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
不等她開口,豫親王妃又道:“若大嫂單純只是來拉豫親王府下水的,那請你免開尊口!
英親王妃怒極,“我何時拉豫親王府下水了?楊玉貞,你別血口噴人!
“你這還不叫拉我們下水?”
豫親王妃故作震驚的道。
“我家王爺對待宗族之事,向來公正嚴明,這才有了‘賢王’的美譽,
你卻讓他以權(quán)謀私,強行摁死安國公府世子為你報私仇,你這不是拉他下水是什么?”
“…… ”
英親王妃噎得說不出話。
眼看兩個婦人就要打起來,豫親王急忙開口斥道:“玉貞,不得對大嫂無禮!
話落,他又對英親王妃道:“這事還是等大哥回京后再細細商議吧,
眼下郭家狀告你兒,程霖作為當事人之一,暫時也不會移交大理寺,
他若不進大理寺牢房,案子就不會進入審理流程,咱們再怎么奔走也無用!
“……”
英親王妃氣沖沖的起身告辭。
行啊,那就等王爺回京再說,她就不信那老東西不心疼,這個嫡子可是他將近而立才得的。
目送她離開后,豫親王妃譏笑道:“一開始就斷了她兒子的念想,然后多加看管,何至于惹出這殺身之禍?
如今人死了,倒是記得咱們了,可咱們憑什么與她站在一塊,跟安國公府為敵?”
豫親王撫了撫額,“你就少說兩句吧!
話落,他四下環(huán)掃一圈,問:“嘉誠呢?怎么不見她的人?”
數(shù)月前帝王命嘉誠在府里閉門思過半年,才剛解禁兩天,別又出去捅個大簍子回來。
豫親王妃一提女兒就頭疼。
那丫頭也是個死心眼,非姚二郎不嫁。
可人家姚華哪瞧得上她?
蘇黨官員一倒,內(nèi)閣就會進行大洗牌,姚二郎即便不為首輔,也該是個次輔。
王府郡主雖然尊貴,但入不了人家的眼啊。
“我不知道,你別問我,誰生的誰管!
說完,她捏著帕子回了后院。
豫親王:“……”
那不是她生的嗎?
…
國舅府狀告英親王府世子欺凌他家嫡女,而英親王府又狀告安國公府世子殺害他家世子。
三府這出你咬我,我咬他的戲碼,可謂精彩至極。
這事不管最后發(fā)展成什么樣子,幾家都要元氣大傷。
先說國舅府,里子面子全丟了,也失了陛下與太后的信任與恩寵。
再說英親王府,死了嫡子,沒了正統(tǒng)繼承人,日后還有得鬧。
最后說說安國公府,程霖殺害王府世子,雖然事出有因,但畢竟擔了人命,即便不死日后這前程也盡毀。
一場變故,廢了三個權(quán)貴世家,其他家族睡覺都得笑醒。
特別是程家,原本除了帝王無人能撼動左右,現(xiàn)在好了,自己作死,葬送了大好的前程。
沒了程霖這個強橫的競爭對手,別家的子弟更有希望嶄露頭角。
而放眼整個盛京,誰不盼著安國公府滿門傾覆,然后取而代之?
正所謂痛打落水狗,于是京城不少世家開始從各個方面抨擊程家,試圖徹底瓦解這個新朝的最大功臣。
康寧大長公主見局勢對程家不利,也有些坐不住了。
若安國公府倒臺,那她兒子將會是第一個受到牽連的。
她本就對程氏不滿,一連產(chǎn)兩女讓她越發(fā)厭惡這個驕縱得不成樣子的兒媳。
長公主府。
正院內(nèi),余茵一邊抄寫著宮規(guī)禮規(guī),一邊對靠在榻上沉思的大長公主道:
“娘!程家完了,哪怕表哥再器重程霖,程家也完了,他殺的可是大舅舅家的嫡子啊!
康寧大長公主回過神,有些頭疼的撫額道:“他們?nèi)羰窃庋辏愀缫矂e想好過!
余茵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眼珠,壓著聲線小心翼翼的開口,“那就趁他們還沒倒臺,趕緊想辦法將哥哥從這場姻親關(guān)系中剝離出來!
怎么剝離?
要么休妻,要么和離。
大長公主微微垂眸,眼底神色晦暗難測。
她也在考慮這事的可行度。
之前之所以留著程氏,沒以她二胎生女為由休了她,就是想著兒子日后還要仰仗程家。
可如今程霖那小子捅出這么大的簍子,差點掀翻了盛京的天,即便僥幸撿回一條命,估計也得被判流放或者監(jiān)禁。
別說前程,他以后連自由都會失去。
一個翻不了身的大舅兄,一個即將走向敗落的岳家,對她兒子還有何用處?
“休妻也好,和離也罷,都必須師出有名,若以兩胎都產(chǎn)女為由,未免太過牽強,也會落下話柄遭人議論。”
禮法上說正妻無所出夫家可休棄,但程氏不是無所出,她產(chǎn)下了兩個女兒。
要真借著這個由頭休了她,她還不得落個尖酸刻薄不容人的罵名?
余茵見母親左右為難,便知她已經(jīng)動了拆散兩人的心思,可又不知從何處下手,急忙給她出主意。
“娘,程氏生產(chǎn)也有好些日子了,您還沒去別院瞧過她,要不咱們過去走一趟?”
大長公主睨了她一眼,有些不耐煩的道:“說重點,別拐彎抹角的,我懶得去猜!
余茵繞過桌案走到榻邊坐下,與她緊挨在一塊。
“咱們?nèi)ソ铀貋碜伦,她若不回,您便以忤逆婆母為由朝她發(fā)難,逼她與哥哥和離,
這傳出去也沒人會說您的不是,畢竟您在程家危難之際還肯去接她回府,已是仁至義盡!
“主意還不錯!
大長公主稱贊了一句,而后又道:“她如果跟我回來了呢?咱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