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得令!
程霖抱著佩劍坐在馬背上,瞇眼看著如潮水般往盛京方向撤退的右衛(wèi)營將士,心里開始憋壞招。
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前面有個馬場,里頭養(yǎng)了上千匹烈馬吧?”
劉統(tǒng)領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,點頭道:“不錯,盛京那些公子哥喜歡來郊外狩獵,養(yǎng)的馬都比較烈,進不了城,
他們便籌錢在此處建了個馬場,然后從御馬監(jiān)請了經(jīng)驗十足的馬夫來看管,程世子是想??”
程霖眨了眨眼,問:“如果我說我精通御馬術你信不信?”
劉統(tǒng)領微怔了一下,訥訥的道:“信,我當然信,你是盛京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嘛,聽說集百家之長,厲害得很呢!
千穿萬穿馬屁不穿,程霖哈哈大笑,“小爺我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混世魔王,
這里交給你了,別與他們糾纏,往后退一些,跟他們保持點距離,等我消息。”
說完,他施展輕功棄馬而去。
劉統(tǒng)領隱隱猜到他想要做什么,急忙招呼手下的千戶們,將他剛才留的話傳達下去。
千匹烈馬被人操控著出廄,這破壞力想都不敢想,可別殃及池魚,連累了他的左衛(wèi)營。
程霖施展輕功抄小道,將大部隊甩在了后面。
剛現(xiàn)身,就撞上了兩個千機閣的暗衛(wèi)。
“閣主!
程霖翻了個白眼,“不是跟你們說了么,以后奉陛下為主,別害老子啊,為人臣掌控如此龐大的情報組織,會招惹殺身之禍的!
他雖然不著調,但精明著呢,任何引起帝王猜忌的事兒,他都不會做。
兩個暗衛(wèi)對視了一眼,改口喊了句,“世子!
“這才對嘛!背塘剡肿煲恍Γ澳銈円贿呁嫒グ,我還要干活,就不陪你們嘮嗑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!
其中一個暗衛(wèi)滿臉無奈道:“屬下奉主上之命前來向您遞消息的!
程霖都已經(jīng)走出老遠了,聞言猛地頓住腳步,倏地回頭望向他。
“什么消息?該不會是皇城被攻破了吧?”
“……”暗衛(wèi)深吸了一口氣,壓下抽搐的嘴角,“陛下說派禁軍過來馳援您,要您與姚侍郎相互配合,盡早解決掉司馬丞。”
嘖!
良心發(fā)現(xiàn)了啊。
居然給他派兵增援了。
誰家君王讓臣子去打仗,不給一兵一卒,反叫臣子去敵營借兵的?
顛皇干得出來。
不過想到冥起那貨跟他一樣的遭遇,心里又平衡了。
干吧干吧,誰讓他們犯賤,看上人家表妹親妹了呢?
媳婦哪是那么容易娶的?
這輩子他跟木頭是別想逃過顛皇的奴役了。
“你們去跟姚華說,叫他半個時辰后再率軍來北山,我怕他來早了死得冤!
兩暗衛(wèi)面面相覷。
眼角余光瞥到某人露出賤賤的笑,就知他又要使壞了,急忙開口道:“屬下謹遵閣主令。”
話落,不等程霖拿腳踹他們,直接施展輕功掠了出去。
“跑得還挺快!背塘剜偷囊恍,“下次再敢叫閣主,弄死你們。”
“……”
消息傳回禁軍軍營,在此坐鎮(zhèn)的顛皇急忙命吳公公取來北山附近的地形圖。
他還以為程霖想出了什么絕妙的御敵之術呢,當看到大軍前方有座馬場,得知里面圈養(yǎng)了上千匹烈馬時,忍不住伸手撫了撫額。
果然,不能對那混賬抱有太大的希望。
姚華明顯不太了解程大世子那些土鱉招數(shù),疑惑的問:“陛下,程統(tǒng)領讓我延遲半個時辰過去,是想到什么好的抗敵策略了么?”
顛皇嗤的一笑,“歪門邪道,他最好保證別失手,否則烈馬入村傷了百姓,朕砍了他的腦袋。”
姚二郎何其聰慧,聽完這番話,再結合他之前詢問馬場情況,便猜到程霖要干什么了。
不愧是混世魔王啊,總能出其不意。
姚華笑道,“既然程世子敢這么做,證明他有把握,陛下無需擔憂,靜等城外的消息即可!
蕭痕起身走到點將臺,視線在兩萬禁軍身上一一掃過。
“朕或不賢,才導致叛軍四起,百姓陷入狼煙之中,也累及各位將士要奔赴戰(zhàn)場浴血殺敵,
朕有愧于諸位,也有愧于黎民,待戰(zhàn)事一了,朕便下詔罪己,并引以為戒,不再重蹈覆轍!
話音剛落,下面烏壓壓的跪了一大片。
將士們雙眼通紅,卻是關于先帝的半句壞話都不敢說。
那昏君再荒唐,也是九五之尊,容不得臣子來置喙。
可他留下一個支離破碎奸臣橫行的皇朝,終是坑慘了今上,也害苦了今上。
“陛下!币粋年長的禁軍副統(tǒng)領哽咽著開口,“將士跟百姓們有目共睹,您又何苦這般苛責自己呢?要不是您興農業(yè)降賦稅,百姓也無法過上好日子!
另一個副統(tǒng)領忍了忍,最后沒忍住,咬著牙道:“那些叛黨逆臣都是先帝朝遺留下來的禍害,與陛下無關,您是圣賢之君。”
“陛下圣明!
“陛下圣明!
兩萬將士齊聲高呼。
蕭痕負手立在點將臺上,漆黑的眸子里有水光在閃爍。
他們只知他勤政愛民,并無過錯,卻不知有句古話叫……‘父債子償’。
先帝干的那些昏聵之事,他身為嫡長子,不管愿意與否,都要承擔。
遠處傳來了喊殺聲與戰(zhàn)場嘶鳴聲,將士們紛紛站了起來。
暗衛(wèi)來稟,“陛下,程世子悄悄放出了北山馬場的千匹烈馬,那些馬朝叛軍直撲而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