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十鳶嚇了一跳,還沒等她叫出聲來,男人已經(jīng)站了起來,一把將程十鳶按在了墻壁上,然后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。
月色從破損的房頂照射進來,照在男人那張冷峻的臉上。
是那個人!
天元國的一位皇子!是江清寧!
他是顧瑾章的舅舅!
亦是顧瑾章一生之大敵!
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大門,院子里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,半響之后,一道陰沉的聲音響起:“給我查,給我把他給我找出來!”
有人在追江清寧?
什么人敢這樣做?
程十鳶正想翻個白眼,卻被一股涼意從脖頸處傳來,讓她回過神來。
“你是誰!”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怒意。
陰冷的嗓音傳入耳中,讓程十鳶打了個冷戰(zhàn)。
在天元,江清寧僅次于皇上,掌握著無敵的赤炎軍,掌控著首都的政務(wù)大權(quán),上一世,她可是見識到了這個男人的厲害。
哪怕江清寧背叛不成,他也能獨自一人從宮中全身而退。
咽了咽唾沫,垂在身側(cè)的雙手用力的握緊,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:“參見王爺,我是沈大帥的女兒程十鳶,方才被一伙賊人追到此處,婢子身邊的丫鬟也因為要保護婢子而被擒,婢子正想出去,沒想到卻遇到了——王爺!
難道是沈家嫡小姐?
江清寧微瞇著眼睛,上下打量著眼前之人,眼眸低垂,像是一只獅子在觀察著自己的食物。
程十鳶的后背已經(jīng)被汗水浸濕,難不成江清寧還不信任他,將他給宰了?
江清寧冷冷道:“你是不是很害怕我?”
“沒有。”陳曌搖了搖頭。程十鳶勉強的勾了勾唇角,強作鎮(zhèn)靜道,“奴婢不過是佩服宸王殿下,家父平日里時常跟臣女說起這位宸王殿下的豐功偉績,都說這位宸王殿下征戰(zhàn)沙場,深受萬民愛戴,宸王殿下就是咱們百姓的天空,咱們百姓的土地,您就如陽光一樣普照大地,讓我們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身影,他就是我們的天地,他的榮耀,他的一切,都是他的!”
“夠了!”江清寧蹙眉,“沈大帥是如何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女的?”
程十鳶訕訕一笑,道:“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。”
一股熱血涌上心頭,江清寧滿臉痛苦之色,雙手抱住腦袋,額頭上的血管都鼓了出來,整張臉漲的通紅,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程十鳶。
臥槽!
這種情況,程十鳶上輩子就遇到過,那是春|藥發(fā)作時的表現(xiàn),她嚇了一跳,仿佛周圍都是她這個雌性。
“宸王殿下,您稍安勿躁,奴婢可以為您驅(qū)毒!”驀的想起之前在古籍上看到的一種解藥。
不過現(xiàn)在也顧不得這么多了。
藥效發(fā)作的很快,江清寧的意識都變得模糊起來,對程十鳶更是充滿了誘惑。
正想著,一個耳光抽在了他的臉頰上,整個寺廟都在顫抖。
江清寧回過神來,瞪了程十鳶一眼,臉色陰沉道:“程十鳶,你好大的膽子,竟敢對我出手!”
“小的,小的,小的,王爺,小的只是想要幫您!”程十鳶嚇得魂飛魄散,可她也沒時間多想,一把將江清寧推開,沖到了香桌前,開始忙碌起來,她擔(dān)心有人撐不下去,便大聲道:“王爺,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,不要用內(nèi)力,那樣只會讓藥力更快的發(fā)揮作用,我很快就能恢復(fù)過來!
江清寧看著那忙碌的身影,眉頭緊鎖,這丫頭到底想干嘛!
既然她看到了今天的情況,那就干脆把她弄死算了,免得夜長夢多。
仿佛是察覺到了江清寧身上的殺意,程十鳶打了個寒顫,手上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,半響后,她捧著一個黑色的物體來到江清寧身邊。
像是在獻寶一般,“王爺,您趕緊服下,它能抑制藥力。”
“咦?”
程十鳶頓了頓,翻了個白眼,道:“我也是聽一位神醫(yī)說過,可以抑制春|藥的藥效!
熱浪襲來,江清寧捂著額頭,他完全可以利用這個女子,在殺死她之前,將她身上的毒素全部清除。
可對上她清澈如水的眼神,卻讓他生出幾分猶豫。
最后,他將那顆丹藥吃了進去,一種奇異的氣味涌出來,中和著藥力,半響之后,那藥力果然被壓制住了。
“王爺,這種藥物只是暫時的,并不能完全清除你體內(nèi)的毒素,所以,你必須馬上去請醫(yī)生!背淌S說道。
“嗯!标悤讘(yīng)了一聲。江清寧睜開眼,看著他清澈的雙眸,道:“告訴我,你今天也算是幫了我一把,想要什么獎勵?”
程十鳶聞言大喜,立刻單膝跪地叩首,一臉嚴肅的看向江清寧,“三天之后,七皇子便要去沈府求親,還請王爺抽出時間,前來將人劫走!”
劫婚?!
江清寧怔了怔,不可思議道:“你是想讓我跟你兒子爭?”
他平日里極少理會小輩們的閑事,卻聽說顧瑾章為沈家嫡女下跪三天,求皇上允準。
程十鳶苦笑一聲,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:“這個,你也知道,這次的婚禮,不是按照年齡來的!
江清寧眸光一沉,疑惑道:“你是不是看上別的男人了?”
程十鳶聞言,連連搖頭,“沒有,我只是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有些事情,并不是你的,你最好不要去觸碰,不然,你就會陷入無盡的深淵!
不是我的?
江清寧嗤笑一聲:“如此缺德之事,我又不會給你任何利益,為何要助你?”
月色下,他一張臉冷得像是一把刀,臉上的笑容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深潭,讓人不寒而栗,那雙陰冷的眼睛盯著程十鳶,讓她不寒而栗。
如果不是面前這個人,她根本就不會來找顧瑾章。
程十鳶回過神來,忙不迭地說道:“當(dāng)然不能讓王爺白白出力,若是王爺能助奴家一臂之力,將來我相公必定唯王爺馬首是瞻,為王爺掃清一切阻礙!
聞言,江清寧微微一驚,抬起程十鳶的下巴,“你可知你所言何意?”
程十鳶被咬得眉頭一皺,眨巴著清澈的眼睛,誠懇道:“王爺,我認為王爺就像是一只展翅高飛的雄鷹,不能被束縛在這里,這對王爺來說,是一種莫大的侮辱,我愿為王爺鋪路,讓你一飛沖天!
總之,無論有沒有她,江清寧都有造反之心。
不如就讓它乖乖聽話吧。
雄鷹,翱翔九天!
沖天而起!
江清寧瞇著眼睛,試圖從女子的表情中看出什么,但什么都看不出來,她很誠懇,發(fā)自內(nèi)心。
她放開了程十鳶的下巴,“行,三天后,我會去沈府把人給劫了!
“多謝王爺!背淌S低著頭,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之色。
半響,她沒有得到任何回答,環(huán)顧一圈,卻見江清寧已經(jīng)不見了蹤影。
不過這樣也好,有他在,周圍的氣氛就會輕松許多。
就在程十鳶即將離開這座廢棄的寺廟時,她突然聽見了腳步聲,心中一驚,難道那些刺客已經(jīng)去而復(fù)返?
“夫人,您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