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叫她的父兄有本事呢?平定叛亂后,程氏便是名副其實(shí)的盛京第一家族了。
遮兒想圓夢,就必須回到李家。
雖然眼下明國公府日薄西山,但到底是新后的母族,哪日皇后娘娘肯抬舉他們,李氏滿門便可死灰復(fù)燃。
遮兒認(rèn)祖歸宗,不僅能得到迎娶程女的資格,還有利于他的前程,她如何能讓他就這么推拒了?
老太君見母子倆停下了腳步,又繼續(xù)道:“我也不希望遮兒再吃三年前吃過的虧,給他嫡子的身份,是我能拿出的最大誠意!
誠意?
李遮扯了扯僵硬的嘴角,露出一抹譏諷的笑。
他朝外面喊了聲‘翠兒’,很快,一個(gè)身穿青色羅裙的婢女從外面匆匆走了進(jìn)來。
“公子!
李遮讓她攙扶李母的胳膊,開口道:“你先陪夫人去隔壁雅間喝口茶,我有幾句話想單獨(dú)與李老夫人說!
翠兒應(yīng)了聲是,攙著李母往外面走。
李母三步一回頭,臉上滿是擔(dān)憂之色。
臨近房門時(shí),她遲疑了一下勸道:“遮兒,老夫人說得有理,你三思而后行!
李遮微微頷首,語調(diào)倒是平緩了許多,“兒子明白,您不必多慮!
目送母親離開后,他這才緩步走到榻前,面無表情地看著老太太。
“你女兒惹出來的禍?zhǔn),要我們這對見不得光的母子替你收拾?你不覺得很可笑么?”
老太太那高高在上的架子被他這番話沖擊得七零八碎,臉上的淡定自若也有龜裂的跡象。
她原以為武將的心思不會那般細(xì)致,這小子想不到更深層次東西,沒曾想他已經(jīng)洞悉了一切。
如此,她的籌碼在他這里便不值什么錢了,也拿捏不住他了。
李遮欣賞著老太太臉上的優(yōu)越感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碎裂,頗有種報(bào)復(fù)的快意。
一品公爵府的主母,以前多么的高高在上啊,如今被他扒掉了華麗的偽裝,徒留惶惶不安暴露在他眼前。
李二娘背棄永寧侯,改嫁鎮(zhèn)北侯,最后成為了亂臣賊子,明國公府作為姻親,別想全身而退。
她之所以找上他們母子,無非是在皇后娘娘那里吃了閉門羹,走投無路后才出此下策。
“怎么,戳到老夫人的痛處說不出話來了?你讓我回李家,無非是想利用我與程氏攀上姻親,然后借安國公父子的手保明國公府無恙。”
所謀之事被精準(zhǔn)的說中,老太太的身體開始輕顫起來。
她小瞧這小子了,也對,能入程家父子眼的人,又豈是泛泛之輩?
“咱們是各取所需,你覺得呢?”
各取所需……
這話倒是對上了李遮的胃口。
這就對嘛,明明是有利可圖,非要擺出一副施舍的模樣,好似她們母子受了明國公府多大恩惠一樣。
他厭透了她高高在上的姿態(tài),也恨透了她趾高氣昂的架勢,眼下這般,才是他所能接受的合作方式。
“我確實(shí)要借明國公府嫡子的身份求娶程姑娘,但我不接受過繼!
老太太聽罷,下意識攥緊了握在手中的茶杯。
想要嫡子的身份又不接受過繼?他這話什么意思?難道還要讓明國公府抬舉他娘為平妻,與現(xiàn)任國公夫人平起平坐嗎?
“你要我抬你母親為平妻?李遮,你別太荒唐!我明國公府有祖訓(xùn),嫡系一脈永不得迎娶商賈之女為嫡妻,哪怕續(xù)弦都不行。”
李遮微微瞇眼,眸底劃過一絲戾氣,出口的話冷酷至極,“既然容不下商賈之女,那就滿門傾覆吧,反正李家留著對我跟我母親也沒什么用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