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……”靜月捂著胸口,額頭冷汗淋漓。段梓桐恍然,方自懷里取出一粒紫色藥丸送到靜月嘴里。
“你下去吧,皇兄那邊有什么事,務(wù)必告知本宮!倍舞魍⿹]手,靜月不敢怠慢,退出晗月宮。
且說姚莫婉與殷雪才入圣城,便被段梓桐的眼線帶到了一處僻靜的府院。原本姚莫婉的想法是直接找南彊主談判,只要放了夜君清,她可以答應(yīng)段士明任何條件,奈何殷雪一再阻攔,姚莫婉才勉強(qiáng)等到入夜。
“不行!你若再攔本宮,本宮便治你的罪!”姚莫婉無法想象夜君清正在承受著怎樣的酷刑,當(dāng)即起身沖出正廳,恰巧迎上了急匆趕來的段梓桐。
“晗月公主?你來的正好,莫婉要見夜君清,你帶我去!”姚莫婉也顧不得施禮參拜那套俗禮,伸手拉起段梓桐,迫切乞求。
“莫婉,你先坐下,你現(xiàn)在去不但救不了夜君清,連你自己的命都得搭上!”段梓桐強(qiáng)拉著姚莫婉回了正廳。
“那你帶我去見南彊主!”姚莫婉決然開口。
“為了婷婷的事,皇兄恨不得將你和夜君清挫骨揚(yáng)灰,若是見了你,梓桐只怕皇兄容不得你說話,便會要了你的命!”段梓桐絲毫沒有夸大其詞,饒是姚莫婉知道皇兄彼時(shí)是怎樣疼愛段婷婷的,便會知道事態(tài)的嚴(yán)重了。
“那怎么辦?莫婉既然來了,便不會空手而歸,如果……如果救不了夜君清,莫婉情愿與他一起死!”姚莫婉眸間有淚,聲音透著濃重的哭腔。
“莫婉你先別急,本宮已經(jīng)打探過了,如今皇兄只是給夜君清下了蠱蟲,雖然……痛苦些,不過還不致喪命,現(xiàn)在跟皇兄講理是不可能的,你也別想著提什么條件,現(xiàn)在皇兄腦子里全都是給婷婷報(bào)仇,梓桐想過,且等時(shí)機(jī)一到,梓桐自會將夜君清從地牢里救出來,至于他身上的蠱蟲……幸而不是再生性的,只要到一定的時(shí)間,蠱蟲自會自殞!倍舞魍├潇o分析,提議道。
“可是……”可是她舍不得夜君清受苦,哪怕多一天,她的心都會很痛。
“別可是了,現(xiàn)下也只有這一個辦法,還有,莫讓你的隱衛(wèi)去闖地牢,就算她武功再好,可那些小如米,細(xì)如絲的蠱蟲卻是防不勝防,介時(shí)若沒了接應(yīng)的人,反倒弄巧成拙!倍舞魍┟C然警告。
“好……梓桐,多謝你!”姚莫婉眼角含淚,感激著看向段梓桐。
“大恩不言謝,梓桐這么做,也是因?yàn)橹滥闶钦l!倍舞魍┧朴猩钜獾目聪蛞δ瘛
“沒錯,大恩不言謝!边@一次,姚莫婉沒有反駁,而是默認(rèn)的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為了救出夜君清,段梓桐用了兩天的時(shí)間籌謀,于是在第三日夜里,段梓桐命靜月以皇上要召見夜君清為由,騙過了一些獄卒,又用蒙汗藥放倒了一些獄卒,夜君清便被靜月安全的帶出了地牢。
僻靜的角落里,姚莫婉終于見到了日思夜念的夜君清,此時(shí)的夜君清已被蠱蟲折磨的臉色煞白,憔悴不堪。
“莫婉,你們快帶他離開圣城,記得走山路,莫從大道上走,還有,夜君清蠱毒發(fā)作的時(shí)候會很痛苦,但你放心那不會致命,三個月后,蠱蟲一死,他自會不治而愈!”段梓桐簡單交代兩句,便讓姚莫婉帶著夜君清離開了。
直至姚莫婉的身影淡出視線,段梓桐方才舒了口氣。
“公主,請吧!”身側(cè),靜月忽然開口,神色肅穆。
