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,有那么一刻的抽搐,仿佛是誰用細(xì)針撥弄了一下,不是很疼,卻極不舒服。
“這世上哪有如果呢?”姚莫婉笑的有些不自然,她的想象力實在不好,無法想象如果沒有夜君清,她的世界會是什么樣。
“是呵……沒有如果,每走一步,都沒了退路……莫婉,你放心,明日滄瀾拼了性命,也會保你們平安離開焰赤國。”啟滄瀾輕嘆口氣,眼底閃過無限落寞。
“我們是一起的,要死大家一起死,否則,就都要活著!”姚莫婉轉(zhuǎn)眸,堅定看向啟滄瀾。
“開玩笑的,這點自信滄瀾還是有的,時候不早了,你快回去休息。”啟滄瀾寵愛的撫了下姚莫婉的額頭,轉(zhuǎn)身先一步回了房間。
看著啟滄瀾的身影,姚莫婉心底莫名的難受,不管她如何調(diào)解,那種心疼都沒辦法消退。
破曉將至,天邊一抹金光乍現(xiàn),紅霞漫天,初升之陽跨過海岸線,緩緩升起,渡口處,啟滄瀾一襲白袍,銀發(fā)如絲,手中音笛貼于唇邊,輕溢出柔美動聽的音樂。
此刻,姚莫婉等人已然扯掉面皮,換作本來面目,眾人皆站在啟滄瀾身后,緊張又期待的看向平靜的海面。
忽的,海面蠢蠢欲動,海浪一波一波的拍打著岸邊的巖石,濺起浪花朵朵,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,一個龐然大物緩緩露出海面,那是一個酷似烏龜形狀的海怪,巨大的硬殼完全可以容納姚莫婉他們。
“上!”啟滄瀾縱身躍起,身體如乘風(fēng)般落在海怪背上,夜君清隨后攬起姚莫婉跟了上去,緊接著便是寒錦衣,刁刁,司空穆,狄峰,封逸寒,冷冰心和鬼道子。
直至每個人都穩(wěn)穩(wěn)站在海怪的背上,啟滄瀾笛聲漸急,那海怪便似得了指令般緩緩朝東方而去。
差不過半盞茶的功夫,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成功之時,海怪突然停止,還不時發(fā)出哼哼的聲響。
“糟了!”啟滄瀾聞聲陡震,旋即笛聲急轉(zhuǎn)直下,那海怪亦改變方向,欲朝另一個西方游去,只是還沒游出數(shù)米便又停了下來。
“滄瀾,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姚莫婉憂心看向啟滄瀾,還沒等啟滄瀾回應(yīng),便聽一陣猙獰的笑聲由遠(yuǎn)及近,眾人聞聲望去,只見幻蘿一襲黑袍,身體站在另一頭海怪背上,疾馳而至。
“啟滄瀾!你們終于忍不住出此下策了!虧你敢想,居然驅(qū)使海怪離開焰赤國,你難道不知道,焰赤國會吹奏音的人不止你一個么!”幻蘿張狂笑著,旋即將音笛置于唇邊,幾乎同一時間,姚莫婉等人分明看到不遠(yuǎn)處的海面突然翻滾起來,緊接著,便見一只偌大的海怪涌出海面,那海怪三頭三腳,此刻,海怪正張著血盆大口朝他們沖了過來。
“把住硬殼,坐穩(wěn)!”啟滄瀾聲音漸急,旋即亦吹起音笛。海面波濤洶涌,不時有海水拍打著海怪的硬殼,姚莫婉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狀況,便又有海水拍了過來。
