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漸漸暗淡下來,宋軍按照宗澤的帥令,悄悄撤出大營,只在營門口、營帳邊布置一些草人,穿上軍裝號鎧,像模像樣地站在那里放哨,除了汪伯顏帶走的人馬外,其他將士全部掩藏在山的一角,但等金兵沖下營寨,便聚而殲之。
等待的時間非常漫長,二更已過,更敲三鼓,只聽宋軍大營的后山之上,傳來悉悉的腳步聲,只聽一個頭領模樣的人,小聲地喊道:“點火!放箭!”緊跟著松把、火球、火弩如同漫天飛雪投向宋軍大營,幾十名故弄玄虛的游奕軍,在宋軍大營中到處亂跑,高聲喊道:“不好啦!金兵來偷襲啦!趕緊跑!”那邊的游奕軍也在高聲喊道:“各位兄弟呀!了不得啦!金兵火燒大營啦!快點跑吧!跑晚了,腦袋就搬家啦!吃飯就不香啦!”
聽到宋軍大營一片大呼,蕭斡里也大喝一聲道:“金兵弟兄,殺死一名宋軍,賞銀一兩;殺死一名將官,賞銀十兩。跟我沖,沖。!”隨著蕭斡里也的大喊,金兵金將如同捅了巢穴的馬蜂,蜂擁而至,一邊扔火球,一邊往山下沖。五千金兵沖到宋軍營門口,看到宋軍大營燃燒的是稻草人,情知不妙,高喊:“不好啦!我們中計了,宋軍大營空無一人,趕緊撤吧!”
這回該輪到金兵金將相互傾軋,殺到營門口的金兵往回跑,后面不知情況的,還在拼命往前趕,兩下里一沖撞,金兵金將蒙頭轉向,還沒等他們回過味來,掩藏的宋軍如潮水般地涌來。蕭斡里也一看不好,知道自己驕兵過甚,悔不聽仆散的忠言,果然中了宋軍的引蛇出洞之計。
蕭斡里也騎上戰(zhàn)馬,高喊:“快撤!快撤!”然后,一溜煙似的往金兵大營逃去,五萬多宋軍像包餃子一樣,將金兵聚而殲之。跑得快的,緊隨蕭斡里也身后,可是蕭斡里也跑著跑著,他肋住了戰(zhàn)馬,因為,前面由五千宋軍擋住了自己的去路,為首的一名宋將,手擒雙鞭等候在那里,此人正是副元帥、右軍統(tǒng)制汪伯顏。
只聽汪伯顏高聲喝道:“金賊,本將軍在此,還不趕快下馬投降!投降我軍,饒爾不死,敢說半個‘不’字,讓你死尸栽于馬下!”蕭斡里也一看這架勢,硬拼只有死路一條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,好漢不吃眼前虧,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。想到這,他對汪伯顏道:“老匹夫,你看看你的背后,大金兵馬已經(jīng)殺過來了!
汪伯顏一愣,自己斷了偷襲金兵的歸路,可金兵大本營依然有兵馬,此時若背后偷襲,自己將功敗垂成,所以,他不自覺地回頭向金兵來路觀望,趁此機會,蕭斡里也催馬下了坡道,順著河沿快馬加鞭,急急如驚弓之鳥,忙忙如漏網(wǎng)之魚,也不辨東西南北,一口氣逃了下去。
宗澤領著大軍,一邊圍殲,一邊向金兵大營推進,黑夜之中,五萬人馬高擎火把,如同銀河落到了地上,宋軍早已準備好弓弩手,將火弩射進金營,工夫不大,金兵大營火光沖天,許多金兵急于救火,宋軍很快攻入金兵大營,五千負隅頑抗的金兵,在數(shù)倍于己的宋軍面前,人頭滾落一地,謀克孛堇仆散阿都滿也在混戰(zhàn)中被張顯殺死,整個攻打李固渡的戰(zhàn)斗,除蕭斡里也逃走外,以宋軍大勝,金兵慘敗而告終。
掃清李固渡的金兵守軍,宋軍在宗澤的率領下,趁勝追擊,一舉拿下大名府,命副元帥汪伯顏代行大名府知州,徹底打通相州與大名的通道,振奮了大宋上下的抗擊士氣,為康王構建立南宋奠定必要的基礎,同時,也更加激怒了亡宋之心不死的完顏吳乞買,他讓西線的得罕(完顏宗輔)迅速東移,與留守汴京的守軍連成一線,劍鋒所指,直奔相州,準備將新生的抗金力量扼殺在搖籃中。
