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岳將軍,在下滕磊知錯了,中原武林本為一體,休戚相關(guān),在國破家亡的大是大非面前,家仇不值一提,水少俠有如此氣量原諒魯大俠,在下滕磊豈敢落后他人,更何況,魯大俠在千山魅手下救了在下一命,已有悔過之心,在下與魯大俠的恩怨自此一筆勾銷。”賽二郎滕磊言道。
滕磊話音剛落,只見魯正閣“咕咚”跪倒在岳飛和悟澄大師面前,滿面愧色道:“岳將軍、諸位武林:魯正閣懾于厥賀*威,陷害中原武林,枉為‘泰山三杰’,今日岳將軍與眾武林?jǐn)y手救下舍弟,心愿已了,別無他求,懇請悟澄大師與我剃度,從今往后絕跡江湖,遁入空門,隨大師一起侍奉佛祖!闭f完,魯正閣跪行幾步,求悟澄大師為他剃度。
“阿彌陀佛!塵心不凈,六道眾生。魯施主,正所謂:佛渡有緣人。老衲觀你四恩未報,四緣未離,塵心未盡,恐怕難以入得佛門,還是等到塵緣已了,再提剃度之事吧!善哉!善哉!”悟澄大師單手合十道。
“不!大師,魯正閣塵心已盡,不會再有凡塵俗事了,一心一意侍奉佛祖,還望大師收下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子!濒斦w說著,一連磕了三個響頭,悟澄大師微動袈裟,伸手將魯正閣扶住。
只聽魯正閣言道:“大師,在下知道自己不配做您的弟子,但魯正閣無顏混跡江湖,遁入空門的決心已定,若是大師不肯收留,在下只有死路一條,以死表明心跡!闭f完,魯正閣食、中二指并在一起,對準(zhǔn)自己的咽喉,就要結(jié)束自己的生命。
“慢!大師,魯大俠決心已定,您就收下他吧!也好過這樣白白地丟掉性命。正所謂:救人一命,勝造七級浮屠。大師還是收下這位弟子吧!”岳飛連忙言道。
“阿彌陀佛!善哉!善哉!若人造重罪,作已深自責(zé);懺悔更不造,能拔根本業(yè)。歸元性無二,方便有多門。既然魯施主信念已定,老衲便托大收了你這位弟子,孤燈黃倦,虔誠向佛,不知魯施主能否把持?”“能!濒斦w斬釘截鐵道。“阿彌陀佛!……”悟澄大師念叨完畢,拿出一把銹跡斑斑的剃刀,開始為魯正閣剃度,一邊剃度,口中一邊叨念著《大乘三藏懺悔經(jīng)》。
為魯正閣剃度完畢,悟澄大師撫著魯正閣的頭心,念念有詞道:“阿彌陀佛!魯施主此番劫難多虧岳將軍解救,又自號為泰山三杰,現(xiàn)如今又是半路出家,老衲就送你法號為玄丘,不知魯施主肯否應(yīng)允?”“是!弟子玄丘無不應(yīng)允。阿彌陀佛!”魯正閣合十還禮道。
就這樣,一場武林風(fēng)波自此平息,悟澄大師領(lǐng)玄嗔、玄丘隨水?dāng)嗔鞲盀憸骈T祭拜水無痕,天山、峨嵋一干女俠留則無用,離開湖心島,岳飛在蕭峰、阿紫、虛清、洪七、王重陽等人的幫助下,用“冰蓮花”、“冰蓮子”治療獲救的失蹤武林。
在老媒婆查倩的幫助下,他們用松香熬水,洗去桐人表面的松脂,一看之下,不禁讓當(dāng)場武林大吃一驚,除了呂大鐘、落塵子、唐千丈、胥得增、徐崢、蔣成以外,還有瘋瘋癲癲的慕容復(fù),死里逃生的云中鶴,情天恨海的鐘萬愁,蟠龍洞洞主花子旗,朝天洞洞主鮑世雄,紫云洞洞主鄭凡明,高麗、大理、吐蕃、蒙古等成名人物,這些人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,尤其是與蕭峰齊名的慕容復(fù),一干武林更是震驚,救醒之后,他依然瘋瘋癲癲,在一位蒙古勇士的攙扶下,顫顫巍巍地離開中原,去往金人統(tǒng)治的蒙古,為大宋大金的滅亡埋下伏筆。
