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臥倒!”
山坡上,阿離率先趴在地上。
身后不遠處,背著龍?zhí)煲暗睦罴覄倬o跟著將身體砸在地上。
動作干脆,利落,比起以往任何一次訓(xùn)練都要更加漂亮。
阿離探出頭,觀察遠處情況,確認敵人的巡邏車離開,這才半跪起身,沖著后頭打了個手勢。
“可以了,繼續(xù)跟上。”
她往前走了幾步,發(fā)現(xiàn)身后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回頭一看,才發(fā)現(xiàn)李家勝已經(jīng)被累趴下。
像個被龜殼子壓垮的烏龜,完全動不了。
而龜殼,自然就是他背著的龍?zhí)煲傲恕?br>
“沒多遠了,趕緊起來!”
阿離有些沒耐心,她的性格,并不適宜鼓勵別人。
但這一路,她連哄帶騙的鼓勵了不知道多少次,煩都給她煩死了。
如果可以,她真想和秦風(fēng)換一換,自己去吸引敵人注意力。
李家勝趴在地上,用屁股將昏迷不醒的龍?zhí)煲肮暗揭贿叀?br>
“離姐,我,我是真的,一點力氣都沒有了!
“你讓我歇,歇一歇,我,我真的走不動了。”
“真沒用!”
阿離也是毫不客氣。
作為農(nóng)場的人,他知道李家勝也在觀察人員候選名單里。
但在幾次戰(zhàn)斗里他的表現(xiàn),實在差強人意。
尤其是現(xiàn)在的表現(xiàn),簡直像個娘們兒一樣。
李家勝臉貼在地上,像個死狗一樣:“就五分鐘,就休息五分鐘,讓我緩一緩。”
“這家伙,實在太沉了……”
阿離:“那就讓他自己走,是你非要背著!
李家勝瞪大眼睛,趕緊從地上撐起來:“他能走?”
“嗯!
“你不早說?”
“你也沒問,我以為你們兄弟情深,你喜歡背著他呢!
李家勝人麻了。
要不是看著,對方有可能會成為未來嫂子的份上,他是真的想罵臟話。
可緊跟著,他就有些犯難:“可是,他昏迷著,怎么弄醒他?”
阿離:“給他倆耳光,或者褲子解下來,尿他一臉。”
李家勝眼皮抽動:“有沒有,溫柔一點的,不那么奔放的辦法?”
阿離搖頭:“沒有!
水已經(jīng)全部喝完了,即便是有也不可能浪費。
畢竟,他們還有一段路要趕,沒有足夠的水源,他們無法安全抵達。
李家勝眼珠子一轉(zhuǎn),突然就有法子了:“離姐,你湊上來一點!
“干嘛?”
“對對對,你就在這就行……”
下一秒,李家勝猛地彎下腰,在龍?zhí)煲白焐嫌昧ψ牧艘幌隆?br>
然后奇跡就真的出現(xiàn),原本還在昏迷,怎么都叫不醒的龍?zhí)煲熬拐娴谋犻_眼睛。
他看著滿臉關(guān)心(嫌棄)阿離,抬手摸了摸嘴唇,臉上立馬浮現(xiàn)出火燒云。
“哎呀,你終于醒了!”
“可把我們給急壞了,我還以為你嘎了呢!”
李家勝連忙裝作不知道的樣子,一把將龍?zhí)煲胺銎饋怼?br>
龍?zhí)煲坝糜喙馔低得橄虬㈦x,心里說不出的激動。
像是童話公主里,王子吻醒的白雪公主。
“我們,這是在哪兒,已經(jīng)回國了嗎?”
“還沒呢,但是快了!
阿離也沒拆穿。
這時候,需要來點動力刺激,才能讓龍?zhí)煲罢酒饋怼?br>
事實上,即便是李家勝不用這招,阿離也能通過扇耳光,針頭戳指甲蓋縫隙等方式,讓龍?zhí)煲翱焖偬K醒過來。
“怎么樣,能站起來嗎?”
