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小子懂個屁!易容算什么東西,隨便扯個面皮就當自己是杏林高手了!一群白癡!老子這是換皮,講究的是技術!你小子不會說人話就閉嘴啊!”鬼道子的脾氣在焰赤國那也是出了名的差。
“夜鴻弈,你還有第二條路走么!”啟滄瀾的話印證了一個事實,那便是他夜鴻弈已經(jīng)窮途末路了。
“好……好!朕就變成他!朕要親手殺了姚莫婉和夜君清!這天下誰都可以坐上龍椅,唯獨夜君清不可以!朕得不到的東西,也絕會讓他得到!”夜鴻弈咬牙切齒,狠戾吼著,心,卻彷徨的無法自持。
啟滄瀾薄唇那抹幽冷的弧度一閃而逝,揮袖間夜鴻弈已然平躺在石案上,鬼道子見一切就緒,這才緩身而起,慵懶的走到石案前,未等夜鴻弈質疑,便將一顆藥丸彈進了他的嘴里。
“如果不是老頭子我有事兒來大楚一趟,你可落不著這么好的命讓我親自動手呢!”鬼道子斜睨了眼夜鴻弈,聲音中透著不屑。
夜鴻弈甚至沒聽到鬼道子的尾音,便沉沉的睡了過去,這一覺仿佛睡了千年,在夢里,他坐擁萬里河山,有美人依偎在懷,佳人一笑,國色天香,夜鴻弈努力看清了佳人的容貌,柳葉彎眉,明眸善睞,那眉眼間蘊含的笑意令夜鴻弈心醉神往,他緩緩靠近佳人想要親吻愛撫,卻發(fā)現(xiàn)那張臉慢慢在變。
莫婉?夜鴻弈怔怔的看著懷里的佳人,是呵,姚莫婉,他此生最愛的女人。莫婉……你是莫婉對不對?夜鴻弈伸手撩起美人的額前的青絲,可當青絲飛揚的一刻,夜鴻弈分明看到懷里的女人是姚莫心!他這一生的惡夢。
“怎么會是你!姚莫心!你死了!你不是已經(jīng)死了!!”夜鴻弈陡然睜眸,緊接著便是一陣劇痛,只是那痛不是來自面頰,而是雙腿之間。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席卷而至,夜鴻弈猛的將雙手朝下探去,心,頓時跌入谷底。
“你混賬!為什么要這么對朕!為什么!”在看到空中懸浮的那抹身影時,夜鴻弈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,當即狂吼沖向啟滄瀾。
“如果你想有命回去報仇,最好別太沖動。”啟滄瀾揚指封了夜鴻弈的穴道,心里卻悔不當初,早知如此,他便找個手熟的太監(jiān)做這事兒,那鬼道子雖說是畫皮師中的泰斗,可割下面的手法也忒生疏了,他可是眼見著鬼道子刀起刀落三次,才勉強算是處理干凈了,奈何夜鴻弈血流不止,如果不是自己及時為夜鴻弈點穴止血,夜鴻弈便掛在這山洞里了,啟滄瀾倒不在乎夜鴻弈一條賤命,可重回皇宮這件事,還非他不可。
“為什么要斷了朕的子孫根!朕不會放過你的!混蛋……”即便身體被封了穴道,可夜鴻弈依舊咆哮怒吼,但凡是個男人,沒有誰會不介意這種事兒。
“夜鴻弈,可是你自己親口答應愿意變成畫中男子的,你該不會不知道那畫中男子是個太監(jiān)吧?而且是你口口聲聲說要重回楚宮找姚莫婉和夜君清報仇,試問,除了太監(jiān),除了皇帝,后宮還會出現(xiàn)其他男人么?”
啟滄瀾覺得自己的耐心空前的好,饒是彼時,他斷不會跟像夜鴻弈這樣的賤民多費唇舌。當然了,大部分原因是看到鬼道子剛剛對夜鴻弈的摧殘,全當是他可憐夜鴻弈吧,啟滄瀾如是想。
“為什么會這樣?事情為什么會變成現(xiàn)在這樣!”夜鴻弈淚流滿面,直到現(xiàn)在,他仍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,才會落得今日這樣的下場。
“這瓶子里裝的是‘鳳凰淚’,你回楚宮之后,只要將這‘鳳凰淚’分十次喂給姚莫婉,她便會忘記前塵種種!眴鏋戦_口間,一紫色的瓷瓶緩緩落到了夜鴻弈面前。
“朕要殺了他們!朕要他們死!”夜鴻弈對‘鳳凰淚’并不感興趣,歇斯底里怒吼。
“所以說姚莫婉要比你聰明,因為她知道,死,不是最好的復仇之法,讓自己痛恨的人生不如死,那才是極致。夜鴻弈,你確定只想殺了他們,而不是讓他們嘗到你現(xiàn)在的滋味兒?”啟滄瀾的話正中夜鴻弈要害,那種被換了臉,割了子孫根,一無所有的感覺折磨的夜鴻弈痛不欲生,偏他又不甘心去死,解脫這一切。
“就算讓姚莫婉忘了一切又如何?”夜鴻弈心動了,
“介時本祭祀自然會讓她與夜君清反目成仇,相信你該比本祭祀更想看到他們自相殘殺的場面,不是么?”啟滄瀾知道夜鴻弈此刻心中的渴望。
“好……好!他們毀了朕的一切,朕同樣不會讓他們好過!”夜鴻弈赤眼如荼,厲聲高喝。
“這才對,現(xiàn)下你的七經(jīng)八脈已經(jīng)被本祭祀用穴道封住,所以沒人能驗證出來你會武功,至于你現(xiàn)在這張臉已經(jīng)換了皮,自然也沒有可能被拆穿,所以你現(xiàn)在要做的,便是認清自己的身份。”
啟滄瀾似有深意開口。于是楚皇城的大街上,便多了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,偏生這乞丐骨頭硬的很,所以免不得被群毆的下場,直至有一天,這個乞丐說了軟話……
自夜君清登基已來,國事處理的井井有條,因內(nèi)戰(zhàn)而給百姓帶來的消極不安情緒亦漸漸平復,朝堂眾臣逐漸認可了夜君清的治國之道,皆稱贊叫好,大楚一片升平之象,然則夜君清卻沒有因為這些而有半點欣慰。
御書房內(nèi),夜君清愁眉緊鎖,不時唉聲嘆氣。
“皇上,這件事兒屬下真的幫不了您,您該知道,屬下在姚莫婉那兒說不上話啊。”奔雷已經(jīng)被夜君清扣在御書房兩個時辰之久,這不是重點,重點是夜君清似乎仍然沒有放奔雷離開的意思。
“說不上話也得說!現(xiàn)在朝中已有人提出以姚莫婉的身份不易住在后宮,如果不盡快封姚莫婉為后,朝中那些迂腐之臣必有微詞!币咕逡允秩嘀栄ǎ瑹o奈開口。彼時他真情告白害的姚莫婉急火攻心之后,夜君清便再不敢貿(mào)然表白了。
“皇上……您該不會是怕了那些老頭兒吧?”奔雷覺得以夜君清的個性,斷然不會受任何人威脅。
“你覺得這個借口會不會讓姚莫婉就范?”夜君清真相了。
“咳……屬下覺得很難!北祭状浇浅榱藘上,悻悻道。
“很難也要試!但有一點,你可千萬別把朕賣出去,你知道該怎么說了?”夜君清威逼的目光讓奔雷叫苦不迭,早知出了虎穴又進狼窩,他當初就該死皮賴臉呆在姚莫婉那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