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霖早早的回了后院,可憐安國公獨(dú)自扛下了敬酒的任務(wù)。
一番下來,程夫人臉上不禁露出擔(dān)憂之色。
坐在她身側(cè)的云卿見狀,悄悄招來青蘭,壓低聲音囑咐,“去知會小侯爺一聲,叫他幫程伯父擋擋酒!
青蘭笑著應(yīng)了聲‘是’,低垂著頭朝坐在臨桌的云錚走過去。
片刻后,俊秀挺拔的小侯爺端著酒杯站在了安國公身側(cè)。
程夫人瞧在眼里,隱隱明白了過來,急忙側(cè)目望向云卿,笑著感激道:“多謝娘娘!
云卿握住她的手,緩緩攥緊,“該本宮感謝你們才對,程云兩家本就是世交,您與伯父無需跟我客氣!
至于感謝他們什么,彼此心知肚明。
程夫人反手扣住她的腕骨,低聲道:“娘娘太子公主與安國公府滿門,永遠(yuǎn)是自家人!
“……”云卿等的就是她這句話,“我與太子會永遠(yuǎn)記著程家的幫扶之情!
那邊,有官員問起云錚何時迎新婦,小侯爺紅著臉,支支吾吾吐出一句,“待弱冠后!
程夫人也聽到了這調(diào)侃,壓低聲音道:“阿錚已十九,婚事確實(shí)該提上日程了,倒也沒必要非得等到弱冠之年!
云卿微微頷首,眸中若有所思。
侯府無親長,蕓娘那位養(yǎng)母到底是奴仆出身,不好插手阿錚的大婚事宜,看來還是得她親自出面才行,否則……這婚事恐怕得一拖再拖了。
“伯母說得對,我改日問問他的打算,盡早將這終身大事辦了也好,想必父親也能安息!
程夫人輕柔一笑,“是這么個理!
酒過三巡,帝后率先離去,其他賓客也紛紛散場。
云錚與安國公夫婦辭別后,準(zhǔn)備先送裴策裴韻姐弟回府。
三人剛走出府門,一身穿黑色勁裝,頭戴面紗的女子就攔在了云錚面前。
“侯爺,我有急事,能否借一步說話?”
云錚聽出了她的聲音,遲疑片刻后,對裴氏姐弟道:“你們先去馬車內(nèi)候著,我很快回來!
說完,他也不等兩人反應(yīng),跟著那勁裝女子匆匆朝街角拐彎處走去。
裴策擰了擰眉,眼底掠過一抹冷意。
少年郎喝了點(diǎn)酒,變得易怒易焦,見準(zhǔn)姐夫扔下阿姐就這么跟一個陌生女子跑了,臉色立馬變得難看起來。
“阿姐?你可知那女人是誰?”
裴韻盯著漸漸隱入在黑暗之中的纖細(xì)背影,搖頭道:“對方剛才沒露臉,我聽不出她的聲音,應(yīng)該是阿錚的舊識吧?”
“舊識?”裴策冷哼出聲,忍不住嘀咕,“就怕是相好的!
裴韻聽后有些好笑,扶著他朝馬車走去,邊走邊道:“瞎說什么呢?陛下已經(jīng)賜婚,我們?nèi)缃袷敲逼鋵?shí)的未婚夫妻了!
上了車,裴策借著酒意將壓下心頭許久不敢說的話一股腦倒了出來:
“姐!你可長點(diǎn)心吧,他如今是永寧侯,是小國舅,是這盛京炙手可熱的朝廷新貴,因著這層賜婚在,那些貴女們不敢明著跟你搶,可背地里呢?
咱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,裴玄折辱了皇后娘娘,裴家有愧于永寧侯府,你在小侯爺面前便永遠(yuǎn)都低一頭,
他若真的瞧上了哪個世家嫡女,對你們這樁婚事生出了悔意,你還被蒙在鼓里,日后可有你哭的,我不是不信他,只是不信這人心。”
裴韻緩緩攥緊了手中的繡帕,眼底蘊(yùn)出一抹黯淡之色。
自云錚歸了家,她便覺得自己配不上他,尤其是裴家那樣對待他阿姐后,她越發(fā)的無地自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