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,吞吞吐吐,“小伙子,我看你這個拳耍的很厲害嘛!崩项^的夸贊讓樸帥也難為情起來,他連連擺手,“大爺說笑了,我只是隨便練練,鍛煉身體嘛!
“年輕人,難得有你這種想法,我那個不成器的孫子,整天除了吃喝嫖賭,就是睡覺了,簡直跟牲口一樣!崩项^閃爍其詞,始終不肯說出心里的想法。
樸帥雖然著急,但剛好練拳練得累了,有人陪他聊聊天,休息一會兒也是好事,只不過被這群大爺大媽注視著,感覺怪怪的。
“人各有志嘛,我只是追求不同而已!”樸帥出言安慰了一句,但對于別人孫子,也不好多言。
老頭搖搖頭,“他要是也像你這樣就好了,現(xiàn)在可好,整天不著家門,父母管都管不住,也就我這個老頭子的話他勉強能聽進(jìn)去幾句,但也沒什么用。我看吶,遲早有一天在外面鬧事要被人打死!
樸帥啞口,他總不能笑著應(yīng)和,說人家孫子真被打死的好吧?于是他選擇閉嘴,但這樣一來,老頭似乎多少年沒訴過苦一樣,將樸帥當(dāng)成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垃圾桶,什么話都往外蹦。
“想當(dāng)年老頭子我也算是縣城里小有名氣的人,這到老來,卻被孫子弄得烏煙瘴氣,丟人丟到家了!卑舌舌f了老半天,老頭終于回過神,皺巴巴的臉上堆起歉意,“啊,真不好意思,老頭子話多,一說就收不住嘴了,小伙子見諒啊!”
樸帥哪能跟老人家一般見識,搖搖頭笑著說:“大爺哪兒的話,我正聽得入神呢!”
這時,終于有位大媽忍不住了,咳嗽一聲,語氣十分不悅:“我說王老頭,你廢話咋就那么多呢?有話不能回家對著墻說去?東一句西一句盡扯些沒用的,我們推你出來就是讓你擱這兒家長里短說瑣碎事兒的嗎?”這位大媽年紀(jì)雖然大了,但嘴上的功夫卻絲毫沒有落下,語速快的驚人,就跟一挺小機槍似得,“嗒嗒嗒”根本停不下來。
這一番話,說的王老頭臉色青黃不一,礙于面子,也開始反駁起大媽來,“我...我這不是跟人家嘮嘮嗑,套套近乎嘛?”可能察覺自己一下說漏了嘴,他連忙補充道:“再者說這小伙子長得多像我孫子,我看著就親近,跟我孫子嘮嗑怎么了?礙著你事兒了?”
樸帥苦笑,自己這啥都沒干,就被人說成孫子了,雖然知道大爺?shù)挠靡,但聽在耳朵里,怎么都覺得在罵自己。
大媽哼笑一聲,冷嘲熱諷起來,“喲,人家什么時候成你孫子了?你那不成器的孫子能跟人家比嗎?你可不能自個兒孫子沒用,就在外頭亂認(rèn)孫子,不然傳回家里,你兒媳婦不得跟你鬧翻啊?”
大媽的話像是一語中的,戳痛了大爺?shù)囊,只見大爺急的跺腳罵道:“秦老太婆,你有話說清楚咯,別拐彎抹角的摸黑我,告訴你,老子...老子...”大爺氣的都開始飆起了臟話。
大媽斜睨他一眼,“怎么著?你還敢動手打老娘不成?別人怕你,老娘可不怕你,別仗著自個兒有點地位,就指手畫腳欺三怕四的,到時候丟人現(xiàn)眼可是自己!
“你...你...你!”大爺氣的手直哆嗦,指著秦大媽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秦老太婆,你瞎說...瞎說什么?我什么時候仗著有點地位,欺三怕四了?今個兒你給我說清楚,不然咱倆沒完。”
“還跟我沒完?別忘了,你自己多少丟人事兒,自個兒清楚,難不成要我說出來給大家伙品鑒品鑒吶?”
王大爺一聽這話,氣的胡子都開始無風(fēng)自動起來,“好哇,你說就是,你自個的丑事就少了?別人不知道,老頭子我知道的一清二楚,要不然我也給你抖落抖落,讓別人看看你是什么樣的人!
原本只是一場你來我往的唇槍舌戰(zhàn),轉(zhuǎn)眼間就成了互相捅婁子的告密小人。其他大爺大媽一聽,這兒哪成啊,連忙勸解起二人來。
“哎喲,你們兩個各自就少說兩句吧,多大的人了,爭來爭去有意思嗎?”
“是啊,咱們都多大年紀(jì)了?也不怕丟人吶?”
“我說你們兩個啊,在一起幾十年了,風(fēng)里雨里的,怎么越到老吵得越厲害?”
“你們兩口子要是有什么話,就回家嘮嗑去,這公共場合的,大伙兒都在呢!
聽著身邊大爺大媽的話后,樸帥才明白,趕著王大爺和秦大媽居然是兩口子,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老兩口為了不知道什么事兒,吵成這樣。
“大爺,大媽,您二老就各讓一步,都少說兩句唄,正所謂:忍一時風(fēng)平浪靜,退一步海闊天空嘛!”樸帥自然而然也加入了勸說大軍中。
秦大媽依舊冷著個臉,一言不發(fā),只顧著瞪向王大爺。
興許是眾人的話起了作用,王大爺嘿嘿一笑:“你們說的對,老太婆咱不吵了,中吧?”
