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娜言道:“阿娜也跟姐姐一樣,到處游歷,先去少林寺看望爹爹,又到縮頭湖給娘親燒紙敬香;這不,路過江州,順便給岳伯母燒紙敬香,不想在這里遇到姐姐!
“哦!那倒是巧得很,貧尼慧愫也是順便給岳伯母上香的,那貧尼先走一步,就不耽誤施主敬香了!”思陽說道!敖憬悴患痹谝粫r,等妹妹燒紙敬香一畢,陪姐姐一塊下山可好?”阿娜快人快語道。
“貧尼出來有些時日了,想早些回峨眉,免得家?guī)煋!”思陽辭別道!敖憬,以前是小妹無知,錯怪姐姐了,妹妹現(xiàn)在知錯了,請姐姐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嘛!”阿娜嬌嗔道。
思陽無奈,只好停下身來等候在一旁;阿娜將隨身攜帶的冥幣和香燭點上,跪在岳母墓前,心中暗自禱告,希望岳母泉下有知,保佑思陽姑娘早日能成為岳飛的新娘,保佑七哥哥能夠早日回心轉(zhuǎn)意,能夠來找尋自己。
禱告完畢,阿娜拍了拍身上的塵土,高高興興地來到思陽身邊,正準備一道下山,這時,從旁邊飛出兩個身影,一個是仙風道骨的老道,一個是衣裳襤褸的乞丐。當兩人來到二位女俠近前,只聽乞丐吃驚地喊道:“思陽!原來真的是思陽姑娘!”
這位吃驚的乞丐正是阿娜日思夜想的七哥哥,那位老道就是她的義父蕭峰。阿娜見日思夜想的七哥哥,首先問候的是思陽,心中透涼,一個“天女踏云”,準備離去。
怎奈?蕭峰的身法比她還快,拉住阿娜的手道:“娜兒,師傅沒跟你一道嗎?你師傅在哪里?”阿娜想擺脫義父的手,情急道:“義父!我與師傅四海為家,萍蹤不定,此時,我也不知道師傅在哪?您還是讓娜兒走吧!”
思陽見來人是蕭老英雄和洪七,趕緊拜別,單手合十道:“原來是蕭老前輩和洪幫主,貧尼慧愫這廂有禮了!小尼云游江南,得知岳母亡故,特來祭拜,不想,與阿娜姑娘相遇,正要下山,又遇到老前輩,小尼這就告辭!”說完,轉(zhuǎn)身想走。
洪七略顯尷尬地說道:“娜妹與思陽姑娘在一起,真是幸會幸會!在下前來五老峰尋找義父,想與義父一道尋找義母和娜妹,天緣巧合,在這里巧遇娜妹和思陽姑娘!”這一次,洪七沒敢把思陽的名字放在前面,怕刁蠻的阿娜再生醋意。
蕭峰接過話茬道:“娜兒,前些日義父尋訪到小鏡湖,能看出你與師傅到過那里,卻沒有住下,想必你們又找了一處隱秘之所,你能不能告訴義父?”
“義父,沒有師傅的話,娜兒不敢告訴您,師傅曾告誡娜兒,若是將師傅的行蹤告訴他人,她老人家就不認我這個弟子,請義父恕娜兒無奈!”阿娜幽幽地說道。
“嗯!義父知道她的脾氣,義父也不為難你。你回去給你師傅帶個話,就說‘蕭峰違背了誓言,死后無法面見她的姐姐’。”蕭峰對阿娜言道。
“義父,您放心!娜兒回去一定好好勸說師傅!卑⒛嚷杂袀械!澳让茫憔腿绦目粗x父義母這樣天各一方嗎?”洪七試探性地問道。
“你洪七還有臉說出來?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的是誰?是師傅的錯嗎?是義父的錯嗎?是我阿娜錯嗎?我今生今世都不想看到你這張?zhí)搨蔚哪!”阿娜怒火萬丈道。
這種場面,思陽再也待不下去了,她一個“紅線撩窗”,飛身下得株嶺,夸上冷霜牝驪青鬃馬離開廬山,離開江州。
對于思陽的離開,蕭峰沒有阻攔,轉(zhuǎn)身對阿娜道:“娜兒息怒!你愛七哥哥沒有錯,七哥哥愛思陽也沒有錯;錯就錯在你倆不該一起長大,錯就錯在你七哥哥心中永遠有兄妹情結(jié)。如果硬要將你與七哥哥捆綁在一起,他可能比死還難受,你愿意看到自己深愛的七哥哥生不如死嗎?”