打通大名后,李剛、宗澤等人考慮到趙構的安危,勸說他棄相州,而入大名。岳飛按照大元帥府的指令,前往滑州偵察敵情,率一百名騎士深入滑州南部近開封府的地界偵察。在回歸途中,與黃河凍冰之上的金兵發(fā)生遭遇戰(zhàn)。岳飛劈殺一個金將,將金軍殺退,因功升“從八品秉義郎”。
趙構離開相州后,岳飛湯懷王貴張顯隨宗澤轉戰(zhàn)開德府,接連同金軍打了十三戰(zhàn),每戰(zhàn)必捷,在最后一次戰(zhàn)斗中,岳飛射殺金兵兩名執(zhí)旗者,率騎兵突襲金兵后方,俘獲大量的軍械,暫時阻止了金兵瘋狂的進攻,岳飛也因公轉升“正八品修五郎”。
這一日,宗澤的二萬六千左軍在開德府休整,黃潛善率三萬六千人馬隨趙構護駕,岳飛湯懷王貴張顯四人也利用此次戰(zhàn)斗間隙好好休息。這時,有軍卒來報:“稟報修五郎,外面有一位女俠求見!”湯懷王貴張顯一聽,以為求見的女俠,必是思陽無疑,湯懷使了個眼色道:“大哥,你在這里,我等兄弟前去迎接!”“好吧!勞煩各位兄弟了!痹里w一邊看書,一邊言道。
湯懷領著王貴張顯來到營帳外,只見營帳外一匹高大的棗紅馬,馬上一名身披紅色斗篷的年輕女子,臉上圍著一塊紅色紗巾,見三人出來,女子從馬上下來,向湯懷王貴款款一拜道:“師妹紫檀拜見兩位師兄!”向來嘴不饒人的湯懷大笑道:“原來是紫檀師妹來軍中看夫,我等還以為是哪路神仙?”說著,將張顯推到紫檀面前,弄得張顯滿臉通紅。
岳飛聽到四人的對話,知道來人是師妹紫檀,趕緊三步并作兩步出來言道:“快請進賬!紫檀師妹沒隨師姐回歸天山,如何會來到這里,莫非家中有所變故?”“哦!師兄,家中沒有變故。我是奉嫂子之命,前來給岳師兄捎個口信,前幾日,丐幫洪幫主飛鴿傳書給太行分舵,務必將消息告訴師兄,雁門關蕭老前輩身負重傷,請師兄火速前往雁門關,嫂子要親自來,這種兵荒馬亂,紫檀說什么也不能讓嫂子冒險,故而,來營中給師兄捎信!弊咸磳⒆约簛頎I中的情況道了出來。
岳飛一聽,心頭大駭,當今之世,誰人能是蕭老前輩的敵手,竟然連威震八荒的蕭老前輩也會身負重傷,看來敵人太可怕了。既然義兄洪七捎信來,必然是遇到難處,我岳鵬舉豈能這樣袖手旁觀。想到這,岳飛起身言道:“師妹紫檀你在這里好生休息,我這就去向宗老元帥告假,前往雁門關,我走后,踏白軍的諸多事務由張顯負責,為兄速去速回!闭f完,岳飛匆匆趕往宗澤大帳。
岳飛來到宗澤的左軍大帳,老帥為目前的軍情審時度勢,岳飛走上前,輕聲言道:“宗老元帥,屬下有一位前輩故人身負重傷,屬下想向老帥告假,前往探望,還請老帥恩準!”宗澤一聽岳飛前來告假,若非要緊之人,他決不會輕言告假。連忙言道:“哦!岳將軍,人非草木,孰能無情,既然是前輩故人,無不批準之理,此間暫無軍情,你可前去探望,不過,本帥聽說相州南北皆有響馬,岳將軍若能夠收復響馬,此乃大功一件,亦可增添我抗金之力量,此公私兼顧,無告假之說耳!”
岳飛答道:“屬下探望前輩之后,竭盡所能,報答老元帥的知遇之恩!”說完,岳飛躬身施禮,退出帥帳,回到自己營中,牽出閃電搏龍駒,準備離開開德府,湯懷王貴張顯出來相送,岳飛言道:“紫檀師妹在此,五弟就不要送了,有三弟四弟相送即可!”
“去去去!有我倆送大哥就可以了,你還是看紫檀師妹去吧!”湯懷說著,用手將張顯推入帳中,隨后上馬,送岳飛出營。湯懷一邊走,一邊問道:“大哥,這個蕭老前輩是不是與師傅齊名的蕭峰蕭老前輩?”
