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日后,阿娜帶著人證和何思寧寫給段譽(yù)的信送到了皇宮,段譽(yù)手中有了人證,不怕高泰明抵賴。第二日上朝,文武官員全部到齊,高泰明還是最后一個上朝。見了段譽(yù),高泰明清了清嗓子說道:“皇上,樞密使何思寧已經(jīng)去邊關(guān)半月有余,至今還沒回歸,臣想:何思寧無中生有,污蔑大理與交趾兩國邦交,現(xiàn)在又找不出任何證據(jù),一定是不敢回來,畏罪逃遁了!
這時,掌管樞密院的大司馬朱丹臣站出來說道:“高相,何思寧已經(jīng)寫來奏報,交趾國確實(shí)出兵入侵我大理,元陽各部落遭受交趾國的洗劫,更有甚者,交趾浪子逼迫元陽縣令施瑜貼出告示,承認(rèn)元陽為交趾國所有,要求元陽各部皆歸降交趾!
“朱大人,你位列三公,說話不可信口雌黃,既然有這等事,何思寧為何還不回來當(dāng)著皇上的面稟明實(shí)情呢?”高泰明指責(zé)朱丹臣道。
“對!這就是交趾國入侵大理的鐵證,據(jù)老夫所知,何思寧于十日前已經(jīng)成為交趾浪子的刀下之鬼,交趾國怕何思寧回來稟明實(shí)情,派遣摩尼教浪子追殺何思寧,這就是何思寧為何至今未歸的真正原因!敝斓こ坚樹h相對道。
“大司馬說何思寧已死,有何證據(jù)?”高泰明問道!昂嗡紝幱龊,目前還沒有證據(jù)?不過,交趾國入侵大理的奏報,那是鐵板釘釘!”朱丹臣義正言辭道。
“一派胡言!若有鐵定的事實(shí),何思源還能不回!皇上,恐怕是大司馬與何思寧等人,欺老夫初掌相位,故意捏造交趾入侵的謊言,實(shí)際是覬覦老夫的相位,還請吾主皇上為老夫作主。 备咛┟饕荒樤┩鞯。
“高相,若說朱丹臣覬覦你的相位,朕不信,朱丹臣位列三公,還有什么奢望嗎?既然大司馬有鐵的證據(jù),且聽大司馬如何說詞?”段譽(yù)安撫道。
“皇上,何思寧拼著性命不要,與施瑜等人抓住一名交趾浪子,他親自參與綁架恐嚇施瑜,讓施瑜領(lǐng)元陽民眾投降交趾,這就是鐵的證據(jù)!”朱丹臣語出驚人道。
滿朝文武一聽朱丹臣說:何思寧拼死活捉了一名交趾浪子,非常振奮,議論紛紛。連一向驕橫跋扈的高泰明也感到吃驚,一時語塞。
這時,兩名皇宮衛(wèi)士抬上一人,只見這人一身交趾打扮,頭頂四周沒有一根頭毛,腦瓜頂上梳著一束長發(fā),立在頭頂,看起來像一只雞毛毽子。上身穿著棕櫚絲織成的無袖裝束,下身穿著絳紅色土布褲,一看就是那種無賴式的浪子。
眾人皆曰:此種裝束正是交趾人。高泰明皺皺眉,大聲言道:“非也!僅憑身上的裝束就敢斷定此人為交趾人,似有指鹿為馬之嫌。若是將大理和宋人這種打扮,難道也是交趾人嗎?”
“高相說得沒錯!若是僅憑裝束無法定論。正所謂:一方水土養(yǎng)一方人。裝束可以作假,鄉(xiāng)音卻與生俱來無法改變,只要皇上解開此人的昏睡穴,是否是交趾人,一聽便知!”朱丹臣讓段譽(yù)解開浪子的昏睡穴,目的不言自明,他怕高泰明提前出手,會置交趾浪子于死地,那樣一來,何思寧不僅白死,而且失去鐵證。
段譽(yù)一聽,立即起身道:“本王要聽一聽:他到底是不是交趾人?”說完,段譽(yù)用六脈神劍中的少商劍解開浪子的昏睡穴。
交趾浪子的思維還停留在元陽的縣衙之內(nèi),突然被人解開穴道,用交趾語破口大罵:“施瑜,你敢算計本堂主?去死吧!”
交趾浪子叫罵一通后,感覺不對勁,這里好像不是元陽縣衙,縣衙沒這么大,也沒這么多人。他看了看跟前的段譽(yù),再看看滿朝文武,雖然心中有些膽怯,卻撞著膽子說道:“大理乳豬(意思是大理人膽子怯懦)!竟敢將本堂主弄到這種上柜頂(擺放遺像的地方,不吉利的地方)地方來,惹惱了交趾郡王,必將你大理殺得雞犬不留!
