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文書說到,瀾滄門新任掌門人水斷流,受惠于天山派,近些年來,門派發(fā)展壯大,門下弟子無數(shù),從而帶動了其他行業(yè)的發(fā)展,招收門徒和衍生產業(yè)的收入大增,雖不敢說富可敵國,卻也稱得上一方的財主,恰逢水無痕遇害十周年,水斷流借先考十周年祭奠的機會,想造一番盛勢,提升一下瀾滄門在江湖中的的聲威。果然,“金殼漂水,白米填江”的舉動,吸引無數(shù)好奇的圍觀者;由近佛寺主持悟澄大師出面,請來了覺華寺主持梵塵大師,梵塵大師的出現(xiàn),由此在江湖中引發(fā)的軒然大波,讓寂靜的江湖再起風浪。
祭奠完畢,一襲眾人回到瀾滄門,正待水斷流招待一干僧俗,這時,以蟠龍洞洞主花子旗為首的武林人物送來拜帖,因為,蟠龍洞與瀾滄門同屬天山派屬下,水斷流不敢怠慢,將花子旗、聶三山、風四娘、上官珠迎了進來,緊隨其后的有獨臂俠滕磊,獨行俠鐘覺醒,賽神劍卓超凡,白駝山歐陽鋒,千山魅鐘離叉等,有些威望的司馬雁南、黃固等沒有進來,一番客套后,大家分賓主落座。
少劍主水斷流抱拳拱手道:“各位武林同道:今日是慈父先考十周年大祭的日子,承蒙各位同道親臨現(xiàn)場,為先考祭奠增色不少,F(xiàn)在祭奠已畢,來者都是客,在下略備水酒招待各位遠道而來的客人。”
花子旗起身抱拳道:“少劍主客氣了!老劍主當年為了維護江湖道義,不幸為歹人所害。同為天山屬下、武林同道,我等理應前來憑悼,只是今日有幸結識方外高人梵塵大師,花某感到榮幸之至!不知其他各位同道是否有同感?”
“哈哈……喔!哈哈……喔!什么結識方外高人榮幸之至?什么武林同道有同感?你就直接問梵塵大師是否有九陰真經不就完了!”千山魅鐘離叉怪笑道。
自己的話無故被鐘離叉一駁,花子旗好沒面子,羞憤道:“番邦異族,何故染指中原之事?難道欺我中原無人不成?”“花老怪,你也不是什么中原正溯,還敢來欺騙我看人家,有人又能咋樣?難道覺華島也是地處中原嗎?”鐘離叉繼續(xù)反駁道。
見花子旗與鐘離叉劍拔弩張,似有大打出手的架勢,水斷流趕緊出面調停道:“兩位前輩給在下薄面,不要起口舌之爭,有什么話?大家坐下來慢慢說!”
這時,歐陽鋒跳出來說道:“中原也罷,西域也罷,今日所來之人都想一睹九陰真經的神奇。不知道梵塵大師是否真有這本奇書?”
鬧騰到現(xiàn)在,悟澄、虛清、玄觀、梵塵四位高僧一直未曾說話,歐陽鋒點名指姓問梵塵大師,梵塵只好起身打了個稽首道:“各位武林同道:老衲的確有一本經書,曰:九陰真經。這是祖師爺覺華禪師嘔心瀝血,苦心孤詣而成的一本經書,集佛法之大成,雖然也有一些練功法門,卻只能強身健體而已。是留給后輩弟子鉆研佛法的經書,并非什么武林奇書。請大家莫要在意!”
