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!事不宜遲,本王現(xiàn)在就走!”夜君清當(dāng)下起身,與殷雪離開楚宮?粗咕逑У姆较颍δ袂屙⒄,一抹憂色漫上雙眸。
十天的時間,嬰鸝仿佛人間消失一般無跡可尋,夜鴻弈原本忐忑的心漸漸穩(wěn)了下來,以嬰鸝的個性,如果她還活著,早就到自己面前質(zhì)問了,又怎么可能這么長時間不露面。
于是在青龍稟報無果之后,夜鴻弈反倒松了口氣,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。
“繼續(xù)找,活要見人,死要見尸,下去吧!币锅欈牡恼Z氣顯然沒有彼時那樣凌厲,可就算是死,他也要見到尸體,這樣他才安心。
待青龍離開,夜鴻弈頹然倒在龍榻上,粗糙的手指下意識撫向身側(cè),空蕩無依,于是夜鴻弈想到了姚莫婉,那樣乖巧的可人兒,總能不經(jīng)意挑撥他的心弦,得此寵兒乃上天之意,他又豈可辜負(fù)上天美意呢!
思及此處,夜鴻弈登時起身,卻在欲下龍榻之時,感覺到一股涼意陡然襲至頸間。
“你是誰?”夜鴻弈奮力壓制住心里的恐慌,狠聲質(zhì)問。
“皇上可還記得答應(yīng)過貧道什么?”清冷的聲音虛幻縹緲,仿佛自九天傳來,夜鴻弈聞聲愕然,卻在下一秒強(qiáng)自鎮(zhèn)定,轉(zhuǎn)眸看向身邊之人。
借著夜明珠的光芒,夜鴻弈分明看到一花白胡須,道骨仙風(fēng)的老者站在自己面前,手中的利刃散著冰冷的寒光。
“洛將軍?好久不見啊!”夜鴻弈暗自狠吁口氣,旋即激動起身,欲伸手去扶洛濱。
“皇上還沒回答貧道的問題。”洛濱雙目幽冷,手中利劍絲毫沒有移開的意思。
“朕記得,朕答應(yīng)過將軍會護(hù)嬰鸝無恙。可是……可是朕萬萬沒想到,嬰鸝為查宮中奸細(xì),竟失蹤數(shù)日!朕傾力去尋,卻沒發(fā)現(xiàn)半點蹤跡!是朕辜負(fù)了洛將軍!是朕疏忽。 币锅欈耐葱募彩讚u頭,自責(zé)開口。
“失蹤?皇上可知嬰鸝最后出現(xiàn)在哪里?”洛濱雙目幽深,聲音渾厚鏗鏘,顯然內(nèi)力極為深厚。
“肅親王府!币锅欈臎]有猶豫,當(dāng)即說出地點,眼底那抹詭異的光芒一閃而逝。
“夜君清……嬰鸝怎么會查到夜君清那里?據(jù)貧道所知,夜君清住在后宮差不多一年了!甭鍨I質(zhì)疑看向夜鴻弈。
“此事朕交由嬰鸝姑娘全權(quán)處理,個中緣由朕也不是十分清楚,不過嬰鸝姑娘言辭之中倒是提及君清,可君清是朕的手足,若說他是奸細(xì),朕如何都不能相信!”夜鴻弈表情沉重,眼中透著些許無奈。
“關(guān)于這件事,貧道自會替皇上查明真相,不過在此之前,恕貧道必須先找到嬰鸝!甭鍨I沒有懷疑夜鴻弈的話,緩緩收了利刃。
“將軍既然來了,朕這便命人準(zhǔn)備寢宮,讓將軍好生休息!”見洛濱收劍入鞘,夜鴻弈的心方才落了地,與此同時,在夜鴻弈心底,一抹殺意蒸騰而起。
“洛濱已入道,道號紫陽真人,再不是什么將軍;噬虾靡庳毜佬念I(lǐng)了,告辭!”洛濱雙手打了個揖,正欲離開之際,忽然轉(zhuǎn)身。
“不知……嬰鸝可在皇上面前摘下臉譜?”洛濱躊躇片刻,終是開口問道。
