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在如此特殊的情況下,顧念兮一定會親自動手,將這個男人眉心處的紋路給撫平。
因?yàn),她最見不得的就是這個男人煩心的樣子。
而談逸澤一直盯著門口的位置,默不作聲。
黑眸,在白熾燈的照射下,顯現(xiàn)著不同尋常的凝重色彩。
看著他的眸色,顧念兮感覺自己的心臟漏掉一拍。
印象中,談逸澤就算遇到再棘手的問題,都不曾當(dāng)著她的面露過這樣難看的神色。就像上次他們在du梟窩里的時候一樣,明明情況有可能危機(jī)到他的生命,可這個男人的眉色還從來沒這么凝重過。
而門外的凌二爺,似乎等候良久有些不耐煩了。
在得不到談逸澤的回答的時候,他又出了聲:“談老大,是我!凌二!
凌二爺?shù)纳ひ魝鱽淼哪且豢,談逸澤直接將顧念兮推倒,將她擠進(jìn)床里。
只是被這突然來襲的談少嚇到的顧念兮,一臉茫然的望向他。
那雙大眼珠子像是在詢問:談少,大半夜的不帶這么嚇人的好不?
男人只是揉了揉她的腦袋,對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,之后又將毛毯蓋在了她的身上。
他親吻了她睫毛,讓她不得不閉上眼。
而后,顧念兮聽到這個男人說:“乖乖的,閉上眼。等他走了,我們繼續(xù)!”
談逸澤沒有告訴顧念兮等凌二爺走了,他們是繼續(xù)睡,還是繼續(xù)“睡”!
這之后,顧念兮便感覺到身邊的男人離開了。
很快,這個病房內(nèi)出現(xiàn)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。
顧念兮是個不錯的學(xué)生。
在談少的囑咐之下,她真的乖乖的躺在床上裝睡。
不過狡詐的她,卻沒有真的閉上眼。
而是將一側(cè)的被褥掩蓋在自己的腦袋上,只露出自己的半個腦袋。
而在被褥里的那個眼珠子,此刻瞪得老大,偷偷從這被褥里窺探著外面的世界。
“這么晚了,怎么不睡就過來了?”
談逸澤雖然兩個手都受傷了,可指關(guān)節(jié)并沒多大的問題。開門這些小事情,難不倒他。
“沒事,就是過來想跟你說,老三那邊的資料我已經(jīng)看的差不多了。之后的事情,我會跟我爺爺交代一聲的!
凌二爺?shù)男θ荩琅f傾國傾城。
只是眉梢之間,那股子渾然天成的媚態(tài)好像不見了。
此刻的他,除了有著曠世的容顏,卻總讓人感覺少了一些什么東西!
“那就好。本來我是想要等出院之后親自去辦的,沒想到這兩天傷口牽扯到,有些發(fā)炎了。老胡這邊又不準(zhǔn)我出院,所以這些暫時麻煩你了!”
談逸澤對凌二的語氣,在被褥里的顧念兮聽來,也有些別扭的客氣。
她記得,談逸澤和他們這幾個兄弟之間,從來都不是這樣客氣生疏的。
哪一次有問題,他們不是直接吆喝一聲,只要誰有空,都會過去幫忙的么?
可這次,為什么她家談少會表現(xiàn)的如此客套?
在顧念兮的眼里,她家談少從來也不是個會客套的人。
你看他什么時候來了念想,不是直接將他顧念兮給按倒?哪一次,他有征求她顧念兮的意見:“我可以么?”
一次都沒有吧?
再者,談逸澤的不可套,也是因?yàn)檫@男人的身上有著不容拒絕威懾力。
這樣的男子,走到哪里誰不俯首稱臣的?
他交代一句,別人都當(dāng)成命令似的。
但這次,談逸澤卻是這樣的。而且,對象還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……
從被褥的那條縫隙里,顧念兮還看到談逸澤此刻臉上勾著唇。
只是他的笑,在顧念兮看來更像是一層面具……
“談老大要是再這么說,可就真的不將我當(dāng)成兄弟了!”
今夜的凌二爺,似乎比前天見到的那個還要來的有精神。
特別是此刻盯著談逸澤那帶笑的臉,精神頭備足。
“這怎么行呢?你這次,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!”其實(shí)談逸澤執(zhí)意客套話的潛臺詞是:他丫的我根本就沒有把你當(dāng)成我弟兄。
不過這潛臺詞,凌二爺似乎沒有聽懂。
掃了一眼床上隆起的另一處,他說:“談老大,小嫂子已經(jīng)歇息了吧?”
“是啊,這兩天醫(yī)院家里來回跑,估計(jì)是累壞了!”
黑眸掃了一眼被褥底下的那條縫隙,談少此刻有著睜眼說瞎話的嫌疑。
“既然小嫂子都睡著了,那我也不好多打擾。那這樣,我先走了!”
“那我不送了。你回去的時候,小心開車!”聽談逸澤對凌二爺說的這些叮囑的話,顧念兮的牙齒都有些發(fā)酸了。
談少,這是你么?
為什么我感覺你說出來的這話,這么肉麻惡心呢?
“好。”凌二爺如同他說的那樣,轉(zhuǎn)身就離開了。
直到目送他消失在醫(yī)院樓道的時候,談逸澤才轉(zhuǎn)身,將病房的門直接給鎖住。
在顧念兮還沒有起來的時候,男人端起了剛剛顧念兮準(zhǔn)備給他吃藥的那杯溫開水假意不小心倒在了茶幾上……
杯子是沒有摔碎,不過因?yàn)檫@一傾斜,水流從茶幾上的各個位置上滑落。這當(dāng)中也包括這茶幾邊緣上的某個黑點(diǎn)。
經(jīng)過這水流的“滋潤”,那個黑點(diǎn)也迅速的被覆蓋其中。
而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發(fā)生的顧念兮翻身離開,連忙拿著剛放在邊上的毛巾過來,便擦拭著茶幾上的水痕,一邊還嘮叨著:“看你,怎么這么不小心,喝個水都能打翻杯子!”
“誰讓我現(xiàn)在是個半殘……”
談逸澤看似自嘲的說著。
而與此同時,正上演在某個監(jiān)控?cái)z像里的這一幕也在談逸澤的這一句話中戛然而止……
“該死的,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因?yàn)檎吹挠行┤朊裕瑢τ趦x器突然黑屏的一幕,坐在沙發(fā)上觀看的男人顯然是非常不滿。
而他的盛怒,也牽動了此刻正在這個房間里忙活的那些人兒。
在他的盛怒下,這些人趕緊將擺在他面前的這些儀器給挨個檢查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