“大師所言差矣!據(jù)在下所知,這是一本集武功之大成的奇書,眼下的武林無人不知,無人不曉,怎么能說是一本研究佛法的經書呢?”花子旗言道。
“是啊!最近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,言之鑿鑿,說大師將這本武功秘籍帶在身上,恐怕是大師不愿意讓我等先睹為快吧!”朝天洞洞主溫都和聶三山、上官珠等人隨聲附和道。
“各位同道說哪里話?老衲根本沒有這樣的武功秘籍,這都是以訛傳訛,老衲擔心別有用心的人故意掀起江湖風浪!辫髩m大師解釋道。
“哈哈……喔!哈哈……喔!只要大師承認有這本書就行了!老朽并不在意書上的武功,老朽自認為:在下的懾地搜魂功天下第一,今日來此,只是揍個熱鬧而已!告辭!”說完,鐘離叉一聲策嘯,接著一個“幻影身形”,鬼魅般的身影離開瀾滄門,當場的虛清、悟澄等,都覺得鐘離叉的懾地搜魂功比以前又漸進了許多。
“好嘍!好嘍!梵塵大師既然說沒有?那一定是子虛烏有,空穴來風。今日是先考大祭之日,還是請各位入席就坐,給水某薄面,聊嘗一杯水酒,別再為什么勞什子爭得面紅耳赤!彼當嗔鞒雒嬷浦沟。
主家已經發(fā)話了,再要不識相,不僅撥了水斷流的面子,更得罪了天山派,花子旗、聶三山、溫都、上官珠無論如何也不敢,這些年,天山派沒有為難他們,是周侗、梅竹、紫薇她們出于仁慈,讓他們管束手下弟子,別在危害江湖,可以自我發(fā)展。
要是擱在童姥時代,三十六洞七十二島誰還敢出口大氣。周侗放開他們后,明面上,花子旗等人還服從天山派,能夠像瀾滄門這樣鞍前馬后效勞的不多。水無痕雖然死在魯正閣手中,但其真正的元兇是厥賀,水無痕正是隨紫薇等人赴蓬萊才遇害,所以,紫薇覺得對不起瀾滄門,在縮頭湖說出那番話來,也是為了振奮瀾滄門的威名。
宴席一直從午時吃到申時,許多不常見面的故人,相互攀談,但話都離不開梵塵大師身上的九陰真經。悟澄等佛家弟子早就離席,回各自的房間打坐,休息一夜后,天明后,準備與主家辭行。
入夜時分,從瀾滄門客人居住的棧房中傳來金鐵交鳴的聲音,起先金鐵交鳴的聲音并不大,偶爾能聽到刀與劍碰撞的輕響,似乎雙方都不想刀劍相碰,黑暗之中,刀與劍都奔對方要害部位,想置對方與死地。忽然,黑暗中又多了一柄蛇形鐵杖加入其中,聲音越來越大。驚動其他棧房,紛紛將火燭點亮。打斗之人看到亮光,飛身離開棧房,聲音似乎也越來越遠。
這時,聽到動靜的人都圍了過來,有人端來火燭朝打斗的棧房走去,打斗的房間正是梵塵大師居;當大家推開房門時,眾人驚得目瞪口呆。只見梵塵大師前胸衣襟和袈裟敞開,敞開的胸襟空無一物,人依然端坐在床上,只見七竅流血,面目猙獰,一副痛苦的死狀。
虛清大師趕緊伸指探息,一探之下,梵塵大師氣息全無。虛清單手合十,口誦佛號:“阿彌陀佛!善哉!善哉!大師功德圓滿,早升極樂!阿彌陀佛!”眾人知道,梵塵大師已經死了。
“快看!大師胸前寫著什么?”年紀尚輕的卓超凡大聲言道。這時,眾人才發(fā)現(xiàn),梵塵大師的胸前用香火燙了四個字——華山坐化。悟澄大師道:“阿彌陀佛!梵塵大師的身后心愿就是在華山坐化!當務之急是追查大師死因?是何人所為?目的又是什么?還請水施主早作打算!
得到風聲的水斷流也趕到棧房,看到自己請來的梵塵大師遭人暗害,心中也是吃驚不小,一代宗師就這樣死在自己家中,傳揚出去,以后還如何在江湖立足。更何況,今日的祭奠上,沒有天山派的人到場,雖然占著天山派的威名,可要自己緝兇查案,不僅沒那本事,恐怕也沒人會聽他的。
所以,水斷流趕緊抱拳拱手,對虛清大師道:“各位武林同道,梵塵大師在舍下遇害,水某扼腕嘆息,有心緝拿真兇,恐外人皆言在下自說自話,難以令天下信服。少林乃武林泰斗,大師德高望重,還望大師為水某做主,查出真兇,還瀾滄門一個清白?所費銀兩皆由水某承擔,還望大師多多擔待!”