“沒有!”夜鴻弈當(dāng)下否認(rèn),毫不猶豫。洛濱微微點頭,這才離開龍干宮。就在洛濱離開的下一秒,夜鴻弈頓時覺得雙腿無力,猛然跌坐在椅子上,顫抖的手不停的抹著額頭的冷汗,他是嚇壞了。
五天的時間,姚莫婉依舊沒等到夜君清與殷雪回來,于是修書一封命流沙送到鳳羽山莊,之后不到三天頭上,燕南笙便出現(xiàn)在了姚莫婉面前。
“本尊出現(xiàn)在這里,不是因為你的騙術(shù)高超,是本尊想親自告訴你,姚莫婉,莫再耍這種把戲,以后你的話,你的字,甚至一個標(biāo)點符號,本尊都不會信!”對于上次的事,燕南笙仍耿耿于懷。
“夜君清沒在鳳羽山莊?那殷雪呢?也沒去嗎?”姚莫婉不理燕南笙的信誓旦旦,滿眼焦慮的看向燕南笙。
“本尊才說過的話,你不記得了么!”燕南笙覺得姚莫婉的演技真是不錯,如果不是對她的為人有深刻的了解,他還真會以為夜君清出了什么事。
“是洛濱,一定是洛濱抓走了夜君清和殷雪!現(xiàn)在怎么辦?怎么辦!”姚莫婉驚慌失措的來回踱步,懊惱著自己不該讓夜君清離開皇宮的,可她亦明白,如今連殷雪都失蹤了,顯然洛濱的武功深不可測。就算夜君清呆在皇宮,也未必會逃過此劫。
“姚莫婉,你適可而止!”一側(cè),燕南笙不以為然,這次就算姚莫婉說出天花,他都不會再信。
“我要怎么做,你才會相信莫婉說的是真話?夜君清和殷雪原本是要到鳳羽山莊見你,可到現(xiàn)在為止,八天了,他們音信全無!”看著姚莫婉的表情從沒有過的肅然,燕南笙動搖了。
“除非你用刀劃破自己的手腕。”或許是以前傷的太深,即便姚莫婉說的信誓旦旦,燕南笙依舊不敢相信。無語,姚莫婉二話不說,隨手自桌上抄起果盤里的匕首,倏的割向自己皓腕。
眼見著姚莫婉的手腕滲出一抹殷紅,燕南笙倏的閃身將匕首奪過來。
“他們真的出事了?是誰干的?”燕南笙終于信了,以他對姚莫婉的了解,她雖愛錢,卻一定干不出為了錢傷害自己身體的事兒。
“洛濱!”除了洛濱,姚莫婉想不出第二個人。一側(cè),汀月正用白紗為主子包扎傷口。
“洛濱是誰?”燕南笙很少在意朝廷的事,自然對洛濱這個名字比較生疏。
“這個莫婉稍后再向你解釋,你知道這附近哪里有冰棺?”姚莫婉忽然想到那日曾讓殷雪將嬰鸝的尸身好好保存,如果殷雪足夠聰明,她必會將洛濱引到那里,雖然這么做很有可能會刺激到洛濱大開殺戒,可也只有這個辦法,才能讓自己盡快找到他們。
“冰棺……南笙只知道距離皇城七百里的樹林內(nèi)有個山洞,那里面有一塊天然冰石,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說的冰棺?”燕南笙努力想著,憑著記憶回應(yīng)。
“殷雪可知道那個地方?”姚莫婉聲音越發(fā)急促,她無法想象,八天的時間,夜君清和殷雪會不會……姚莫婉不敢想。
“當(dāng)然,那是她發(fā)現(xiàn)的地方!毖嗄象宵c頭。
“帶我去!”姚莫婉仿佛看到了希望,當(dāng)即開口。燕南笙雖不明就里,卻也不敢耽擱,當(dāng)下攬著姚莫婉躍出關(guān)雎宮,直朝七百里外的樹林而去。
陰冷潮濕的洞穴內(nèi),夜君清與殷雪無力的倚在棱角突起的墻壁上,虛弱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