阿娜沒有回答蕭峰的問話,默默地轉(zhuǎn)過身來,望著天空的那片孤云,呆呆發(fā)愣,心中暗道:七哥哥真的有錯嗎?他愛思陽唯我猶勝,思陽愛岳飛亦唯我猶勝,她能在岳母墓前暗許一生,我為什么就不能暗許一生呢?
想到這,阿娜轉(zhuǎn)過身來,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對蕭峰言道:“義父,阿娜懂了!不會再纏著七哥哥了!”然后,她又對洪七言道:“七哥哥,娜妹已經(jīng)放手了,你可以大膽地追求思陽姑娘吧!她是失去一條胳膊苦命女人,她需要一個愛她的人來照顧!
洪七羞愧難當?shù)溃骸澳让茫@輩子是七哥哥對不住你,貽誤了娜妹的青春韶華;但娜妹形單影只絕不是七哥哥想要看到的,若娜妹不能早早成家,七哥哥心中難安!”
“七哥哥無需自責了,該來的終究會來。但愿七哥哥早日與思陽姑娘喜結(jié)連理!”阿娜言不由衷地祝賀道。接著又對蕭峰說道:“義父,阿娜這就回到師傅身邊,一定勸說師傅回歸雁門關(guān),讓二老早日團聚!
“好!既然你師傅不想讓我知道她的下落,你與七哥哥心結(jié)已解,義父也就放心了,天涯海角,老夫總要找到你的師傅!笔挿逍牢康卣f道。阿娜與蕭峰、洪七道別后,一個“凌空虛度”,人早已失去蹤影,留下蕭峰與洪七在株嶺瞻仰岳母的墳?zāi)埂?br>一月上旬,岳飛接到高宗趙構(gòu)的御札,讓他二月前往臨安面圣。此前,岳飛與高宗的御札和奏報不斷,尤其是對以秦檜為首的主和派進行批駁,對割地求和的行為深惡痛絕,他始終主張收復(fù)中原,力陳失去中原之利弊。
紹興六年年底,高宗趙構(gòu)派何蘚出使金國,得知徽宗趙佶和顯肅皇后已經(jīng)駕崩的消息,立即派快馬給高宗送來奏章,高宗得知音訊后,重禮發(fā)喪,當天任命秦檜為樞密使,負責迎接徽宗趙佶和顯肅皇后的梓棺,而金國負責運送梓棺的正是右副監(jiān)軍撻懶(完顏昌)。
高宗趙構(gòu)也會作秀,借徽宗駕崩說事,還別說,這件事真就激起了民眾的抗戰(zhàn)熱情,朝廷上下抗戰(zhàn)熱情空前高漲,他立即召見岳飛,看看岳飛對抗金形勢有何判斷。
岳飛一到臨安,高宗在內(nèi)庭詔見他,并在門前等候岳飛,岳飛見皇上等候在門前,連忙行君臣之禮,道:“臣岳飛詔見來遲,罪該萬死!”高宗故意伸手做出攙扶的樣子,岳飛哪敢真的讓皇上攙扶自己,一邊起身,一邊言道:“吾主萬歲詔見微臣,臣誠惶誠恐!”
岳飛起身后,高宗把住岳飛的手要一同進門,岳飛停下腳步,伸出右手請高宗先進,高宗微笑道:“岳愛卿,朕與你把臂而進,豈不多親多近!痹里w堅持道:“皇上眷顧微臣,但臣不能失了朝廷禮數(shù)!還請皇上先進!”
高宗不在堅持,爽朗地笑道:“愛卿,這樣總可以了吧!”說完,首先邁進門,立即回頭看著岳飛,喜悅之情溢于言表。見皇上邁出幾步,岳飛隨后跟上,待高宗坐下,岳飛再行君臣大禮,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。
“愛卿平身!愛卿身為武將,何須行如此大禮!”高宗言道。岳飛言道:“臣領(lǐng)兵在外,不能日日給皇上行此大禮,今日皇上詔見微臣,行此大禮也是應(yīng)該的!
