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季打小就是個陰暗少年。
且有病。
——慣常病懨懨的。
——腦子也有病。
這一點,從祝季被司空公麟帶上無心峰那天開始,原主就知道了。
當(dāng)兩個有病的人,湊在一塊兒,會發(fā)生什么?
當(dāng)然是一起發(fā)。
這不,祝季上山第一天,就宰了原主院子里養(yǎng)著的一只公雞。
無關(guān)其他,就是有病,想宰。
你質(zhì)問他的話,他只會嬌嬌弱弱,咳嗽兩聲,滿臉無辜:
“。渴裁措u死了,我不知道呀……”
原主當(dāng)即暴怒。
山上有她一個有病的就行了,還來一個算怎么回事?
于是,本來還想給這個師弟一點喘息機會,先讓他熟悉無心峰了再發(fā)癲的她,當(dāng)晚就開始發(fā)癲。
她追他逃。
他插翅難飛。
當(dāng)夜,她逮住祝季,壓著猛親了好幾口。
祝季差點被逼瘋。
修仙嘛,高尚嘛,人啊,這一旦不缺吃穿了,就得有點潔癖。
祝季也有。
他家里好像挺有錢,本來就一陰暗貴公子,能受得了這氣?
于是,他又宰了原主院子里一只雞。
次日,他就又被原主壓著狠親了幾口。
還被打了屁股。
祝季直接發(fā)瘋。
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。
不出半個月,原主院子里的活物,就只剩下一只公雞。
而祝季,因著瘦弱病懨懨的跑不快,被原主上下其手,臉都被親爛了。
祝季那時年紀(jì)雖還尚小,卻也對此相當(dāng)憤恨。
險些跟原主同歸于盡。
就在他準(zhǔn)備把路小堇院子里最后一只公雞宰了,順便把她院子里的樹都給她拔了的時候,原主陰惻惻道:
“你要是敢殺雞,今晚我就去求師尊讓我們結(jié)為道侶。”
“到那個時候,你想逃都不成了,我把你扒光了摸!”
“我親死你!”
明面上,原主相當(dāng)受寵。
受寵到她說什么,那就是什么。
——事實也確實如此。
——只要不逃,司空公麟對原主幾乎是有求必應(yīng)。
路小堇若想要個道侶,師尊沒準(zhǔn)真會答應(yīng)。
于是,那一刻,這個陰暗小公子,輕輕地碎掉了。
從那以后,祝季再陰暗,再有病,都不敢有病到路小堇跟前。
相反,躲她跟躲什么似的。
甚至為了避開路小堇,他常年接任務(wù)在外漂泊。
漂泊的后果就是,這丫雖入門時間沒君聿長,但已經(jīng)是金丹期一階。
且孵化出怪物,吸血大水蛭!
十九歲的金丹一階,在整個修仙界,都是相當(dāng)天才的程度,
在年輕一代的弟子里,天賦威望僅次于夙夜。
即使如此,他心里也有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。
——路堇!
*
祝季受傷是常事。
他天生陰暗,一受傷,就嗜血。
跟他孵化出的水蛭一樣。
原文中,祝季倒不吸其他人的血,就喜歡吸女主的血。
每一次po完,他都會讓女主下不來床。
病嬌變態(tài)。
路小堇看文的時候,哇哦哇哦。
真遇見的時候,死變態(tài)滾遠點!
為了壓制嗜血天性,祝季每一次受傷,都會來冰洞,強行壓制體內(nèi)的狂暴心魔。
但這一次傷得太重。
剛進冰洞人就倒下了。
他連往嘴里喂了好幾顆丹藥,才稍稍緩過來。
冰洞常年無人,誰知一個抬眸,居然看到了一個米團子。
打眼一看,還挺可愛。
但只是打眼一看。
因為下一秒,那米團子對著他就是一腳:
“喂,老四,死了沒?”
祝季:“?”
老……老四?
這世上,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叫他。
祝季猛一抬頭,對上路小堇帽子里露出來的小半張臉,嚇得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。
是路小堇!
他對路小堇惡心恐懼到了什么地步呢?
就是即便她燒成灰,他都能一眼認(rèn)出,并且條件反射地惡心。
而現(xiàn)下,露出的這小半張臉,已經(jīng)足夠他認(rèn)全乎了。
“大,大師姐?”
聲音都在哆嗦。
是幻覺吧?
他定是傷得太重,看到回馬燈了。
原來回馬燈還會出現(xiàn)自己最恐懼的東西嗎?
天殺的,下次一定不看了!
他果斷閉上眼。
“是我啊,老四,沒死你就把眼睛睜開!
祝季死活不睜開。
但不睜不行。
因為下一瞬,路小堇就自顧自蹲下,掰開了他那雙狹長陰暗的大眼睛。
“老四,你這是咋了?誰傷得你,你跟師姐說,師姐雖然幫不上忙,但師姐會在心里唾罵那些壞人,并且?guī)湍阃趥最漂亮的坑,把你埋了!
祝季:“……”
我謝謝你啊。
感覺到眼皮上傳來的溫度,祝季懸著的心徹底死了。
不是幻覺。
真是路小堇那個顛婆。
他再次悄悄地碎掉了。
他沉默了又沉默,在路小堇興致勃勃從儲物袋里拿出鏟子,準(zhǔn)備給他挖墳坑的時候,他終于還是出了聲:
“師姐,我還沒死。”
不必急著挖坑。
“欸!別說這種話!人,早死晚死都得死,我提前給你挖個墳坑備著,遲早用得上,這些都是我這個做師姐的應(yīng)該做的,你也知道,你師姐我不是那種差事的人!”
祝季:“……”
要不您還是差事吧。
他就算是真死了,也絕不躺進路小堇挖的坑里!
死了特么都死得不安心!
見路小堇沒準(zhǔn)備扶他起來,祝季只能自己蛄蛹蛄蛹,從地上爬起來,倚在一旁的冰柱邊上,抹掉嘴角的血,吐出一口熱氣后,才稍稍緩過來。
一緩過來,腦子就靈活了。
他眼神陰暗地看向路小堇:
“師姐,你為什么會在冰洞里?”
他在冰洞養(yǎng)傷這么多年,從未見過路小堇。
更何況,路小堇是個廢物,無法修煉。
她來冰洞,跟找死沒什么區(qū)別。
所以,應(yīng)該不是自己來的,而是被罰來的。
祝季半瞇起眼:“師姐,你是犯了錯,惹師尊不高興了,才會被罰來這里的?”
那么,他在這里偷偷摸摸嘎了路小堇,是不是也很順其自然?
畢竟,路小堇這個廢物,不死在冰洞里才不合理。
祝季暗戳戳就準(zhǔn)備動手。
“是的呀,因為我把師父新收的小師妹推下懸崖,險些把她弄死,所以被師尊罰來面壁!甭沸≥劳蝗惶ь^看向祝季,“小師妹真是不經(jīng)折騰,還是老四你好,怎么折騰都沒死。”
祝季:“……”
“咦,老四你看你,眼神死沉沉的,該不會是想殺了我吧?”她露出一口大白牙,“你最好是能殺了我,不然,就憑你現(xiàn)在這傷痕累累的虛弱樣兒,我能親死你。”
字面意義上的親死。
這不,坑都在挖了。
祝季:“!”
好小眾的文字!
好炸裂的死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