撲通。
謝以萱雙腿發(fā)軟,當(dāng)即就跪了下來,顫聲道:“四姐姐,我娘她……若是要罰的話……妹妹愿代母受過!”
“你!”陳姨娘氣得不輕,怒斥道:“我有什么過失?便是我方才說的那些……”
“好,就讓你代母受過!”謝還卿盯著謝以萱,冷聲打斷,“讓謝自安把他娘親帶回去,往后謝家諸事,都不許陳氏過問!
謝還卿瞥了陳姨娘一眼,又看看已經(jīng)開始抽泣的謝以萱,冷笑道:“包括你兒女的婚事!”
陳姨娘瞬時瞪大眼,大叫道:“四姑娘,你在說什么?我兒女的婚事,你居然也不讓我管?現(xiàn)在的謝家沒有當(dāng)家主母,我雖是妾,可我有著掌家之權(quán),什么事情我過問不得?”
對此,謝還卿理都不理,徑直走進(jìn)院子里。
“你站住!”陳姨娘不怕死的大吼,還要伸出手去拉扯,被屠蘇一巴掌拍了過去。
聲音很悶,但力道十足,在那短短的一聲過后,陳姨娘只覺得自己的胳膊都要沒知覺了。
她顧不得那么多,就是一意孤行的要跟上去。
“四姑娘,你說清楚!”
“你現(xiàn)在在謝家一意孤行,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樣!可自安和以萱是我的孩子,只要我還活著,誰也別想越過我做他們的主!”
屠蘇忍不了了,抬手一推,把陳姨娘推的后退兩三米,而后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。
“你若以死相逼,那也可以死!敝(xùn)冷哼,“真以為你的命很金貴?”
看到這兩個殺神,陳姨娘的理智總算是些微的回來了。
知訓(xùn)移開視線,看了看已經(jīng)六神無主呆愣在那里的謝以萱,又看向才急匆匆趕來的謝自安。
當(dāng)著謝自安的面,知訓(xùn)沉聲道:“六姑娘,奴婢是行武之人,下手可沒個輕重,掌嘴的這十下,還是您自個兒來吧!
謝自安有些傻眼,可是看看狼狽的陳姨娘,和委委屈屈的,一邊抽泣一邊扇自己巴掌的謝以萱,就什么都明白了。
自是他這娘親不聽勸告,又干了點……不太理智的事。
才讓謝還卿生氣了。
“娘,孩兒同你說了多少次,為何您總是冥頑不靈?”謝自安恨鐵不成鋼,卻也不能跟自己的親娘多說什么。
到底,他也就是搖搖頭,讓人把陳姨娘帶了下去。
謝以萱打完自己,臉上腫的見不得人,也匆匆跟過去。
“哎!”
謝自安搖了搖頭,分明只是俊逸少年,卻被逼出了幾分不合時宜的老成穩(wěn)重。
“知訓(xùn)姑娘,勞煩你們告訴四姐姐,我一定會把謝家里頭的事好好料理,不讓不該外傳的事傳出去,我娘和小妹,也會好好看著,不讓她們?nèi)浅龅湺。?br>
他態(tài)度謙遜,又道:“只是宅子里頭的事,千頭萬緒的,有二姐姐鼎力相助,還算撐得下去,但外頭和朝堂上……只怕還是要讓四姐姐拿主意才好!
聞言,知訓(xùn)欣慰一笑:“姑娘對公子是放心的,公子也該一樣信任姑娘,不說保得住謝家一世榮華,全家安康總能不在話下!
“是,知訓(xùn)姑娘所言有理,四姐姐的深意,我也知曉!”
謝自安說完,自己站在原地暗暗忖度。
雖然他還不知道全貌,但他猜的出來,大概是四姐姐拿到了謝家什么要命的把柄,才能讓祖母和的父親都言聽計從。
可不管祖母還是父親,絕不是能輕易被威脅的到的人。
這次四姐姐一出手,連家中的掌控都不顧了,還親口說出暫時不去上朝,不見外客,讓他好生大點的話……
由此可見,四姐姐手里關(guān)乎謝家的把柄,多半是能讓里外一百多口人死無葬身之地的!
“五弟,祖母的情況不大好,大夫那里,還是你去說幾句,還有父親也清醒些了,也由你去吧,我……”
謝以棠快步走來,額上還有一層薄汗,又嘆道:“他有什么要緊的話也不會同我說。”
謝自安欲言又止。
但他也明白,家里幾姊妹的處境……
“勞煩二姐姐了,四姐姐生了大氣,二姐勸幾句吧,還有三哥那里,這幾日不消停的很,還望二姐能多勸誡勸誡,也免得家中再生是非。”
看謝自安這樣,謝以棠覺得可悲,同時又覺得可笑。
可悲的是,謝還卿才回謝家不到半年,就精準(zhǔn)的看出謝家每個人的底色。
她愚蠢,謝自興狂妄。
母親、父親、祖母,自私?jīng)霰。瘫±淠?br>
還有陳姨娘的短視,謝自安的穩(wěn)重,謝以萱的天真。
而她一個自小在謝家長大的人,居然既看不穿每個人,也看不透埋藏在表面光鮮之下的暗潮洶涌和兇險算計。
也難怪會輸?shù)囊粩⊥康兀?br>
“呼……”
她深吸一口氣,第一次對謝自安露出由衷的和善微笑:“接下來就辛苦你了,功課上恐怕也得耽擱,注意身子。”
謝自安本來只是點頭,到這里,不由得眼眶微紅。
“二姐……”
“還不去忙,磨蹭什么?”謝以棠扭臉就又沒了耐性,“你當(dāng)家里發(fā)生的都是小事,混一混還能和從前一樣過得去?豈止是家中病人多了,那由頭到底是什么你還不去問,不早些做好應(yīng)對之策,拿個決斷,難道要累死四妹妹一個嗎?這么高的個頭,也該長大了,少扭捏!”
說完,謝以棠轉(zhuǎn)身欲走。
偏又不知道一時該去哪兒,只得硬著頭皮闖進(jìn)紀(jì)淑的住處。
‘砰’的關(guān)上門,始終沒去看謝自安的眼神。
可是才抬臉,又對上了謝還卿戲謔的視線,那紀(jì)淑也靠在楚舅母懷里,一臉好奇的看著。
“都是蠢貨!”
她惱羞成怒:“往年那么長的時日,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,如今才得了一句好話就高興成那樣,往后豈不是任憑拿捏?你的眼光也太次了,居然讓他來掌家!”
謝還卿嘴角一抽,氣笑了。
“整個謝家,論傲嬌,誰能比得過你?”
“說什么呢?”謝以棠死扛著不服氣,大步走上前來坐下,哼道:“反正你是最悠閑的一個,把謝家攪得天翻地覆,就甩手不管了,你倒是說說,該下來到底該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