此時,無需多問,滿朝文武都知道這是一個地道的交趾人,就連高泰明也無處抵賴,氣得高泰明青筋暴突,一伸右手,一股強(qiáng)大的鬼域陰風(fēng)襲向交趾浪子,口中氣憤道:“不知死活的東西,被我大理所擒,還敢如此囂張!”話未說完,兩丈以外的浪子口吐鮮血,一命歸陰。
接著,高泰明轉(zhuǎn)身對段譽(yù)道:“啟稟皇上,交趾國犯我邊境,殘害邊民,身為宰輔,有失察之罪,請皇上治高泰明的罪責(zé)!”
“哎兒!交趾人狡詐詭異,連朕幾乎被騙,何況宰相乎?好在施瑜何思寧等人,一心忠君愛國,及時稟明實(shí)情,只要相國調(diào)動人馬將交趾人趕出大理也就是了。”段譽(yù)故意寬慰道。
“謹(jǐn)遵圣命!老夫這就調(diào)動兵馬,將交趾人趕出大理,還大理一個朗朗乾坤。”高泰明信誓旦旦道。高泰明答應(yīng)出兵討伐交趾,除了高氏一黨外,其他文武大臣無不歡欣鼓舞,何思寧也算是死得其所;同時,段譽(yù)對施瑜的才能更加賞識。
按下高泰明出兵不說,單說阿娜將人證安全送到羊苴咩后,見到了段皇爺段譽(yù),一番交談后,得知妹妹阿紫與義兄蕭峰鬧掰了,讓阿娜帶他去情幽谷,阿娜道:“師傅與義父剛剛鬧掰,想必還在氣頭上,此時去勸,非但無益,反而更僵,待師傅氣性消退,娜兒一定好好勸說二位老人家!
段譽(yù)想想也是,老妹子阿紫的性格早已見識過了,所以,在對阿娜一番囑咐后,讓阿娜離開皇宮,繼續(xù)前往交趾。
一到邊境,阿娜明顯感覺暗中有許多雙眼睛在盯著自己,阿娜仔細(xì)一看,原來這些人是被自己打跑的刺客,因?yàn)榇虤⒑嗡紝幍奈此欤麄冇植桓一貧w宰相府,只得追蹤到元陽。
頑劣不改的阿娜,又犯起了刁蠻的性格,她大搖大擺地前往交趾,這一下,殺手們犯難了,是繼續(xù)追蹤,還是回去向高泰明報告?忽然,他們追著追著不見了阿娜的蹤影,這些人坐在樹下有些泄氣了。
其中一個殺手說道:“我們不如將這個黑衣女子的消息告訴李朝郡王,反正郡王是高相的師叔,只有郡王才能打敗那個黑衣女子,我們即使追蹤上了,也不是他的對手,郡王一定會幫忙的!
其他人也沒有更好的主意,覺得這是個最好的辦法,他們索性不去追蹤阿娜,反而直接去交趾國首府升龍城(現(xiàn)在的河內(nèi))去見交趾郡王李明佑。
這一回,不是這班人追蹤阿娜,而是阿娜追蹤這班殺手,她聽說只有交趾郡王能打敗自己,心中甚是不服,一定跟著這班人見識一下所謂的交趾郡王。
進(jìn)入交趾境內(nèi),阿娜明顯感覺這里非常貧窮落后,基本處于刀耕火種的年代,與中原的農(nóng)耕文明簡直不可同日而語,富人與窮人處于奴隸主與奴隸的關(guān)系。
也可能是天氣炎熱原因,這里的男人都裸露著上身;女人根本沒有漂亮的發(fā)式,都是長發(fā)遮住面孔,上身穿著棕櫚衣,條件好的能穿上土布短褲,奴隸們基本靠棕櫚葉和樹皮來遮羞。最讓阿娜不習(xí)慣的是男女在同一條河里沐浴,看得阿娜面紅耳赤,心里像揣著幾只小兔子一樣亂蹦亂跳。
五日后,阿娜來到一個平原地帶,在兩條河流交匯的地方,有一個頗大街市,聽那班殺手說,這就是交趾國的首府升龍城,李朝郡王就居住在這里。
一到升龍城,殺手前往郡王府求見郡王,得到的回復(fù)是:郡王領(lǐng)郡王妃到河中沐浴去了。這些人只好前往郡王沐浴的地方。阿娜悄悄尾隨而至,因?yàn),郡王與郡王妃在河中沐浴,護(hù)衛(wèi)們離得很遠(yuǎn),就近的只是幾名宮女。
阿娜用凌波微步,靠近河邊,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與兩個女人同在河中嬉戲。似乎男女在水中......,看的阿娜滿臉緋紅,對蠻夷部族的習(xí)慣非常氣憤。
阿娜的頑皮勁又上來了,趁著郡王與王妃嬉戲,阿娜將她們的衣服擄走,看看她們?nèi)绾紊习?這時,一位宮女對河中的郡王言道:“啟稟郡王,大理宰相高泰明的門客前來求見!”