俗話說得好:吃人家嘴軟,拿人家手短。收了人家香火錢的虛清,一時還真不好推辭,只得打了個稽首道:“阿彌陀佛!梵塵大師一代宗師,無故死于非命,我輩武林理應查出真兇,還大師一個公道,還水劍主一個清白。只是老衲此次前來,人單力薄,還望悟澄和玄觀(虛清在這里自謙是因為玄觀的輩分比他高,并非年齡比他大)前輩鼎力相助!其他武林同道施以援手!”
“對對對!三位大師共同主持公道,其他武林同道施以援手,水某不甚感激!”水斷流連忙言道;ㄗ悠煺境鰜淼溃骸凹热蛔尨蠹沂┮栽,總要知道梵塵大師身上到底有沒有九陰真經?不知道悟澄大師、虛清大師、玄觀大師和少劍主是否知曉?”
三位高僧齊聲答道:“老衲等并不知曉!”水斷流也說今日剛剛知曉九陰真經的事。這時,聶三山指著梵塵大師敞開的衣襟道:“各位武林前輩,在下以為,大師敞開的衣襟就是最好的證明,九陰真經一定是梵塵大師貼身收藏,被人殺害后,搶走他懷中的經書,從大家聽到的打斗之聲可以斷定,一定是在得手后,撞上另一伙竊賊,起了內訌,才打斗起來!
眾人對聶三山的分析頻頻點頭,問題是什么人用什么手法置梵塵大師于死地,從梵塵大師尸身來看,既無刀劍之傷,也無拳掌之印,那死因只能有一種,那就是點穴之法,當今世上,能夠將梵塵大師點的七竅流血者,世間罕有。大家想一想都覺得后怕,若真是遭遇點穴而七竅流血,此間無人能是其對手。
要知道,在場的都是武林中的行家里手,這樣的常識,無人不知,無人不曉。這時,功力最淺的溫都說道:“各位同道:鐘離叉的懾地搜魂功當世無雙,會不會是鐘老鬼使用‘催魂嘯’殺害了梵塵大師?只有他的懾地搜魂功殺人于無形,也不會留下任何皮外傷,老鬼臨行前的笑聲非常催人心魄,在下以為,一定是千山魅所為!
水斷流、花子旗、聶三山、上官珠、卓超凡等,都覺得有理。悟澄、虛清、玄觀三人聽了直搖頭,覺得并非鐘離叉所為,其一鐘離叉雖介于正邪之間,卻是一副敢作敢為的個性,要么明搶,絕不會暗奪;其二懾地搜魂功也能傷人于無形,入耳之后也能七竅流血,但并不能一嘯致命。
就是說,從聽到催魂嘯開始,人體會不自覺地進行抵抗,到七竅流血而亡會有一個過程,人在疼痛難忍時,絕不會安坐在那里不動,一定會掙扎一番,不可能坐姿完好,尸體立刻僵硬,只有被點中穴道的人,才會四肢立刻僵硬地端坐在那里。所以,三人同時搖頭,覺得殺死梵塵的絕對不是鐘離叉。
虛清大師說出疑慮后,案情又陷入僵局。悟澄大師在這里年紀最長,他轉身對大家言道:“各位同道,無論梵塵大師是何人所殺?我們大家都要群策群力,但人死不能復生,懸案要查,但大師的后事也要料理,不如這樣,我等將大師的尸身送到華山,了卻大師心愿,然后再設法追查死因,總不能將大師尸身停留在主家,這樣不利主家門庭興旺!
大家想想也是,不是主家所殺,又一時找不出真兇,將尸體停留在主家,真的是不吉不利。聽了悟澄大師的話,水斷流感恩戴德,若不將梵塵大師尸體送走,真的是滿庭晦氣,連忙吩咐門人弟子,趕緊套車,置辦尚好棺木,將梵塵大師的尸體架上馬車,自己親隨悟澄、虛清等一干武林向華山走去。
通往華山的道路起起伏伏,裝在棺木的馬車顛沛流離,而隱身在送葬隊伍后面的武林巨子,更是一番暗潮洶涌,或是單打獨斗,或者群斗群毆。一部武林奇書,讓一些現(xiàn)身或沒有現(xiàn)身武林怪杰尾隨其后,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,一步殺一人,千里不留行的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