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那怎么行,這是皇宮……”夜鴻弈揮手?jǐn)嗔艘λ佧[的話,寵溺的看著姚莫婉。
“皇上,肅親王還在外面候著呢……”安柄山尋個空檔,低聲提醒。
“咳咳……宣肅親王進(jìn)來。”夜鴻弈輕咳兩聲,這才松開姚莫婉的纖腰,卻不甘的拉起她的水嫩小手走到正座。一側(cè),姚素鸞忽然有種化身空氣的感覺,自夜鴻弈進(jìn)來,他甚至沒正眼瞄自己一下。
依舊是一身白衣,如雪的顏色襯的夜君清儒靜高雅,如曉月清云般自回風(fēng)流雪中踏塵而來,墨發(fā)一絲不亂,傾瀉而下,齊至腰間,俊美的五官仿佛傾注了上天所有的心思,刀削的劍眉下,那雙秀目如月夜寒江,冷的讓人不由戰(zhàn)栗。即便如此,那張臉依舊有著不可抵擋的魔力,讓人不知不覺中沉醉,無法自拔。
姚莫婉忽然想起一件事,她記得夜君清最喜歡的顏色是湛藍(lán)色,而最討厭的,是與降旗一樣的白色,彼時他曾解釋,白色在他眼里,象征死亡。而現(xiàn)在,他身著白衣,又意味著什么呢……
“微臣叩見皇上。”清越的聲音如雨打青瓷,即便無甚感情,卻也讓人覺得悅耳,貪婪的想再聽下去。
“君清啊,你雖人在皇城,可總是將自己憋在肅王府,害得朕難得見你幾面,今晨朕在殿上也提過,索性讓你搬進(jìn)皇宮,你我兄弟之間也好熱絡(luò)一下,畢竟在皇城的兄弟,就只有你我二人!币锅欈捻孜,語重心長開口。
按常理,夜君清喝了十幾壺的御賜供酒,早該臥床不起,如今他卻能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,想來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酒中端倪,為防夜君清再搞小動作,夜鴻弈干脆將他禁在皇宮,在自己眼皮子底下,量他也耍不出什么手段。
“君清遵命!睕]有反抗,沒有拒絕,甚至沒有過多的言辭,夜君清淡漠開口,在哪里于他而言都一樣,沒有姚莫心的世界,只剩下黑白。
“嗯,只是皇宮暫時沒有空余的宮殿,你便先住在關(guān)雎宮的東廂房,至于膳食么,便與姚妃一起罷!”夜鴻弈一語,姚莫婉頓時一震,須臾間便讀懂了夜鴻弈的心思。
他將夜君清軟禁在皇宮,利,可以時時刻刻防范夜君清,弊,為表清白,不能輕易要了夜君清的命。
可他又不甘心將自己的路堵死,所以將夜君清安置在一個癡傻的妃子宮殿,一旦他容不下夜君清,便尋個由頭,以夜君清勾、引姚妃的罪名將他斬首,畢竟一個智商低下的妃子是不懂得勾、引男人的。
姚莫婉忽然很想笑,這就是夜鴻弈,自私自利到無所遁形,此刻,就算他再寵自己,可骨子里,自己也不過是他正玩兒的起興的玩偶罷了。只要他需要,隨時可以像拋棄件衣服一樣,將自己置于死地。
“皇上,這怕是不妥吧?”一側(cè),姚素鸞驚愕之余,簡直嫉妒的要死,眼見著姚莫婉得了皇寵,如今又可以與素有大楚第一美男的夜君清朝夕相對,這樣的好事,真不知道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。姚素鸞就只差喊出,她是一個傻子!
“皇貴妃難道有比朕更好的主意?”夜鴻弈微瞇眸子看向姚素鸞,聲音隱隱透著寒意。姚素鸞聞聲噎喉,遂不再言語。
“婉兒啊,讓肅親王和你住在一起,陪你用膳好不好?”夜鴻弈冷瞥了眼姚素鸞,轉(zhuǎn)眸看向姚莫婉,手指情不自禁的劃過姚莫婉嬌美的側(cè)頰。姚莫婉的癡傻便與姚莫心的睿智一樣,天下皆知,所以他無需懷疑。
“皇上是找他伺候婉兒的嗎?好!可是婉兒不想和他住在一起,床那么小……婉兒只想和皇上住在一起!”姚莫婉眨巴眼睛,狠狠點(diǎn)頭。
“哈哈!朕的小傻瓜!好!朕現(xiàn)在就帶你去瞧瞧,這關(guān)雎宮的床到底有多小!你們都退下吧!”夜鴻弈灼熱的眸子毫不避諱的落在姚莫婉雪白的玉頸上,大手一揮,猛的將姚莫婉橫抱起來,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進(jìn)朝內(nèi)室而去。
“皇上……”姚素鸞滿目幽怨,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夜鴻弈抱著個傻子去合歡,卻把她這個剛剛晉升的皇貴妃晾在這兒。
“肅親王,東廂房已經(jīng)收拾妥當(dāng),您若累了,可去休息!卑脖狡ばθ獠恍Φ淖叩揭咕迳磉厓海Ь锤┥。
無語,夜君清冷漠轉(zhuǎn)身之時,眸子若有似無的掃過內(nèi)室的房間。他不止一次在姚莫心口中聽過關(guān)于姚莫婉的一切,他不懷疑姚莫婉的癡傻,卻很想知道那個曾為他研墨的靜心是誰?這世上,會有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嗎?
……
……
腳步聲漸遠(yuǎn),姚莫婉收起那副討巧的模樣,慵懶的躺在榻上,單純的眸子偏生閃爍出復(fù)雜的光芒,拜自己所賜,夜鴻弈的江山堅固如銅墻鐵壁,并不是輕易可以撼動的,這條路任重道遠(yuǎn)。而她現(xiàn)在能做的,便是充當(dāng)一只白蟻的角色,在其里慢慢啃噬這棵參天大樹的根部,直至它轟然倒地。
思忖至此,姚莫婉輕吁口氣,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下床榻,看著地上被夜鴻弈撕扯零碎的華裳,不由冷嗤一聲,旋即到衣柜里選了件色彩明艷的宮袍套在身上,之后簡單整理了發(fā)髻,方才走出內(nèi)室。
姚莫婉才坐下來,便見汀月懷里抱著一只毛色雪白的貓兒走了進(jìn)來。
“娘娘,這是您要的貓。”汀月雙手抱貓,低頭走到姚莫婉身側(cè),聲音有些沙啞。
“抬頭。”姚莫婉的視線從那貓兒轉(zhuǎn)到汀月臉上,眸,微凜,“哭過?”姚莫婉不問還好,這一問,汀月倒忍不住低泣出聲,眼淚啪嗒掉在貓兒身上,惹得貓兒在汀月懷里躁動的鼓弄著。
“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姚莫婉面色凝重的看向汀月,與汀月相處的這段日子,她了解汀月不是一個隨意表露情緒的人。
“娘娘……劉醒……劉醒在宮外,正等著娘娘召見……”汀月哽咽開口,雙手緊撫著懷里的貓兒,生怕它跑出去。
“劉醒也來了?你怎么不把他帶進(jìn)來?快叫他進(jìn)來!币δ駮呵覊合滦牡椎馁|(zhì)疑,淡聲吩咐。汀月聞聲,默默走出宮門。
當(dāng)看到劉醒著一身紅領(lǐng)黑褂的太監(jiān)服飾出現(xiàn)在自己面前時,姚莫婉終于明白汀月為什么會流淚,縱是她,亦氣的眼淚盈在眶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