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邊緣,低頭往下看,雙腿瞬間開始發(fā)軟,不受控制的開始顫抖。
此時的依琳已經(jīng)哭的喘不過氣來,而焦陽正在不停的給焦守明磕頭。
“焦守明!”
情急之下,我握緊拳頭,沖著對面喊道。
焦守明先是一驚,左右看了看,終于發(fā)現(xiàn)了我的身影。
我發(fā)現(xiàn)焦守明頭不自覺的晃動著,他不會是吃了什么東西了吧,精神狀態(tài)好像不太正常。
“焦守明,別難為孩子,有什么要求,想說什么,你都沖我來!”
看著大哭不止的依琳,我心如刀絞,而此時的焦守明一直在房頂?shù)倪吘壴囂街?br>依琳已經(jīng)癱軟在地上,而焦守明一直拖拽著依琳的衣領(lǐng)。
焦守明只是看了我一眼,轉(zhuǎn)過頭去,不再繼續(xù)關(guān)注我。
“哥,你放過依琳吧,我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你!你拿去賭還是拿去抽,隨便你,我只求你放開依琳吧!”
焦陽也是哭的稀里嘩啦,聽見焦陽的話,然后又聯(lián)想著焦守明此時的狀態(tài),我非?隙,他肯定是抽了。
不能再用尋常人的方法和他溝通了,我目測了一下這上下貫穿的溝壑,差不多一米五左右,距離不是很遠(yuǎn),只是起跳和落腳點很難把握,關(guān)鍵我還恐高。
“你們都是壞人!你們?nèi)慷际菈娜!不給我錢花!我要你們都死!”
焦守明已經(jīng)神志不清了,嘴里開始胡說八道起來,自言自語的同時,他手上的動作卻一直沒有停止過,他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,雙手開始用力網(wǎng)上拖拽依琳,依琳瘦弱的身體已經(jīng)被她踢了提了起來,雙腳逐漸離開了地面,依琳被勒的滿臉漲紅。
焦陽猛然起身,想要從焦守明手里搶過依琳,沒想到卻被焦守明呵斥道“別過來!再過來我就跳下去!”
說著,焦守明又往前挪動了一步,這下讓我的心猛然間懸了起來。
“不要!”我被嚇得往后退了一步,伸出雙手阻止道。
不能再耽擱了,此時的依琳已經(jīng)哭不出聲來了。
我往后退了幾步,當(dāng)我想全速沖過去的時候,不遠(yuǎn)處響起了警笛的聲音。
聽到警笛聲,頓時讓我如釋重負(fù),警察來了,總歸會妥善解決。
估計會在下面安排一個大號的充氣墊,電影里不都是這么演的嘛。
焦守明似乎對警笛聲很敏感,隨著警笛聲越來越近,焦守明的精神狀態(tài)變得更加焦躁不安,他一只手仍然死死的揪住依琳的衣領(lǐng),另一只手開始抓耳撓腮。
眼看著他要做出應(yīng)激的行為,此時的我已經(jīng)后退了五六步,然后一咬牙,右腳猛然踏地,我快速助跑起來,當(dāng)我騰空躍起的瞬間,眼睛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身下,頓時小腿肚子開始痙攣。
“啊!”
我怒吼一聲,想要散去我腦海中的恐懼,而就在這時,焦守明毫不猶豫的一腳踏空,想拉著依琳一起跳樓。
焦陽發(fā)現(xiàn)焦守明的異常,驚恐的往前奔跑。
焦守明拉著依琳開始往下跳,而此時,我的身體已經(jīng)來到了焦守明的身旁,在焦守明拖拽著依琳往下跳的瞬間,我的身體砸中了焦守明。
而就在這個時候,我聽見了焦陽撕裂般的慘叫聲。
“。
我從焦守明身上爬了起來,轉(zhuǎn)身卻看見焦陽已經(jīng)半邊身子跌了下去。
眼看著焦陽馬上墜落下去,我身體往前一撲,右手抓住了焦陽的腳踝,然后我雙手死死的拽住了焦陽。
我咬著牙,雙腳死死的蹬住樓頂邊緣的圍墻,開始一點點的往回拉焦陽。
最終在我雙腿即將抽筋的時候,終于把焦陽和依琳拉了上來。
依琳哭的上氣不接下氣,嘴唇已經(jīng)呈現(xiàn)出了紫黑色。
而我已經(jīng)快要窒息了,胸口處如同被點了一把火,炙烤著我的心臟。
兩條腿開始不自覺的顫抖,我癱軟在了地上。
焦陽死死的把依琳摟在懷里,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,或許是因為吸入了太多的冷空氣,我又開始了劇烈咳嗽。
樓頂風(fēng)大,樓下鄰居們的指指點點,我聽不真切。
當(dāng)我轉(zhuǎn)頭的剎那,我發(fā)現(xiàn)焦守明竟然爬起來想要溜之大吉。
我忍受著劇烈咳嗽帶來胸口處的刺痛,咬著牙,雙手撐住地面,爬了起來。
可是剛想邁出第一步,雙腿一軟,直接癱倒在地。
兩條腿已經(jīng)不聽使喚,一點力氣也用不上。
眼看著焦守明跌跌撞撞的跑了有了一段距離,馬上就要開門下樓梯,我也是一時心急,抄起身旁的紅色磚頭,對著焦守明的后背狠狠的投擲過去。
焦守明即使下了樓,他肯定也是跑不了,不說下面有警察等著他,門外站著那么多鄰居,哪怕是想湊個熱鬧,也不會讓焦守明在眾目睽睽之下逃走的。
我只是不甘心,我想親自和焦守明交流一下“武藝”,我就是想要問問他,拿著依琳當(dāng)擋箭牌,他是怎么做出這么一個人神共憤的事情的!
