搞不懂!
回頭去問問顛皇!
嫣然舉著劍后退了兩步,含淚看著他,“程霖,你把他們都殺了,然后算到我頭上,我求求你了!
程霖從她眼底捕捉到了絕望的光,擔心她做傻事傷到自己,壓著聲線道:
“事是我干的,我不可能推你出去頂罪,即便我想,程家的祖訓也不許我這么做,
乖,把劍給我,然后我命人送你回國舅府,其他的交給我來處理!
說此一頓,他想了想又鄭重的道:“我不會有事!你回去等我來娶你!”
郭嫣然知道他是陛下心腹,帝王不會輕易放棄他。
可他殺的是皇親,即便能僥幸保住一條命,前程也要盡毀。
如果結(jié)果稍壞一些,可能連命都保不住。
思及此,她猛地舉劍抵住自己的咽喉。
“要么我現(xiàn)在就死,讓陛下給我定個畏罪自殺的罪名,要么你殺了這些暗衛(wèi),將一切推給我!
“……”
這兩個選擇有什么區(qū)別?她橫豎都得死。
程霖知道她敢抹脖子,因為這女人性情很剛烈。
半年前她明明有入宮的機會,可當著顛皇的面跳下水,還提醒他別出手相救,便可以看出她無懼生死。
把她惹急眼真抹了脖子,那他就得傻眼了。
“王府的暗衛(wèi)護衛(wèi)我能殺,可陛下派來的這兩個人?我也要將他們滅口嗎?”
兩暗衛(wèi):“……”合著我們什么都沒干,也得去死唄!
嫣然抿了抿唇,咬著牙道:“他們是陛下的人,不殺也沒關系,會給你兜著的!
程霖搖了搖頭,“你太不了解陛下了,對就是對,錯就是錯,我殺了人,他不會姑息,
倘若他真的毫無原則的包庇犯罪之人,枉顧國法,誰還敢為他賣命?
若讓陛下知道我因為滅口殺了這些有編制的護衛(wèi),那我不死也得死了!
嫣然怔怔地看著他,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。
程霖閃身過去,在她腕骨上輕輕一點,佩劍便從她掌心滑落。
他顧不得伸手去接,抱住媳婦兒朝后退了兩步。
看著她頸間被刀刃劃出的血痕,男人蹙緊了眉頭。
“僅此一次下不為例,你現(xiàn)在是爺?shù)娜肆,未?jīng)我的同意,不許弄傷這一身皮肉,聽見了沒?”
說完,他用指腹撫了撫那傷口,而后一記手刀將她敲暈。
那邊王府暗衛(wèi)護衛(wèi)首領圍著蕭翼忙活了一頓,又是止血又是渡內(nèi)力又是掐人中的,也沒能將人救回來。
其實他們也明白,被劍氣割斷了脖頸,即便華佗在世,也無能為力。
可他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,護主不利,回去一個都活不了。
暗衛(wèi)首領緩緩收回內(nèi)力,提著劍走到程霖面前。
“程世子是原地自戕還是隨我去官府?”
這問的什么破問題?
程霖扯唇一笑,“爺確實捅了他兩刀,可沒有一處是致命傷,
至于脖子上那一劍,他偷襲我,我反手抵抗,生死不應該算他自己的?”
理是這么個理。
但他殺的是皇親,那就不存在什么理了。
王府嫡子慘死在他劍下,無論是何緣由,他都必須以命抵命。
“程世子不想認這個罪?那就別怪我們出手了!
話落,他大臂一揮,“都給我上,生死不論!
眼看那些暗衛(wèi)又要涌上來,程霖覺得沒有浪費體力的必要。
主使之人都死了,還打什么打?
“我跟你去京兆府!
“……”
…
乾寧殿。
帝王的眼皮跳了一上午,心底隱隱感覺有什么大事要發(fā)生。
他哪里能想到他那好心腹好臣子在這多事之秋給他惹了樁滔天大禍,甚至比違抗軍令擅自回京還要嚴重。
云卿來給他送參湯時,見他擰著眉靠坐在龍椅內(nèi),一副渾身不舒坦的模樣,急忙撐著腰走上御階去查看。
“陛下怎么了?是不是身體不適?”
她一邊問一邊伸手去探他的額頭。
不燙!
怎么無精打采的?
蕭痕懶懶地握住她的手指,捏在掌心細細把玩著。
“朕沒事,看了幾個時辰的折子,頭有些疼!
云卿松了口氣,踱步走到他身側(cè),讓他背對著她,然后輕輕給他揉捏額角。
“實在累的話就歇會,龍體為重!
蕭痕輕嗯一聲,靠在她軟綿綿的懷里,沁人心脾的女子體香鉆入鼻尖,緩解了那股躁動不安。
云卿一手給他揉捏眉骨,一手打開錦盒從里面取出參湯喂給他喝。
帝王閉著眼享受著皇后娘娘的侍奉,只覺這日子才有盼頭,才是人過的。
“前不久宮外傳來消息,說表妹帶著抄寫好的佛經(jīng)去了靜心庵,她倒是知恩圖報的好姑娘!
話落,她想了想又問:“程霖那邊有回信了么?他究竟是怎么想的?”
皇帝陛下聞言嗤的一笑。
“何止回信,他違抗軍令偷偷回了京,又得讓朕給他收拾這爛攤子。”
云卿眨了眨眼,眸中劃過一抹喜色,“程霖回來了?那表妹跟他豈不是有戲了?”
帝王張了張嘴,剛準備回應些什么,窗外突然翻進一道黑影。
是靈鳶。
她單膝跪在臺階下,抱拳稟報道:“陛下,娘娘,不好了,程霖將英親王府的世子給殺了。”
‘哐當’一聲,云卿手里的勺子從手心滑落,狠狠摔在了地磚上。
她慌忙蹲身,卻被帝王摟住腰肢拉坐在了龍椅內(nèi)。
“別撿,小心劃傷手!
話落,他又轉(zhuǎn)眸望向臺階下跪著的靈鳶,“朕命聽清楚,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!
靈鳶察覺到了自上頭傳來的冷冽威壓,硬著頭皮將收到的消息簡述出來。
“屬下已經(jīng)確認過,蕭世子已死,王府護衛(wèi)押著程世子去了京兆府!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蕭痕再三確認她不是在開玩笑后,一連說了七八個好,聽得云卿心里都有些發(fā)毛。
“陛下……”
帝王沒理她,兀自冷笑起來。
那混賬殺了人還不跑,眼巴巴的去京兆府投案,打的什么主意?
無非是想讓他幫他收拾這爛攤子!
如果收拾不了,那就上斷頭臺。
帝王氣得眼皮都在發(fā)顫,猛地撈起案上的奏折砸下去。
“去,去讓京兆府尹直接砍了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