她是沒有勇氣靠近帝王的,更別說近身伺候了。
云卿兀自系好腰帶后,踱步走到妝臺前坐下,撈起木梳開始打理及腰的長發(fā)。
“冥起有沒有過來稟報昨晚讓他去調查的事?”
青蘭踱步走過來,接過她手里的梳子后,回道:“沒有,奴婢壓根就見不到他的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