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?”見靜月面色幽冷,不復(fù)剛剛謙恭之色,段梓桐心下陡震。
“靜月不敢有什么意思,只是靜月食君之祿,擔(dān)君之憂,更何況皇上為靜月解了噬心蠱的毒,對靜月恩同再造,靜月只是奉皇上之命請公主去見皇上罷了!膘o月一語,段梓桐頓時(shí)恍然,正欲轉(zhuǎn)身去喚姚莫婉時(shí),卻被靜月封住了穴道。
銀白色的月光清冷深幽的落在地面,仿佛灑了一層碎銀,山路崎嶇,殷雪駕著馬車艱難前行,車廂內(nèi),姚莫婉將夜君清攬?jiān)趹牙,輕撫夜君清消瘦的面頰,眼淚毫無預(yù)兆的落了下來。
“君清……對不起,是莫婉連累你了……”淚,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滾而落,浸潤著夜君清那張?jiān)缫驯槐鹦M折磨的干裂的薄唇。
“莫婉……姚莫婉!你怎么會在這里?快走!”夜君清自恍惚中清醒,在看到姚莫婉的那一刻,所有的驚喜順間化作恐懼,這些日子,他深知蠱蟲的滋味,這不是姚莫婉可以承受的。
夜君清試圖推開姚莫婉,身體的蠱蟲卻突然發(fā)作。
“呃……莫婉,快走……”夜君清體內(nèi),兩只蠱蟲在拼命搶奪領(lǐng)地,它們廝殺著,吞噬著,似要將這載體活活撐破。
“君清……君清你怎么樣了?殷雪!殷雪你快來!”眼見著夜君清的臉時(shí)爾紅如火炭,時(shí)爾慘白如雪,姚莫婉慌亂不已,只緊緊抱著夜君清,不管他身體多燙,還是多冰。
殷雪聽到姚莫婉的呼喚,掀起車簾躍了進(jìn)來,在看到夜君清臉色紅通似火時(shí)亦不知所措。
“主人,怕是蠱毒發(fā)作了,晗月公主說過,王爺中的蠱蟲沒有解法,只能……只能忍著!笨粗谝δ駪牙锿纯鄴暝囊咕,殷雪亦覺不忍,遂別過頭去。
“君清……你千萬不要有事!千萬不要……”姚莫婉緊攬著夜君清的身體,將臉貼在夜君清順間寒如冰錐的俊顏上,既然無解,她便陪著夜君清一起痛。
“莫婉……放開我,不然……會傷到你……”夜君清想要掙脫姚莫婉的懷抱,卻無果。這樣的痛差不多持續(xù)了將近一個時(shí)辰,或許因?yàn)橛幸δ裨,夜君清竟沒有疼的昏厥過去。
直至體內(nèi)的痛漸漸停息,夜君清方才吃力的從姚莫婉懷里坐了起來。
“莫婉,你不該來!笨粗δ窭婊◣в甑膵深仯咕宕浇枪雌鹨荒ǹ酀。
“混蛋!夜君清,你為什么不告訴莫婉你接到了段士明的最后通牒?為什么不告訴莫婉你要來送死!你當(dāng)莫婉是隨意可以拋棄的人么!你當(dāng)莫婉是貪生怕死的人么!”姚莫婉淚如雨下,手指緊握著夜君清的雙肩。
“莫婉,對不起,君清只是不想……”就在夜君清想要解釋的時(shí)候,姚莫婉猛的撲進(jìn)了夜君清的懷里,泣不成聲。
“夜君清,你這個傻瓜,你知不知道……如果沒有你,莫婉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……”姚莫婉緊攬著夜君清的腰際,眼淚汩汩涌出。
“可是莫婉……如果君清死了,你還有寒錦衣,若是……沒有你的世界,君清如何活的下去……”夜君清將姚莫婉攬?jiān)趹牙,憔悴的臉緊貼在姚莫婉的發(fā)髻上,眼淚無聲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