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子上坐著兩個男人,正在交談著什么,看那打扮,也不是什么富貴人家。
那兩人見到對方的來勢,頓時有些愣了。
“叫你們滾開,聽不懂嗎?”
狗腿子不耐煩地?fù)]了揮手,面色極為不善。
兩人當(dāng)中有一名青年,腰上懸著劍,此刻他的臉龐一下子冷了下來,手已經(jīng)握住了劍柄。
不過旋即,他被一個中年男子給制止了。
“好說好說,我們立馬走開!
那中年男子明顯是不想讓青年惹是生非,拉著他便離開了這張桌。
不過就在他們走開沒多久,背后的那名公子哥開口了。
“怎么,桌子也不擦一下嗎?放盤花生米在這兒給誰吃呢?”
那名公子哥趾高氣昂,冷冷說道。
青年轉(zhuǎn)過頭來,神色慍怒,看上去就要拔劍。
中年男人搶先一步,擋在青年面前,點頭哈腰,道:“這位公子,我來,馬上就好。”
他快步走上前將東西端開,然后拿出了一塊手帕,將桌子擦得干干凈凈。
就在他將手帕收起來的時候,那狗腿子接到了公子哥的眼神示意,走上前來,直接一腳踹在中年男人身上。
砰!
中年男人躲避不及,撞到了桌椅,頓時摔在地上。
那青年再也忍不住了,腰間的劍已經(jīng)抽出了一半。
不過那中年男人站起來后,立馬便挪到他跟前,壓住了他抽劍的手,用眼神示意不要輕舉妄動。
這一幕落在喝酒正歡的三人眼中,倒是讓他們頗為好奇。
“你們說,他最后會不會還手?”
董墨塵率先發(fā)問,笑著打趣道。其口中所說的那人,便是青年男子。
“我覺得會!眳蔷。分析一番過后,認(rèn)真說道:“男兒血氣方剛,他方才的怒火已經(jīng)被壓下兩次,有言道事不過三,再來一次,恐怕他就得發(fā)怒了!
何為盯著仔細(xì)看了會兒之后,卻搖了搖頭。
“我倒是覺得不會!他是否出手取決于中年男人,而不是他自己。”
董墨塵笑而不語,輕輕搖著手中折扇,看向那邊。
兩人灰溜溜的走了,公子哥似乎也對他們失去了興趣,大搖大擺地來到酒館中央的桌子邊,還讓人替他搬來了一張靠背椅子。
接著他便伸了個懶腰,坐進(jìn)靠背椅中,蹺著個二郎腿,旁邊好幾個大漢站著,看上去倒是威風(fēng)凜凜。
此般場景,落到何為等人眼中,卻是讓人覺得有些好笑。
他們搖了搖頭,不再管那公子哥,繼續(xù)喝酒,過了不久,酒館當(dāng)中也再度恢復(fù)了熱鬧的氣氛。
而那公子哥,似乎很享受眾星捧月的感覺,此時眾人焦點不在他身上,反倒讓他皺起了眉頭。
于是他想了想,翻著眼睛思索一會兒之后,便搖頭晃腦大聲,做起了詩。
“今日我來下館子,氣度不凡好樣子!”
“吃酒喝肉賞銀子,我……我是渝州關(guān)公子!”
這姓關(guān)的公子哥做出來的詩,隨著他的大聲念叨而傳遍了整個酒館。
頓時全場變得鴉雀無聲,正在喝酒的人,無論是通曉經(jīng)文的書生,還是略有文化的江湖豪客,亦或是大字不識的漁亦樵夫。
這些人聽得此詩之后,都愣住了。
偏偏他們還不敢笑,因為關(guān)公子的目光正在掃蕩著四周,眼神之中隱隱間還有一抹期待。
難不成是在期待著有人來夸他?
大家想起關(guān)公子方才的做派,一句話都不敢說,紛紛低下頭去吃菜的吃菜,喝酒的喝酒,生怕被他盯上。
眾人沒有反應(yīng),但是關(guān)公子的那幫手下卻機(jī)靈得很,有兩人連聽都沒聽清,就跟著連聲叫好。
“公子的詩才,實在是讓我等震驚!要我說,這首詩拿到那什么詩詞大會的宴席上去,定能奪得頭魁!”
那狗腿子還算有些文化,所以內(nèi)心忍不住想這是什么玩意兒,但嘴上卻是拍起了馬屁。
關(guān)公子頓時笑逐顏開,連連點頭。
“不愧是長期跟在本公子身邊的人,這般欣賞水平極高,來,這是本公子賞你的!”
關(guān)公子從懷中掏出了一疊銀票,看也沒看遍,全部打發(fā)給了狗腿子。
狗腿子握著銀票,連聲道謝,言語之間頗為激動。
其他幾名漢子見到這一幕,眼睛都瞪直了,紛紛流露出艷羨的神色。
不過他們也是沒讀過什么書,從小大字不識,現(xiàn)在正絞盡腦汁,想著些贊美的話。
“公子,您……您的才華,你是讓我大眼裂開!佩服到死!”
“那有個詩人叫啥來著?寫的首詩好像是啥黃河發(fā)大水,從天上來的,啪啦啦的嚇?biāo)廊,公子的詩,跟他一樣,寫的太好了!?br>“為啥子俺的眼里常有淚水?因為俺被公子的詩感動了!
幾個大漢絞盡腦汁,就是為了說上幾句贊美的話,博得關(guān)公子的歡心。
他們正一門心思咬文嚼字,卻沒有顧及到周圍人的心情。
一番虎狼之詞,脫口而出,響徹在這酒館當(dāng)中。
一些人低著頭,不敢抬起來,因為他們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兩個漁民坐在何為他們的不遠(yuǎn)處,低聲討論著,嘴里嘟囔著都是些啥玩意兒,狗屁不通,爛泥一坨。
何為也差點沒有忍住,笑出聲來。
吳均則是雙手合十,嘴里念著阿彌陀佛。
董墨塵笑瞇瞇的,照常喝酒。
他見過的奇人異事,數(shù)不勝數(shù),但遇到的奇葩智障,也不在少數(shù)。
對于此等場面,都有些習(xí)慣了。
坐在酒館中間的關(guān)公子發(fā)著銀票,臉上都快笑出花兒來了。
不過遺憾的是,其他的人并沒有上前送上賀詞,真是見鬼了,這幫人的欣賞水平如此之低嗎?連本公子的詩才都無法領(lǐng)略!
菜肴已經(jīng)上桌,關(guān)公子拿起筷子,正準(zhǔn)備夾菜。
而這時候,兩道曼妙的身影從他正對面的樓梯走下來,頓時,他的眼睛就看直了。
走下來的兩人,正是龍莫依與楊樂樂。
自從前幾次并肩作戰(zhàn)之后,二人的關(guān)系緩和了不少,現(xiàn)在也是有說有笑。
龍莫依身穿紅衣,明亮艷麗,那上面依舊繡著暗金色的紋路,保留著湘西民族的服飾風(fēng)格。
楊樂樂的穿著,簡單隨意,乃是穿上了一條綠裙子,更顯小家碧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