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來想去,傅柔兒最終選擇了按兵不動。
“愣著干什么?我都說了這么久了,你還不吭聲?難道身體還沒好?”江煜剛松了口氣的眉毛,立刻又緊鎖在了一起。
他抬起一只手,想要將傅柔兒的腦袋給揉碎。
傅柔兒連忙伸手,將江煜的雙手按在了床上。
“怎么了?”
他望著傅柔兒,目光中滿是寵溺和關(guān)切。
“我……”傅柔兒本來還想說,不要摸哪里,可是一想到自己說錯了,她就后悔了。
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吐出兩個字:“痛……”
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,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眼眶已經(jīng)濕潤了。
江煜連忙縮回了自己的手臂,轉(zhuǎn)身對著張?zhí)t(yī)喊道:“張?zhí)t(yī),你這是做什么?皇后娘娘還叫痛呢!”
張?zhí)t(yī)一臉委屈的說道。
皇后娘娘摔在地上,腦袋也撞在了花圃里的一塊石板上,怎么可能不痛?
他縱然有通天徹地之能,卻也不是什么仙丹妙藥,可以讓傅柔兒立即不痛!
如果真的有這種人,那他也不用做什么御醫(yī)了,干脆辭職回去做個江湖郎中算了!
可當(dāng)著皇帝的面,他卻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:“吉人自有天相,她雖然醒來了,但是想要恢復(fù),還得等一段時間。下官自會竭盡所能,幫你治好!
這話說得含糊不清,但江煜點了點頭。
“你退下,今天皇后娘娘要在這里休息,明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。”江煜說罷,轉(zhuǎn)身去見傅柔兒,傅柔兒連忙合上雙眼,做出一副熟睡的樣子。
江煜看著這只小白兔,似乎真的很疼,在他面前撒嬌之后,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,沉沉睡去。
你以為你很可愛嗎?
他望著傅柔兒,一雙大眼睛充滿了愛意,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光滑的臉頰。
“安心休息,我會找出那個人的。”
說著,他就朝著另外一間房間走去,安成月正在房間里等著,看到江煜進(jìn)來,她連忙走了過去。
“大嫂情況如何?”安成月面如死灰。
江煜在旁邊一屁股坐了下來,一臉的怒容。
江煜嘆息一聲:“沒有大礙,只是頭疼的厲害。以你的眼光來看,今天的事情到底是偶然,又或者是人為的?”
安成月不敢坐,這會卻是心平氣和的道:“要我說,這是被人刻意安排的,今天用午膳前,太妃叫了弟妹到了慈寧宮,從她那里出來,一切都很正常,但我還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。”
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,安成月卻又說不上來。
“你好好想一想,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?”江煜急切地望向安成月。
兩人向來有一種心照不宣的感覺,此刻的江煜很著急,安成月的情緒也很緊張。
她只覺得,自己為什么不在傅柔兒的身邊,為什么不去阻止傅柔兒離開。
安成月思考問題的時候,最愛在屋內(nèi)走來走去,此時卻是在這間不大的房間里,走來走去。
見安成月一言不發(fā)的來回踱步,江煜頭都快疼了。
又過了一會兒,安成月的步伐忽然一頓。
“我記得大嫂回家后,腳步特別虛浮,我本以為是皇宮內(nèi)濕氣重,地上有些滑溜,現(xiàn)在想來,只怕是有什么問題!卑渤稍掳欀颊f道。
江煜也察覺到了不對勁,連忙從房間里出來,將海不諱叫了過來。
“把皇后的鞋子拿過來,檢查一下鞋子底下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東西!苯舷铝。
海不諱今天也是焦頭爛額,雖然不明白江煜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,但是他還是第一時間沖到了傅柔兒的病床前,飛快的拿起了她的鞋子。
還不等他將這雙鞋交給江煜,就被安成月一把奪走。
安成月可沒那么多講究,只是目光落在鞋子上。
傅柔兒今天穿的是一只金色的小靴子,靴子上雕刻的是一只龍鳳,一朵云彩,一朵云彩,每一朵云彩,都是一根一根的金線編織而成。
鞋子看上去沒有任何不同,但那都是出自繡坊的婦人之手,就算真的有問題,也會在祭蠶儀式上被察覺。
安成月將鞋子翻過來,檢查了一下。
哪怕察覺到了不對勁。
“前輩,你看看,這是怎么弄的?那些滑石大部分都被打下來了,但還有不少貼在了小姨子的鞋子上。這種藥粉很光滑,如果我們在路上行走,一不小心就會摔倒!卑渤稍旅嫔袂閲(yán)肅。
安成月萬萬沒想到,竟然還有人敢對她下這樣的毒手。
這個時候,最有可能的就是太妃。
傅柔兒莫名其妙的被叫到慈寧宮,現(xiàn)在出事了,她卻是先一步回來的。
看似是太妃不愿意插手這件事情,但有沒有可能是她刻意為之,事后又愧疚而去?
安成月本來就看太妃不順眼,現(xiàn)在更是起了疑心。
“但剛才那些夫人都沒有。”
今日之事,的確與太妃有關(guān)。
不過話說回來,自打江煜繼位以來,這位太妃,好像就經(jīng)常出入于朝廷與后宅之間。
如果說是太妃做的,倒也可以理解,因為她在宮中做了那么多年,在朝堂上也待了很久。
現(xiàn)在,讓她住在慈寧宮里,每天都要吃素拜佛,對一個一心求道的女人來說,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。
只是,太妃為什么要冒這么大的風(fēng)險?
“這事跟太妃脫不了干系,那就得好好調(diào)查。給我把她給我找出來,讓她身邊的人都知道,她身邊的女人到底有多可惡!苯夏樕幊恋。
多少年了,他從一個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人物,一步步成長為帝王。
太妃從一開始就不想交出自己的權(quán)利,但他顯然是這個世界的主人。
她是不是很喜歡權(quán)力?
今天傅柔兒住在這里,江煜自然不會將傅柔兒一個人丟在這里,所以他也沒有離開。
而安成月,卻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宮殿之中,一邊往前走,一邊還在思考著今天的事情。
“陛下,娘娘,娘娘!
安成月說了些什么,路人根本就沒聽見。
安成月回到皇宮,即便沒有回頭,她也能猜到回家的方向,可就在她往前走的時候,一片黑影忽然出現(xiàn)在她面前。
安成月想要抬起頭來,一看到她身上的衣裳,就知道這是一名侍女。
在皇宮中,任何人都要躬身,但她只是一個侍女,自然不會有人阻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