“本王知道了,讓他在郡王府等候!笨ね趵蠲饔诱f完,繼續(xù)與王妃嬉戲,享受郡王妃們給他搓背。刁鉆的阿娜將三人的衣服扔到很遠(yuǎn)的臭糞坑里,一溜煙地回到郡王府,看看李明佑何時能回到自己的郡王宮。
果然,李明佑在盡情享受后,領(lǐng)著兩位王妃上了岸,宮女趕緊為她們拿衣服,可是,找了半天也沒見著衣服,可把幾名宮女嚇壞了,齊刷刷地跪在李明佑面前,道:“奴婢該死!王爺與王妃的衣服剛才還好好地放在那里,這會兒卻不見了,請王爺和王妃責(zé)罰!”
李明佑倒不驚慌,兩位王妃大吃一驚,道:“王爺,這如何是好?沒有衣服,臣妾如何上岸?如何回得了寢宮?”然后,王妃又呵斥宮女趕緊去找。
找了一會兒,還不見宮女找到衣服,李明佑道:“別找了!一定是被別人偷了!”然后,他指著負(fù)責(zé)侍寢的宮女道:“你們?nèi)藢⒁路撓,下到水里,有衣服就回王宮,沒有衣服就在水里呆著!”
可憐的三位宮女只得脫下自己服飾,下到水里,目送著郡王與郡王妃離開。過了好一會兒,李明佑等三人穿著宮女的衣服,狼狽不堪地回到郡王宮,躲在一旁的阿娜幾乎要笑出聲來。
換好衣服后,李明佑讓衛(wèi)士傳高泰明的門客相見,門客見了李明佑道:“屬下拜見堂主!”李明佑伸著懶腰道:“高相派你等前來,有何要事?”
“回堂主的話,大理樞密使何思寧向皇上奏報,說堂主您派兵襲擾大理,被相爺處罰,打發(fā)他到元陽探查實(shí)情,要屬下等人在半路上劫殺何思寧,不想,忽然出現(xiàn)一名黑衣女子,救了何思寧,我等不是黑衣女子的對手,一直跟蹤至交趾,怕黑衣女子對堂主不利,特來稟報!”門客道。
“哦!原來如此!難怪我的衣服不見了!”李明佑意味深長道!笆裁匆路灰娏?”門客驚訝道!皼]什么!沒什么!照你們這么說,黑衣女子已經(jīng)來到我交趾了!”李明佑問道。
“是的!我們一直追蹤黑衣女子到這里,不會有錯。看起來,黑衣女子非大理人士,好像來自中原!遍T客進(jìn)一步解釋道。
“中原人!”李明佑吃驚地問道!笆侵性耍 遍T客答道!半y道是你家相爺招惹中原人了嗎?”李明佑疑惑地問道。門客趕緊答道:“沒有!相爺一向安分守己,根本沒有離開過大理,如何會招惹中原武林呢?”
“如此說來,是巧合,還是針對我摩尼教而來呢?”李明佑自顧自詢問道。
門客又道:“相爺雖沒有離開大理,屬下們卻到中原打探過,除了金宋交戰(zhàn)外,中原武林還算平靜。不過,去年老皇帝應(yīng)邀去了一趟江州,答應(yīng)給南宋進(jìn)貢兩千匹駿馬,這事堂主已經(jīng)知道了。對了,只有瀾滄門最近放出話來,說年底在老劍主水無痕去世十周年之時,要進(jìn)行大祭,邀請中原武林的有德高僧,為老劍主做法事,除此,別無其他!”
“大祭!如何大祭?”李明佑追問道。“聽說請有德高僧做法事外,還要‘金殼漂水,白米填江’!遍T客道。“新鮮!金殼漂水,白米填江,這些本王還是第一次聽說,等到年底,本王一定要親眼見識一番。黑衣女子的事本王知道了,你們回去告訴你家相爺,本王確實(shí)派兵打到元陽,元陽對本王太重要了,本王必須要奠定好后方,才能更好地向南開拓疆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