岳飛用手示意道:“噓……不可亂言,正是這位蕭老前輩。當年,他在雁門關自戕,被高人得救,可蕭老前輩不愿背負脅迫義兄的罵名,一直幽隱于雁門關絕谷;因此,耶律洪基不敢背叛自己的誓言,整日沉迷酒色,荒廢朝政,釀成滅國的悲劇,為此,蕭老前輩更是心中抱愧,一直未露真顏。前些日,為兄正是得到蕭老前輩的信息,趕往蓬萊山,老前輩一直在暗中相助于我,牟平的大船離開丹元島后,一直沒有老前輩的消息,想必,他是暗中跟蹤牟平一伙至北國,卻不知為何身負重傷,以蕭老前輩武功造詣,什么人還能傷得了他,真是令為兄不敢想象!”
“大哥,既然如此,還是讓我們一同陪你去吧!人多也好有個照應!睖珣巡粺o擔心道。岳飛言道:“不用了,三弟。此時軍中正是用人之際,為兄一去,踏白使的任務就落在你們身上,你倆要多為張顯出主意,為兄速去速回。哦!對了,你倆也別急著回營帳,紫檀師妹是新婚嬌娘,還有許多體己話要說,你們且在外面轉悠轉悠!
“大哥,這個還用你說,我倆省得!”湯懷王貴齊聲答道。囑咐一番后,岳飛翻鞍認鐙,跨上閃電搏龍駒,手掌輕拍馬后鞧,戰(zhàn)馬如過江的蛟龍,一溜煙塵向北而去。
且說張顯被大哥阻止后,回到岳飛的營帳,并不寬大的修武郎營帳,此時,只剩下紫檀一人。她早已摘去臉上的紗巾,酡紅的臉龐映著一雙甜甜的酒窩,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含情脈脈,一個美婦人呈現(xiàn)在張顯面前。張顯看到眼前的妻子,臉色變得更加赤紅,他順手放下幕簾,三步兩步來到紫檀身邊,那種刻骨銘心馨香第一時間傳入鼻中、頓時,張顯心跳加速,血脈暴漲,一把將紫檀攬入懷中。
紫檀也很可人,她沒有半分扭捏,仰起頭,嬌柔的身軀小鳥般融入張顯的懷抱。張顯一只手使勁摟著紫檀,一只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秀發(fā),燃燒的雙唇急速映在紫檀的眼睛上、酒窩上;紫檀兩只柔美的小手緊緊箍在張顯的脖頸上。正所謂:小別勝新婚!緝(nèi)容修訂中】。
紫檀用手輕撫著張顯臉上的汗?jié)n,輕聲言道:“師兄,小妹愿隨你留在營中,為你洗衣,為你做飯,可好?”“師妹,營中都是男兒,你怎可留下,這里到處都是血腥,到處都是戰(zhàn)火,不適合你,還是隨師姐回天山去吧!”張顯小聲地說道。
紫檀撫摸著張顯道:“師兄,難道你不想讓我給生娃嗎?”“想,所以你更不能留在營中,大金國窮兵黷武,屠戮中原,師兄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留在這里。紫檀,聽師兄的話,好好回天山,戰(zhàn)事一停,師兄就去看你,好嗎?”張顯不無憐愛道!皫熜,紫檀聽你的就是了。嗯……師兄,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?”紫檀輕啟朱唇道!澳泻⑴⒍枷矚g!”張顯用手指梳理著紫檀的秀發(fā)道。
“嗯……那你得給孩子先起個名,如果有了娃,也不需要千里迢迢地來問你!弊咸唇器锏。“好吧!也不知是男是女,干脆給他(她)起一個男女都能用的名字,叫英;是男孩希望他將來成為英雄;是女孩希望她能像師妹一樣成為女中英杰,如何?”張顯征詢道!昂冒!好啊!就叫英,張英!弊咸礆g喜道。
此次紫檀軍中探望,不僅解了自己的相思之苦,也為張顯孕育了后人,十月懷胎,一朝分娩,九個多月后,紫檀在天山為張顯生下一個兒子,名叫張英,逐漸長大的小張英隨了紫檀的個性,天性頑劣,時常將身上涂得五彩斑斕,又經(jīng)紫薇藥物洗骨和千年鐘乳的鍛造,小張英身輕如燕,力大無窮,眾師姑送他一個綽號叫花斑豹,后來,花斑豹張英下山,追蹤充軍發(fā)配的老岳家至云南,身手不凡,一鳴驚人,這是后話,暫且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