得知自己因風(fēng)流倜儻而妄送妻妾性命的呂大鐘,在認(rèn)了阿娜這里女兒后,一紙休書遞于司馬雁南,然后隨虛清大師出家,早晚三朝拜,爐前一柱香,再也不理紅塵俗事。唐門掌門人唐萬秋與媳婦吾古孫葉跪拜在父親唐千丈面前,述說離別的苦楚。
崆峒派掌門人絕塵子將師兄落塵子接回師門;峴空島島主盧敬、韓琦也將徐崢、蔣成接回峴空島,剩下岳飛、蕭峰、阿紫、洪七、阿娜、張榮、燕吉、諸葛英、東方睿等人,在一番客套之后,蕭峰、阿紫、洪七、阿娜先后離開湖心島。
諸葛英在表明心跡后,隨岳飛從入軍中,翻江獺張榮與九尾鶴燕吉繼續(xù)經(jīng)營縮頭湖。岳飛有心上奏朝廷表彰諸葛英的功績,將他列為五虎將之四,列董先之后,岳家軍的人馬不斷壯大。
離開縮頭湖,岳飛與諸葛英縱馬往楚州城奔去,恰在此時,一個身影在蘆葦叢中時隱時現(xiàn),看身形,分明是個女子,諸葛英也很識趣道:“大哥,小弟有些累了,就在前面的長亭等你,稍坐,你我喝口水再走!薄昂冒!諸葛賢弟在前面長亭稍坐,愚兄少時就來!闭f完,岳飛一催閃電搏龍駒,閃身進(jìn)入蘆葦叢中。
進(jìn)入蘆葦叢中的岳飛看不到任何身影,只好朗聲問道:“思陽妹子近來可好,愚兄忙于破陣,未曾看望妹子,還請妹子見諒!”話說出去半天,蘆葦叢中無任何回音,岳飛又言道:“思陽妹子,愚兄知道這輩子有負(fù)于你,懇請妹子回到江州,待中原安定之后,愚兄也好伺候你一輩子!
可是,蘆葦叢中依然沒有回音,岳飛只好言道:“愚兄知道,思陽妹子不愿見我,岳飛這就離開,請思陽妹子多多保重!”“岳哥哥慢走!剛才的身影是小妹。”一個怯生生的聲音說道,接著,從蘆葦叢中走出白菱姑娘。“哦!原來是白……菱妹呀!愚兄誤以為是思陽姑娘,自從大破金兵以來,思陽姑娘一直未曾現(xiàn)身,想必對愚兄抱怨甚深,所以,特來向她解釋,請菱妹莫要生氣!”
“岳哥哥,菱兒不會介意的,只是你張口閉口喊思陽姑娘,菱兒以為岳哥哥發(fā)現(xiàn)思陽姑娘了,所以,一直不便現(xiàn)身,半晌不見動靜,岳哥哥要走,菱兒只好冒昧現(xiàn)身了。”白菱解釋道。“對不住了,原來是愚兄冒昧了,誤把菱妹當(dāng)做思陽妹子,請菱妹不要介懷!痹里w尷尬地說道。
“菱兒怎么會生岳哥哥的氣呢?岳哥哥是有情有義的人,思陽姑娘為了岳哥哥,舍去一條臂膀,生計都難以維持,岳哥哥關(guān)心也是應(yīng)該的,若是菱兒,菱兒也會這樣做的!卑琢獍参康馈
“菱妹,徐大俠、蔣四俠已經(jīng)隨盧二俠韓三俠回峴空島了,莫非你有話要對愚兄說不成?”岳飛問道!霸栏绺,菱兒是有話要對你說,可是……可是……菱兒不知如何跟你說,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說著,白菱的臉紅到脖頸。岳飛好生納悶,白菱姑娘一向是位潑潑辣辣的姑娘,為人處事向來不拘謹(jǐn),今天這是怎么了?他連忙問道:“菱妹今天怎么了,說出話來遮遮掩掩,吞吞吐吐,莫非……莫非是有了意中人?”
白菱正色道:“菱兒心中只有岳哥哥,哪里還能容得下別人,你就別取笑菱兒了!薄澳橇饷靡欢ㄊ怯惺裁措y言之事,我看菱妹還是到江州跟你嫂子銀兒去說吧!愚兄可不敢聽你們女兒家的私房話。”岳飛說完,撥轉(zhuǎn)馬頭,準(zhǔn)備要走。
白菱一看急了,連忙攔住岳飛的馬頭道:“岳哥哥,菱兒的私房話只能對你說,說與別人,多有不便!痹里w聽了一愣,驚訝地問道:“菱妹,你有什么話,不妨直說,諸葛賢弟還在前面長亭等著愚兄,不如你我邊走邊說,如何?”