“咣當(dāng)!”
我這隨手一扔,直接砸中了焦守明的腦袋,焦守明被這突如其來的紅色轉(zhuǎn)頭砸的往前踉蹌了幾步,最后左腳被右腳絆倒,狠狠的摔了個狗吃屎。
我雙手撐著地,慢慢的朝著焦守明爬了過去。
此刻,大腿也沒有剛才顫抖的厲害。
我直接就撲向了焦守明。
焦守明被我死死的壓在了身下,想起剛才依琳哭的撕心累肺,我頓時就火冒三丈,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陣全方位的瘋狂輸出,等到我的拳頭都感受到了陣陣刺痛,我才停了手。
不知什么時候,焦陽來到了我的身旁,依琳很懂事的一直在看著我手上的傷口。
我因為劇烈的咳嗽還沒緩過氣。
“爸爸,疼嗎?”
在一陣干嘔以后,咳嗽終于停了下來。
我心疼的看著眼前的依琳,眼角逐漸溫?zé)崞饋,不知道為什么,就是有種想哭的沖動。
我搖了搖頭,用手輕輕的捏了一下依琳稚嫩的臉頰,柔聲說道“不疼…”
“舅舅怎么了?”
剛才還被舅舅揪著衣領(lǐng),想要從這里跳下去,現(xiàn)在就如同沒事人一樣。
果然孩子的世界就是那么單純。
…
焦守明被警察帶走,周圍看熱鬧的鄰居也是一哄而散,現(xiàn)場留下了妍妍,小燕,焦陽,依琳,還有一直沒醒酒的老丈人。
小孩子之間從來就沒有陌生一說,依琳和小燕很快打成一片,兩個小丫頭每人騎著輛自行車,開始比賽誰騎的快,玩的不亦樂乎。
我也終于再次看見了躺在床上的徐金紅,也就是我的丈母娘。
徐金紅直挺挺的躺在床上,雙眼緊閉,一直處于昏迷狀態(tài),如死人一樣。
焦陽正幫徐金紅擦拭著胳膊,不厭其煩的擦了一遍又一遍,焦陽還是一如既往的有耐心。
當(dāng)焦陽從我身旁有過的時候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她的眼角有一大塊淤青。
肯定不是自己撞的,顯而易見是焦守明打的。
“還能醒的過來嗎?”
體溫是徐金紅和死人的唯一區(qū)別。
我看著不厭其煩的擦拭著徐金紅胳膊和大腿的焦陽問道。
焦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,臉上表情帶著落寞,最終硬是擠出了一個笑容“誰知道呢,醒過來也不一定是好事,哪怕一直這樣,起碼還能感覺得到家里還有媽,心里也好受些…”
焦陽又開始幫徐金紅用濕毛巾擦著頭發(fā)和臉,卷起袖管的焦陽,似乎只能通過不停的忙碌來打消心里的苦楚。
看著焦陽忙忙碌碌,一時沒有醞釀出該說的話語。
就這樣,焦陽不停的用毛巾擦拭著徐金紅的身體,我和妍妍則坐在房門兩側(cè),一人一條板凳,如同門神一樣,不說話,不爭吵,就這么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徐金紅。
“是想問我哥的事吧?”
焦陽抬頭看了看我,嘴角扯出一個弧度,笑容牽強(qiáng)。
“他是自作自受,除了賭博,他還吸毒!
焦陽邊幫徐金紅擦拭著后背,一邊云淡風(fēng)輕的說道。
果然,經(jīng)歷過事的人,才能做到心如止水。
我明顯可以感覺到,焦陽這次真的長大了。
也是,以前焦陽完全倚靠她的母親,徐金紅。
也不能說是依賴,周瑜打黃蓋,一個愿打一個愿挨。
焦陽在徐金紅絕對強(qiáng)勢的控制欲望下,根本沒有翻身的機(jī)會,這次徐金紅出現(xiàn)這種情況,不能說是好事,當(dāng)然也不是一無是處。
起碼讓她的孩子,閨女焦陽,兒子焦守明,終于可以任性的做一次主。
盡管焦守明可能會在里面蹲幾年,焦陽或許會因為徐金紅的癱瘓,一蹶不振。
隨著生活壓力大,情緒不能穩(wěn)定,終將有一天,焦陽會失去對未來的信心,開始了自暴自棄。
也可能焦陽在照顧徐金紅的期間,真正的把任督二脈打通,從此一馬平川,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。
這只是我的假想,看著焦陽伺候徐金紅時表現(xiàn)出的無可奈何,我知道,焦陽終是口是心非,倔強(qiáng)的想要旁人看不出她的迫不得已,只可惜,人家才不會關(guān)心你是否一籌莫展,人家只是想看個笑話而已,她卻當(dāng)了真。
“以后打算怎么辦?”
我終于還是問出了這個一直想要個答案的問題。
腦海中忽然閃現(xiàn)出曾經(jīng)那個讓徐金紅大肆贊揚(yáng)的江姓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