“嗯,感覺,比之前好多了!
龍?zhí)煲艾F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確實比之前好太多。
一方面是炎癥被消除,抗生素藥物起作用,所以狀態(tài)開始好轉(zhuǎn)。
還有一方面得得益于,阿離調(diào)配的藥液,在靜脈注射后,快速幫助他補充身體養(yǎng)分。
“那走吧!
“好!
“對了,風(fēng)哥呢,怎么沒見到他?”
阿離沒回答,只是在前面帶路。
李家勝也把頭低下了,不知道該怎么回應(yīng)。
意識到不對的龍?zhí)煲靶募比绶伲骸帮L(fēng)哥是不是出事了?你告訴我,他是不是出事了?”
李家勝原本不想回答,但龍?zhí)煲袄∷豢贤白,所以他只能把實話說出來。
當?shù)弥仫L(fēng)故意暴露自己,吸引敵人注意力,以此來給他們創(chuàng)造逃命機會,龍?zhí)煲罢麄人如遭雷擊。
這一刻,他老淚縱橫,用力擦掉嘴上的痕跡。
“風(fēng)哥,我對不起你,我對不起你!”
“我不該饞嫂子,我下流,我齷齪,我不是人!”
李家勝白眼直擊天靈蓋:“……”
阿離走在前面,聽著后頭這家伙一口一個嫂子,內(nèi)心很是抵觸。
但為了團結(jié),她終究還是沒有說什么別的。
“翻過前面這座山,就是國內(nèi)了,到時候會有人接應(yīng)咱們!
“那風(fēng)哥怎么辦?”
“涼拌!
面對阿離的冷漠,龍?zhí)煲案鼈牧恕?br>
嫂子也太絕情了!
這樣冷漠無情女人,根本配不上風(fēng)哥那樣柔情似水,粗中有細,剛正不阿的好男人。
龍?zhí)煲皦旱吐曇,沖著李家勝說:“先前的事,回去以后別亂講,尤其不能讓風(fēng)哥知道,他這個人好面子。我怕他會殺了我……”
李家勝:“……”
你個逼玩意兒,戲份怎么那么多?
龍?zhí)煲肮砉硭钏畹目戳搜矍懊,壓低聲音:“還有,我和你說,嫂子這嘴滂臭,你聞聞?弄得我有點想吐……”
李家勝瞪著眼睛:“媽的,你還嫌棄上了!你才嘴滂臭,你全家嘴巴滂臭,你連著一個多星期不刷牙,試試看?”
龍?zhí)煲埃骸拔矣譀]說你,你急啥?”
李家勝:“我……我特么就多余把你背到這!”
“你自己走吧!”
“哎哎哎,等等我,等等我,你嘴香行了吧……”
……
“當,當,當!”
凌晨五點,城郊教堂的鐘聲詭異響起。
里頭飄蕩出柔和的鋼琴聲,這聲音純潔空靈,仿佛可以洗滌罪惡,凈化心靈。
大量執(zhí)法者聞訊趕到這里,舉著槍沖進教堂里。
剛進去,眾人就被眼前一幕嚇得毛骨悚然。
只見教堂前頭的雕塑上,懸掛著一個個搖搖晃晃的身影。
十來個穿著作戰(zhàn)服,肩膀上印著貓頭臂章的家伙,滿嘴是血奄奄一息的被人綁住手腳,懸吊在半空。
左側(cè)鋼琴前,坐著一個戴著白色山羊頭面具的男人。
他背對著門口,一動不動,似乎正在彈奏鋼琴。
“開槍!”
領(lǐng)頭的執(zhí)法者大喊一聲,嚇壞了的其他人立即對著鋼琴那邊開槍。
砰砰砰砰……
白色山羊頭的男人身體不停的抖動,鮮血噴的到處都是。
鋼琴也被打的面目全非,千瘡百孔。
可直到男人被亂槍打死,倒在血泊里,這空靈的鋼琴聲也并未停下。
而這一幕,也成了許多人一輩子的陰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