“不可以!”白菱似乎有些生氣道!澳呛茫扌志驮谶@里洗耳恭聽,這樣總可以了吧!”岳飛耐著性子道。“嗯……岳哥哥,我們有孩子了,他叫岳霖,今年四歲了!卑琢馇由卣f道。聽了白菱的話,岳飛這一驚非同小可,半天嘴巴合不攏,泥呆呆地重復(fù)道:“我們有孩子了,他叫岳霖,今年四歲了……”
白菱見岳飛晃若木塑,急切道:“是的,岳哥哥,就是那次……菱兒一直想告訴你,但又怕岳哥哥在軍中分心,故而……哦!對了,我觀岳哥哥起名岳雲(yún)、岳雷、岳霆,都有一個‘雨’字頭,所以,我給我們的孩子起名岳霖,霖兒大了,他時常問起自己的爹爹,我怕這次不說,以后真的很難有機(jī)會了。好了,菱兒話說完了,我該回峴空島了,霖兒天天盼著我呢!”
“菱妹慢走!菱妹,都是岳飛一時貪嗔害了你,如今你孤身一人,帶著孩子,生活更無著落,愚兄有愧,我看菱妹不如帶著孩子去江州,與銀兒一起侍奉娘親,也好讓岳飛給你一個交代!痹里w囁囁道。
“岳哥哥莫要羞愧,菱兒告訴你孩子的事,沒有別的意思,只是希望岳哥哥知道這么件事,將來孩子大了,也好認(rèn)祖歸宗。至于我的生活,岳哥哥大放寬心,在峴空島白菱尚且過得去,徐大哥、盧二哥、韓三哥、蔣四哥也沒把白菱當(dāng)外人,視霖兒如同己出,島上的人也都知道霖兒的爹爹是岳哥哥,他們都為霖兒感到驕傲,菱兒會照顧好自己、照顧好霖兒的!卑琢馇檎嬉馇械。
“這、這……菱妹,愚兄實(shí)在是無地自容,此前的貪嗔已經(jīng)成為憾事,如今更讓愚兄難安,讓你獨(dú)自一人帶著孩子在峴空島,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,愚兄還是要給你一個名分。”岳飛羞愧萬分道。
“不了。只要岳哥哥有這份心,菱兒就心滿意足了,他日,霖兒認(rèn)祖歸宗還是不要與兄弟生分的好。菱兒知道岳哥哥軍務(wù)繁忙,就不打攪岳哥哥了,此番分別,不知到什么時候能再見岳哥哥一面,菱兒不在岳哥哥近前,希望岳哥哥多多保重!闭f完,白菱強(qiáng)忍淚水離開蘆葦蕩。
“菱妹、菱妹……”岳飛急切地喊道。可是,空曠的蘆葦叢中,只留下白馬和回音。岳飛心頭沉重萬分,他撥轉(zhuǎn)馬頭,準(zhǔn)備追趕諸葛英,這時,一位尼姑擋住了他的去路,岳飛仔細(xì)一看,呀!思陽姑娘什么出現(xiàn)在自己面前。
岳飛松開韁繩,伸手想扶思陽的肩頭,吃驚地喊道:“思陽妹子!你……”沒想到,思陽一個“躬身拜月”,身體向后疾退幾步,卻讓岳飛伸出去的手撲了個空。只見思陽單手合十道:“阿彌陀佛!岳將軍認(rèn)錯人了,這里只有慧愫,沒有思陽,思陽于五年前已經(jīng)死了!
“思陽妹子,你受苦了!上次在東明,愚兄知會妹子前往江州,可娘親捎信來,卻不見妹子的蹤影。唉!你為什么要這樣苦自己呢?”岳飛蹉嘆道。
“阿彌陀佛!慧愫在峨嵋有師傅和師姐妹照應(yīng),算不得吃苦,一個沒有名分,獨(dú)自帶著孩子的女人,那才是真正的苦,岳將軍若是有心,還是妥善處理好白菱這個苦命的女人吧!善哉!善哉!”思陽一字一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