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聿人都麻了。
他不理解,真的。
身為同門師兄妹,自小一起長大,見過對方流著鼻涕,哭得跟個(gè)傻逼似的丟人模樣,跟親兄妹也沒啥區(qū)別。
這還能喜歡上?
其實(shí)君聿誤會了。
無心峰除了他,就沒人真正關(guān)心過路小堇。
路小堇無法修煉,無法上術(shù)法課,也無法跟著一塊兒練習(xí),從頭到尾,就只是她屁顛屁顛,跟在幾個(gè)師兄師弟屁股后面追著跑而已。
親兄妹?
想多了。
頂多鄰居家一討人嫌的小孩。
“三師兄,你會不會是記錯(cuò)了?”蕭均州想了半晌,也沒有任何印象,“不過,你問這個(gè)做什么?”
君聿面色復(fù)雜。
他本來以為,蕭均州和路小堇之間,頂多就是因?yàn)榻?jīng)常在一塊兒玩,生出了些許好感而已。
可顯然不是。
能被忘情水洗掉的感情,絕不只是好感。
其實(shí)師兄妹之間結(jié)為道侶,倒也不是什么大事。
只是道侶之間,會吵架吧?
會感情淡吧?
會怨懟吧?
到時(shí)候真遇上事兒了,卻因?yàn)樵箲,見死不救怎么辦?
——師兄妹不會見死不救。
——但道侶會。
——屢見不鮮。
所以,大家都默認(rèn),同門師兄妹,跟親兄妹似的,不會在一起。
當(dāng)然,如果死活要在一起,那旁人也沒啥可說的。
一想到這里,君聿頭都大了。
可看到蕭均州眼底的陌生,他沉默了。
“嗯,沒什么事兒,大約是我記錯(cuò)了!
君聿突然覺得,忘情草是個(gè)好東西。
管蕭均州是不是誤食的,能忘記就好。
他可不想看到,有朝一日,蕭均州和路小堇拿刀互相捅的畫面。
這樣一想,他心情大好。
他笑了笑,拍了拍蕭均州的肩膀:
“你去了一趟大荒秘境后,竟一連晉升到了筑基四階,不錯(cuò),好好修煉,前途無量!”
說起修煉,蕭均州看了一眼君聿的丹田,抿了抿唇:
“師兄,你……”
君聿丹田被毀這事兒,天云宗都傳遍了。
現(xiàn)在無人不唏噓。
所有人都在可憐他。
他自己卻并不覺得自己可憐。
“師尊已經(jīng)在幫我尋藥了,不必?fù)?dān)心!本残α诵,“我現(xiàn)在跟著十七長老煉藥,也不失為一樁好差事!
丹田被毀前,他總想著,修為能再精進(jìn)一些就好了,能早日救出養(yǎng)父就好了。
慢慢地就生了些許心結(jié),甚至于心魔。
以至于一直卡在筑基巔峰,上不上,下不下。
而現(xiàn)在,丹田被毀,竟頗有一種撥云見日之感。
蕭均州見他并不難過,松了口氣。
“那便好!
出了院子,君聿便去了冰洞。
剛進(jìn)去,就看見冰洞中間,窩著一個(gè)大米團(tuán)子。
他失笑,上前撥開米團(tuán)子的帽子,露出米團(tuán)子里的小半張臉,他搓了搓手,將她冰涼的臉暖熱了些。
“師姐,可是冷得厲害?”
路小堇正昏昏欲睡。
一見是君聿,她稍稍清醒過來。
“師弟!”
“嗯,我在!
“師弟,我之前不是說,想去你家做客嗎?”路小堇薅了一下帽子,把眼睛露出來,“你現(xiàn)在就去跟師父說,等我從冰洞里出去了,我們就去你家!”
木槿國去不了。
君家還是可以去的。
——只要逃不出司空老兒的手掌心,他不會管她去哪兒。
來回一趟至多半個(gè)月,司空公麟應(yīng)該不會拒絕。
說要刀君家,那就是要刀!
君聿一頓,沒想到路小堇真要去,他本想拒絕,但對上路小堇滿臉期待,他愣是沒能說出拒絕的話。
“好,那我先去請示一下師尊!
“嗯嗯!”
君聿給了路小堇一塊暖石,便去了主殿。
“師尊!
“嗯,可有事?”
君聿將想帶路小堇去君家玩的事情,一五一十告知了司空公麟。
司空公麟并沒有拒絕。
——只要不去木槿國,路小堇去哪兒都好。
而且,南洲君家那邊并不太平,或許也會有神跡現(xiàn)世。
“半年后,便是宗門大比。”司空公麟說道,“她若能拿到去宗門大比的名額,你倒是可以順路帶她去南洲君家!
宗門大比,是各大宗門齊聚一堂,弟子們互相切磋歷練的大比。
大約就是,嘴上友誼第一,實(shí)則恨不得把對方往死里整的大比。
每三年一比。
每次大比,都十分熱鬧。
——互相扯頭花,別提打得多兇了。
“是!
君聿應(yīng)下。
路小堇隱瞞身份去外門修煉,勢必有不得不這樣做的原因。
君聿一早就知道,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帶路小堇離開。
本來他也想著,利用宗門大比帶路小堇去君家。
他見識過路小堇的能力,知道她一定能殺出重圍。
司空公麟也信。
——就路小堇那下作的比武手段,真的很難泯然眾人。
“對了,南州那邊的挖心案,至今還沒尋到根源!彼究展胩狳c(diǎn)道,“總歸你也要回君家,到時(shí)候接下這個(gè)任務(wù)去看看吧。”
本來這個(gè)任務(wù),是蕭均州接下的。
但他當(dāng)時(shí)一出門就遭了埋伏。
之后便由七長老的親傳弟子許孝,帶著其他弟子去了。
其它各宗門,也都派了弟子前去調(diào)查。
但至今沒破獲案子,相反,還離奇失蹤了好幾個(gè)弟子。
挖心案比預(yù)想的更危險(xiǎn)。
各大宗門長老也紛紛前去支援。
他們到南洲后,挖心的案子雖是少了些許,但至今沒查到根源,且還是總有弟子失蹤。
君聿應(yīng)下:“是,師尊!
*
宗門大比,路小堇不想去。
原文中,這次宗門大比,原主可慘可慘。
但她還是應(yīng)下了。
——刀了君家她就回來。
——誒嘿,根本不去宗門大比!
想拿到去宗門大比的資格,至少得過體修二階。
路小堇在冰洞就開始繼續(xù)體修了。
繞著冰洞,來來回回地跑。
熱是一點(diǎn)不熱。
越跑越冷是真的。
——灌風(fēng)。
她正呼呼呼地跑著,突然天降黑影。
“嗯——”
一嘴角淌血的陰暗少年,摔在了地上。
路小堇湊近一看。
咦。
大水蛭怪!
圓溜溜,滑丟丟,胖乎乎。
這不是原文男主之一的,她那陰暗病嬌的四師弟,祝季嗎?
所謂病嬌就是。
在其他人面前有病。
在女主面前嬌嬌。
但小病嬌不敢在原主面前發(fā)病。
——原主比他還有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