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奉天承運皇帝,制曰:
朕聞昆吾劍利,終待拂拭之人;滄海波平,必生掣鯨之手。
爾海軍總督鄭芝龍,統(tǒng)貔貅而破萬里鯨濤,持龍節(jié)以鎮(zhèn)九淵蜃窟。遠涉重洋,揚旌歐陸,焚西夷艨艟于直布羅陀海峽,裂佛郎機堅壘于瓜達爾河口。
昔霍嫖姚封狼居胥,年方廿一;今鄭將軍揚威泰西,齒正三十,天命在爾,豈偶然哉?
今特賜爾:
麟袍一襲,繡蟠龍于滄海;
玉帶九環(huán),嵌明珠映北斗。
賞黃金五千兩,白銀三萬兩,珊瑚瑪瑙十斛,東珠百串。
遵循祖制,戰(zhàn)功疊加,賜爵鎮(zhèn)海伯,北京城伯爵府邸一座,賜尚方劍,準爾海外便宜行事。
另賜御批《春秋》及《左傳》一套,望爾礪兵秣馬,永鎮(zhèn)海疆。
布告天下,咸使聞知,欽此!”
轟……
聽著封爵,鄭芝龍的腦海轟炸炸開,腦子嗡嗡響,后面的什么封賞什么的都沒有聽見。
封爵,真的賜爵了。
在他的設(shè)想中,他們此戰(zhàn)雖然大捷,但并沒有完成具體的戰(zhàn)略目標,至少目前看起來歐洲還沒有亂起來。
但皇帝竟然提前給了他一個爵位,而且封號還是鎮(zhèn)海。
鎮(zhèn)撫萬里海疆,永靖波濤,鎮(zhèn)海,何等霸氣的封號。
不知道是過了多久,也許是一息,也許是很久,他的這種激動被汪興國的話音驚醒:“鎮(zhèn)海伯,接旨吧!”
“臣接旨,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
回過神兒來的鄭芝龍立刻高呼,雙手舉過頭頂,待汪興國將圣旨放在了鄭芝龍的雙手上、感受著圣旨的分量,鄭芝龍呼吸急促了幾分。
那雙持劍殺敵的雙手此刻也微微有了幾分的顫抖。
不待他多想,汪興國便接過后方軍士手中的尚方寶劍朝著他走了過來。
看著遞過來的尚方寶劍,鄭芝龍立刻恭敬的將圣旨遞給了身后的鄭芝奇,然后再次躬身、雙手舉過頭頂接過尚方寶劍。
“大將軍,這尚方寶劍,是陛下對你的信任,你可要好生善用,不要辜負陛下的期望!
“末將必不負陛下所托!”
“恭喜鎮(zhèn)海伯,一會兒要向您討杯喜酒了!”
“都是陛下恩賜!”
鄭芝龍很是客氣了一句,隨即道:“汪大人,末將要回去供奉圣旨,失陪一會兒!”
“好說!”
汪興國說著,朝著后方招了招手,一名軍士送過來了一個上面雕刻著龍鳳等吉祥圖案的精美盒子。
“想著您這兒估計也沒有放圣旨的地兒,本官特意給您定了一下,先用一下?”
“多謝汪大人,真是解了末將之所急!”
鄭芝龍接過盒子,再次感謝了一句。
一道圣旨從頒發(fā)到接旨人手上那是需要經(jīng)歷‘迎、聽、供、行’等一整套流程的。
迎和聽是四步中最為隆重的,在衙門大堂或家中正廳設(shè)置一個‘香案’,在欽差宣讀圣旨之前或之后,通常會進行簡單的焚香叩拜儀式,這個香是敬給‘皇權(quán)’和‘天命’的。
而后全員出動,開中門,跪聽宣讀。
接過圣旨,招待完宣讀圣旨的人后,這道圣旨會用專用的木匣來珍藏,這個匣子被稱為 ‘圣旨匣’ 或 ‘誥敕匣’。
如果圣旨是封贈祖先的,需要供奉在祠堂里,與祖先牌位一起接受祭祀。
如果是授予本人或者獎賞的圣旨,則是需要供奉在府邸正廳的中央位置或者一個高高的架子上,這個過程稱之為供奉中堂” 。
這個供字本身就包含了敬畏、尊奉和時常祭祀的含義。
以后的重大節(jié)日時,還需要請出圣旨匣,再次焚香叩拜,以示不忘皇恩。
敢將圣旨隨意亂放的,被人發(fā)現(xiàn)參一個大不敬之罪,那就是吃不了兜著著。
大不敬可是十惡重罪之六,即便是因疏忽大意導(dǎo)致圣旨被污損,最輕也得杖六十至一百。
同時,會伴隨革職或降級的行政處分,并罰俸,其仕途基本到此為止。
中等的如明知故犯、保管條件惡劣,導(dǎo)致圣旨破損,輕則勞役數(shù)年,重則直接流放,流放就意味著死亡。
最重處罰,諸如毀棄、焚燒圣旨,輕則斬首或絞刑,重則妻女沒官為奴,兒子流放,圣旨直接全家問斬。
這里是海島,潮濕,環(huán)境不是很好,導(dǎo)致圣旨出了問題,再被有心人搞上一下,那樂子可就大了。
鄭芝龍帶著鄭家十幾名武將進入了臨時居住的房屋中,將圣旨恭恭敬敬的放在中間的桌子上,帶著眾將三叩九拜。
做完了這一切之后,眾人才紛紛的長長的出了口氣,臉上滿是笑意。
“大將軍,您終于封爵了!”
“是呀,完全沒有想到,”
“這有什么沒有想到的,按您的戰(zhàn)功早就應(yīng)該封爵了!”
“對呀,您都是軍機大臣簡海軍總督,督四海軍事,除了爵位已經(jīng)是封無可封了!
“倒也不是沒有,諸如東宮三師三少,封贈祖先、家族等等,前者大將軍年齡不夠、資歷也還差點,后者基本都是在年紀大點了才會給的安慰,光宗耀祖!
“你這不是廢話嘛,你咋不后以后配享太廟呢!”
“要我說伯爵也低……”
“閉嘴!”
一名鄭家小輩話還沒有說完,鄭芝龍便低喝一聲,雙眼狠狠的盯著出聲之人,眼中流轉(zhuǎn)的精芒讓小輩頭皮發(fā)麻,迅速的低下了頭,額頭布滿了冷汗。
“大、大……哥,鄭阜也是無心的,您不要生氣!
鄭芝奇看著滿臉怒意的鄭芝龍低聲說了一句,而后看著低頭的鄭阜:“趕緊給大哥認錯!
“大哥……我錯了!”
“慶功宴后自己去領(lǐng)十棍家法,再有下次,別怪我將你直接踢出軍中,現(xiàn)在滾到門口去站好!
“是!”
鄭阜渾身一哆嗦,立刻朝著門外走去,原本熱鬧的屋子瞬間就冷清了下來。
大哥沒參軍之前他們就害怕大哥,大哥參軍后一路晉升后,威壓日重,平日里倒也還好,這種時候他們寧愿上戰(zhàn)場沖殺一個時辰,都不愿意面對自家大哥。
好一會兒后,鄭芝豹硬著頭皮道:“大哥,整個大明的武將中論戰(zhàn)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