秦大媽撇過頭去,冷哼一聲:“現(xiàn)在膽子大了,回家看我再收拾你,快給我把話跟小伙子說明白了,不準(zhǔn)再廢話。”
樸帥還在納悶,王大爺究竟要跟自己說些什么?難不成真像之前一位大媽說的那樣,家里有個孫女兒,跟自己般配,要介紹給自己?
王大爺嘆著氣,搖搖頭,“唉,小伙子,你叫什么。俊
“。俊睒銕浺娡醮鬆攩栕约涸挘B忙回答:“我叫樸帥!”
“多大了呀?”
“屬猴的,今年二十三了!
“你家離這兒應(yīng)該不遠(yuǎn)吧?”
“哦,不遠(yuǎn)不遠(yuǎn),跑步十來分鐘就到了!睒銕浺苫,這大爺打聽自己情況,難不成真有孫女?
“那倒還好,經(jīng)常來這兒鍛煉吧?”王大爺一說話就沒完沒了,似乎忘記了秦大媽的話,又開始閑言碎語起來。
“還好吧,今天起得早就來鍛煉一下!
“咳咳!”秦大媽不耐煩的咳了幾聲。
王大爺聽見聲兒,趕忙收起廢話,說道:“實不相瞞,小伙子,我們都是老年健身團(tuán)的,整天在這兒鍛煉身體,你也知道嘛,年紀(jì)大了就想有個好身體!”
樸帥點頭,表示理解。
“我們都是老年人,也不能像年輕小伙子那樣鍛煉,只能打打拳,踢踢腳的來強身健體,可是我們打的太極拳都是從家里小輩兒,從網(wǎng)上搜來的,有點不大健全,所以你看?”
“啊?”樸帥疑惑不解,“王大爺,我家沒電腦!”他以為王大爺要去家中借用電腦上網(wǎng)搜索呢。
“不不不,你誤會我的意思了!蓖醮鬆斶B忙擺手,“我是想讓你教我們。”
樸帥皺眉,“我也不會太極拳!”
王大爺笑笑,“不用太極,就剛剛那套拳法我看可以!
“形意拳?”
“對對,就形意拳!”王大爺連連點頭,“我們這幫老頭老太都想學(xué)學(xué)!
“這?”樸帥開始為難起來,形意拳是明陽子教給他的,名義上應(yīng)該不是他的東西,他總不能私自外傳吧?再者說,這形意拳應(yīng)該屬于系統(tǒng)中的東西,如果拿出來,會不會被人看穿?
見樸帥猶豫,王大爺還以為他不愿意教,立馬低聲道:“小伙子求求你了,我家老太婆特別想學(xué),要是完成不了任務(wù),今晚回去我非得跪搓衣板不可!鼻榧敝拢醮鬆斒裁丛挾纪庹f,讓一旁的老頭老太哈哈大笑,看向秦大媽的眼神也帶有戲謔意味。
樸帥還是很為難,這種事兒他需要問過明陽子才行。
“老師?老師您在嗎?”樸帥呼喚起明陽子來。
“不用問我,自己考慮,想教他們教就便是,又不是什么寶貝!泵麝栕游丛F(xiàn)身,但腦海中傳來的語音,顯然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下來。
“小伙子?”王大爺見樸帥愣神,以為他圖有所求,拍拍他的肩膀說道:“我們愿意教學(xué)費的!
這時候,樸帥剛從明陽子那兒得到答案,下意識的回答說:“好啊,我可以教你們!边@話一出口,顯然就應(yīng)了王大爺心中所想。
王大爺喜笑顏開,他就怕樸帥不答應(yīng),學(xué)費什么的,一切好說。
“來來來,多少學(xué)費我們都出,只要你肯教。”王大爺拉著樸帥,推到各位大爺大媽面前,“我說大伙兒,既然想學(xué)拳,交點學(xué)費應(yīng)該沒問題吧?免得人家小伙子吃虧,說我們倚老賣老!
樸帥這才回過神來,連忙拉住王大爺,“不不不,我不收學(xué)費!
王大爺以為樸帥要反悔,瞪大了眼睛,“那可不行,答應(yīng)了就要做到,是不是以為我們老頭老太沒有錢?”說著先從褲兜里掏出一千塊紅票,塞進(jìn)樸帥手里,“喏,這是我的學(xué)費,不夠我再補!
看見王大爺?shù)男袨,其他大爺大媽爭相效仿,我五百,你七百,他一千,前擠后擁的將錢遞給樸帥,而其中要數(shù)秦大媽最大氣,直接拿出支票,遞給樸帥。
樸帥百口莫辯,他知道大爺大媽誤會他的意思了,可眼前的情形已然控制不住,他只能將求助的眼神看向王大爺。
“收下吧,這都是我們一點心意,畢竟不能讓你白教!蓖醮鬆敿傺b沒看見樸帥求救的眼神,笑呵呵的勸他收下。
“不行!”樸帥狠下心來,將所有錢幣都放在地上,臉色堅決道:“這錢我不能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