“怎么會有這么多海怪啊!”刁刁驚呼開口,姚莫婉甩開被海水浸濕的頭發(fā),睜眼時,臉色駭然。只見一望無邊的海面上,突然涌出幾十頭海怪,這些海怪仿佛是受了某種蠱惑,相互撕扯揪打到了一起。
“寒錦衣,夜君清,你們快朝老夫體內(nèi)注入真氣,再這么下去,滄瀾堅持不了多久了!”司空穆見形勢不妙,也只能拼力一試。夜君清和寒錦衣等人聞聲,頓時松開一只手,將內(nèi)力盡全力輸入到司空穆身體里。
第三種樂聲響起,啟滄瀾終獲一絲喘息。
“教主,你驅(qū)使小龜離開,滄瀾斷后!”啟滄瀾說話間,縱身躍到另一頭海怪上,復(fù)又吹起音笛。
“滄瀾……滄瀾!要走一起走!”眼見著啟滄瀾離開小龜,姚莫婉忽然覺得心似被鈍刀狠狠磨著,不知為什么,她忽然有種預(yù)感,若此刻不將啟滄瀾拉回來,她便再也見不到他了。
“滄瀾!”姚莫婉忽然松開硬殼,說話間便要朝啟滄瀾所踩的海怪身上跳過去,卻被啟滄瀾一掌推了回來。
“莫婉,滄瀾不會有事!夜君清還在那邊等你!”啟滄瀾薄唇輕抿,飛揚的銀絲在空中劃過絕美的弧度,那微微一笑的深情暗淡了日月星辰,在姚莫婉心底留下了永不磨滅的印記。
姚莫婉回眸看向夜君清的一刻,啟滄瀾已然驅(qū)使海怪離開了小龜,而小龜,因受著司空穆的操縱快速向前游去。
“滄瀾!你答應(yīng)過莫婉,一定要活著!莫婉一定會等你回來!”姚莫婉的聲音被狂嘯的海水淹沒,啟滄瀾凝眸看著那抹遺世獨立的身影,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,此生,能得你牽掛,還有什么遺憾呢!
“啟滄瀾!只要你讓開,本教主可以不追究你過往的無情,待你如初!”七爪海怪背上,幻蘿猙獰怒吼,眼底透著一絲希望。
“幻蘿,滄瀾就是拼了這條命不要,也不會讓你追上他們!眴鏋懭缣旖瞪褊“懵湓谡驹诤9稚砩,眼底透著絕然。
“啟滄瀾!你非要這么對我?非要讓我絕望?在你心里,幻蘿是什么?”幻蘿瘋狂怒吼,淚與海水混合著涌落。
“過往不計,此刻,你在滄瀾心里,什么都不是!眴鏋憥捉鼰o情的回應(yīng)徹底激怒了幻蘿,她再無心追趕姚莫婉他們,口中的音笛瘋狂吹奏。
啟滄瀾亦不示弱,隨即奏響音笛。
海怪拼殺的場面越來越遠(yuǎn),到最后只剩下一個黑點,姚莫婉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,可連最后那個黑點也已然消失了。
“滄瀾……你答應(yīng)過莫婉,一定會活著回來的……你答應(yīng)過莫婉的……”姚莫婉的視線越來越模糊,淚水橫溢,心仿佛空了一處,輕敲一下,便能聽到回聲。
“糟糕!”突兀的聲音陡然響起,司空穆低吼一聲,眸色寒冽如冰。
“父親,怎么了?”刁刁憂心看向司空穆,手掌依舊不停的朝司空穆身體里輸入內(nèi)力。
“小龜剛剛受了重傷,又載著我們游了這么長時間,怕是支撐不住了!彼究漳虏乓婚_口,眾人便感覺到了小龜正在迅速下沉,直至將姚莫婉等人遺留在了海面上。
“刁刁,我不會游泳!”慶幸的是,一行人中,除了寒錦衣之外,所有人都識水性,即便如此,他們依舊希望渺茫的看著茫茫大海,正如刁刁所言,如今他們沒有方向,沒有食物,亦沒有體力,想要活下去,簡直是天方夜譚。
“莫婉,滄瀾不會有事的,你放心!币咕逵蔚揭δ裆磉,單手拉著她,目光堅定如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