“朕知愛卿軍紀嚴明,秋毫無犯,言行舉止更是堪稱楷模,朕得愛卿若漢得子房也!”高宗夸贊道!盎噬先绱丝滟,臣心中有愧,北望中原,胡擄洶洶;金人偽齊,狼狽為奸;城池寥落,百姓自哀。臣只恨自己不能一舉蕩平金賊,辜負皇上對微臣的龍寵。”岳飛滿懷惆悵道。
“愛卿不必如此哎怨,宋室江山才遭金人涂炭,元氣大傷,現(xiàn)如今百廢待舉,恢復(fù)在望,只要有愛卿這樣的人才,朕何愁大業(yè)不興?”高宗趙構(gòu)對岳飛言道。
一夜談興甚濃,第二日早朝,高宗升岳飛為荊湖北路、京西南路宣撫使兼營田大使,作為護駕,與高宗一道巡視建康府。
一日,高宗將岳飛詔至寢閣,兩人說了一會兒,感覺屋內(nèi)有些憋悶,遂對岳飛言道:“今日天氣尚好,你我君臣何不到外面走走,吹吹清涼之風,勝似這污濁之氣!痹里w只好隨高宗來到寢閣外。
這是建康府臨時行營,春風拂柳,春意盎然,雖不如汴京的皇家園林那么氣派,但外面景色非常宜人。南方的樹木皆以柳樹為主,陽春二月,綠柳新芽,碧水成影,徐徐清風吹過,讓人有不一樣的清新。
可能是換了一個環(huán)境,高宗的心情似乎也很高漲。忽然,高宗對岳飛言道:“朕聽說愛卿是位馭馬的好手,不僅精于騎射,而且飼養(yǎng)多匹千里駒,愛卿有何心得?”
岳飛答道:“臣有二馬。日啖芻豆數(shù)斗,飲泉一斛,然非精潔即不受。介而馳,初不甚疾;比行百里,始奮迅。自午至酉,猶可二百里。褫鞍甲而不息不汗,若無事然。此其受大而不茍,取力裕而不走逞,致遠之材也。不聿相繼以死。今所乘者,日不過數(shù)升,而秣不擇粟,飲不擇泉,攬轡未安,踴躍疾驅(qū),甫百里,力竭汗喘,殆欲斃然。此其為馬,寡取易盈,好逞易窮,駑鈍之材也。”高宗聽后,大贊岳飛有伯樂之相。
君臣二人不知不覺由良馬對談到劉光世身上,高宗嘆曰:“劉平叔前朝老臣,御軍姑息,無克復(fù)志,罔顧圣眷,中興之事,朕一以委卿!
高宗準備把劉光世的五萬人馬歸岳飛節(jié)制,岳飛見部隊行將擴充,收復(fù)中原有望,心情異常激動,便親手寫成一道《乞出師札子》。陳述了自己對恢復(fù)中原的規(guī)劃,此時,岳飛在《乞出師札子》中,不再提及迎還“二圣”的字眼。
趙構(gòu)御覽岳飛奏疏后,親賜御札嘉獎,都督府也將劉光世軍的情況通報岳飛;撥劉光世軍與岳飛,似乎成為定局,不料,張浚和秦檜從中作梗,說什么“不應(yīng)讓岳飛掌握太大的兵柄,以免功蓋天下,威略震主”云云,趙構(gòu)聽從張浚上奏,置已決之“前議”于不顧,又下詔給岳飛說:“淮西合軍,頗有曲折!辈粚⒐馐儡姄芘c岳飛。
張浚是分管全國兵馬的左相,見了岳飛后,張浚對歸劉軍一事只字不提,以淮西軍中人事安排相問,曰:“岳節(jié)使以為:王德、酈瓊何人可為行營左護軍都統(tǒng)制?”岳飛耿直的回答:“二人膽小怯戰(zhàn),無克復(fù)志,不可委重。況,二人均為統(tǒng)制,如此安排,多有不服,圣上親言,行營左護軍為飛節(jié)制!
張浚譏刺道:“聞岳節(jié)使此言,宋無良將乎?”岳飛胸中積忿,上了一道乞罷軍職的札子,不等批示,只向隨行機密官黃縱略事交代后,就離開建康,回到廬山娘親的墓旁守制去了。
岳飛帶著滿心的惆悵回到廬山,來到株嶺。就在岳飛快要接近娘親的墳?zāi)箷r,他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:“快!快過來給奶奶叩頭,叩完頭跟娘親一塊給奶奶燒紙!”一個少年的口音答道:“哎!霖兒這就給奶奶叩頭!”
岳飛不聽則罷,一聽之下,心中震驚,這對話的母子原來是白菱和岳霖,這可是岳飛第一次見自己的三子岳霖。岳飛未曾拔腿,口中喊道:“原來是白菱妹子,讓岳飛好生惦念!”
白菱聽到岳飛的聲音,也吃驚非小,她沒想到此時能在廬山岳母墳前見到岳飛,連忙起身言道:“岳哥哥忙于軍務(wù),如何會出現(xiàn)奶奶(以岳霖的身份稱呼)的墳前?”
“說來話長,容后再敘!讓愚兄為娘親上柱香,為娘親守制!痹里w說道。“為娘親守制?難道岳哥哥要拋開軍中事務(wù)嗎?”白菱吃驚地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