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……看在寒尊主和武林盟主出面斡旋的情份上,漠北也不好薄了楚后的面子,不過條件還是有的,如果楚后肯將彼時本太子簽下的兩卷帛書還于本太子,之后再將‘旌姚號’在幽山地段的鐵礦劃給大蜀,那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商量!
姚莫婉知道楚漠北會獅子大開口,卻沒想到他嘴張的這么大,那兩卷帛書的內(nèi)容分別是莽原的歸屬權(quán)和十萬大軍出兵相輔,若是還給楚漠北,那莽原便成了無主之地,楚漠北再出兵便是理所當然了。
至于十萬大軍,本就是意外所獲,姚莫婉倒不介意,可幽山的鐵礦數(shù)量可觀,她斷斷割舍不掉。
“你的面子還真值錢。”一側(cè),燕南笙悻悻瞥了眼寒錦衣。
“你的面子又值多少。俊焙\衣不以為然反駁。
“我跟他沒有一腿啊!”
“找打!”為免尷尬,寒錦衣與燕南笙借個由頭打出了正廳。
房間內(nèi)的氣氛越發(fā)緊張,坐在姚莫婉身邊的楚漠信看不下去了。
“皇兄,你是不是有點兒刻薄了?”楚漠信對于自己的立場很無奈,即便如此,他還是有心站在姚莫婉一邊。
“小小年紀,你懂什么叫刻薄,把小哈帶出去!背敝坏赖艿茉趫,有些話很難開口。楚漠信自是不愿,幸而姚莫婉也是同樣想法,畢竟有些兒童不宜的言辭,不易讓楚漠信聽到。
于是在楚漠信極不情愿的帶小哈離開之后,房間里開始了一場激烈的唇槍舌劍,直到最后,兩人已然不顧身份,不顧形象,言語中完全聽不出這屋子里面坐著的一個是蜀太子,一個是楚皇后。
“楚漠北,這件事沒完!”伴著姚莫婉聲嘶力竭的咆哮,正廳的門被一腳踹開,緊接著便是姚莫婉一臉怒氣的暴走出來。
“沒完就沒完,本太子怕你不成!”房間里,楚漠北毫無憐香惜玉之態(tài),音量絕不輸姚莫婉。
“這事兒怎么樣了?”見姚莫婉滿頭黑線的走出來,偏有不怕死的燕南笙顛兒上前去,小心翼翼問道。
“你聾啊!沒聽到?jīng)]完嘛!”姚莫婉吼了過去。
“你沖我吼什么?又不是我得罪的你。”燕南笙一臉委屈的看向姚莫婉。
“賤!”一側(cè),寒錦衣中肯點評,于是二人再戰(zhàn)……
姚莫婉雖然憤怒,卻沒有離開金門行館,這件事不解決,她怎么都不會回去,不過卻派了流沙回去報個平安。
適夜,姚莫婉撫額坐在桌邊,心情煩亂難平,楚漠北的條件太苛刻,偏生他還一步都不肯讓,這讓姚莫婉覺得十分棘手。
“娘娘,喝杯茶吧?”汀月將沏好的龍井擱在桌上,提壺為姚莫婉斟了一杯。
“這里的茶你也敢泡?”直到現(xiàn)在為止,楚漠北在姚莫婉心目中的形象已經(jīng)到了負無限。
“娘娘放心,這茶葉是奴婢從莽原帶來的,水是從小寒王房間里弄的,而且奴婢試過,沒有問題!苯煺叱,汀月跟姚莫婉呆的久了,姚莫婉的喜好也漸漸影響到汀月,對于楚漠北,汀月也是一萬個鄙夷不止。
“你用心了!币δ窀锌舆^茶杯,卻無甚心思品茶,
“娘娘,蜀太子這么固執(zhí),奴婢覺得我們很難再勸動他了。”汀月憂心看向姚莫婉,只要想到彼時楚漠北言辭激烈到發(fā)毒誓的地步,汀月便知道,除非讓步,否則這場談判很難再繼續(xù)下去。
“真是殺了他都不解恨!讓本宮再想想,或許會有別的辦法……”姚莫婉何嘗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,可也不能就這么回去了。汀月心知主子需要要安靜,于是悄然退了下去。
就在汀月退出房間的下一秒,殷雪如幽靈般飄然而落。
“娘娘,小寒王來了!币笱⿹(jù)實稟報。
“楚漠信……知道了,你先下去!币δ駬]手之際,楚漠信已然自窗外爬了進來。
“怎么不走門?”
“噓……”見楚漠信神秘兮兮的回頭張望,姚莫婉只覺好笑,事實上,對于謠言一事姚莫婉不是沒有別的辦法,只是她不想將陰謀二字與楚漠信聯(lián)系在一起罷了。
“你小點兒聲,這附近都是皇兄的人,讓他知道本王在你房間就糟了!”楚漠信點著腳,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,模樣可愛至極。
“我們走吧!”楚漠信靠過來之后,突然拉起姚莫婉的手,肅然開口。
“走?去哪里?”姚莫婉狐疑看向楚漠信。
“回莽原,皇兄不給你作證算了,本王給你作證!”楚漠信稚嫩的臉上透著毅然決然的堅定,亮爍的眸子璀璨如星。
“不行。”在聽到楚漠信的信誓旦旦后,姚莫婉斷然拒絕。
她很清楚在莽原百姓眼里,在天下百姓眼里,楚漠信和楚漠北沒有不同,隨便他們?nèi)魏我粋人肯出來說一句,那些謠言都會不攻自破,可姚莫婉從沒想過用楚漠信代替楚漠北。
自明月峽事件之后,姚莫婉曾立下誓言,此生,她再不會利用楚漠信做任何事,因為于她而言,楚漠信是等同于仲兒一樣的存在,試問天下母親,有誰會利用自己的兒子。
“姚莫婉,你傻呀,本王去也是一樣的,介時本王就說是皇兄讓我這么做的,他們會信的!”楚漠信沒想到姚莫婉會拒絕,登時急了。
“那也不成,這件事你不用管,本宮自有辦法對付他!”姚莫婉松開楚漠信的手,斷然拒絕。
“你有辦法?本王可沒看出來。你不走,本王自己去找夜君清,反正本王也認得他!”楚漠信哼著氣,轉(zhuǎn)身要走。
“楚漠北會準你出行館的門?”姚莫婉挑眉,一臉的不以為然。
“他現(xiàn)在睡的正香,可管不著我!”楚漠信才說出來,雙手便下意識捂住嘴,晶亮的眸子賊兮兮的看向四處。
“睡的正香……你該不會是……”姚莫婉恍然看向楚漠信,一股莫名的感動涌上心頭,楚漠信居然為了自己給楚漠北下了藥?
“噓,你懂不懂隔墻有耳。 背偶奔迸芑氐揭δ裆磉,沖著她狠虛了一聲。
“放心,殷雪在外面,沒人能偷聽到我們講話。你怎么敢!如果楚漠北醒過來,一定不會饒了你!”姚莫婉拉過楚漠信,正色開口。
“等他醒過來已經(jīng)是三天后了,到時候你的事已經(jīng)辦完了,而且他是我皇兄,總不能要了我的命吧。”楚漠信冷靜分析道。
心,莫名的疼,姚莫婉下意識撫著楚漠信的額頭,眼底瑩光閃爍。
“你用不著感動成這樣,本王是有條件的,等這件事結(jié)束,你至少要給本王做十件長袍!”楚漠信講起條件的傲慢勁兒簡直跟楚漠北一模一樣,偏生姚莫婉卻怎么都恨不起來,還心疼的不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