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歲晚沒有接話,只是看了眼腕表。
傅西宴的父母還真是夫妻倆,一個兩個的都想道德綁架。
她想到白歸處那句,只要我沒有道德,別人就綁架不了我。
“我兒子都沒有嫌棄你和別人生了孩子,一心愛你……一心想和你在一起,又舍命救你的孩子,胳膊都斷了,難道還不能抵償曾經的事情?那時他是失憶了,失憶了!失憶了愛上別人有什么錯!你心是石頭做的嗎?!”
剛才還想在傅西宴父親面前表現(xiàn)出她兒子已經和余歲晚和好,即將要成為林家孫婿的傅母,此刻情緒崩潰也顧不上在傅西宴父親面前的面子,厲聲指責余歲晚。
傅西宴表情難受,鼻頭和頸脖上全都是汗水……
他不允許別人這樣說歲晚,這不是歲晚的錯!
“我原諒不原諒傅西宴,有助于他現(xiàn)在的情況嗎?你們曾經反對……現(xiàn)在又道德綁架希望和我傅西宴在一起,不就是因為我背后現(xiàn)在是林氏集團和恒基生物?做人現(xiàn)實我覺得沒有什么錯,但……自己不講道德卻希望道德綁架別人就有點過了。”
余歲晚語聲平靜對著傅西宴的父母說:“你們打電話讓是我來看傅西宴的,應該不是專程讓我過來接受你們道德綁架的,傅西宴在康復之前我都會負責,但……如果你們還要在這里繼續(xù)和我說些有的沒的,下次我也可以不過來,畢竟……我不是大夫,傅西宴高燒我來了也無濟于事!我會再給傅西宴加一個主治醫(yī)生。”
傅西宴父母看著余歲晚漠然絕情的模樣,都抿住唇不再吭聲。
尤其是傅西宴的母親,盡管在傅西宴難受時她就會情緒激動口不擇言,但她也明白余歲晚之前給了支票是她沒要,而且余歲晚負責了傅西宴的所有醫(yī)療,甚至把傅西宴轉到了恒基生物科技旗下的醫(yī)院,用的都是最好的藥和最先進的治療手段。
今天早上,她還聽醫(yī)生說,之前一直和恒基生物有合作的哈佛醫(yī)學院教授還看過傅西宴的病歷,給出了治療意見。
如果被傅西宴救了的孩子的家長不是余歲晚,可以說……孩子的家長這已經算是很負責任了。
但,傅西宴母親是想要余歲晚和傅西宴復婚的,如果余歲晚都不來看傅西宴了,兩個人還怎么復婚。
“我們先出去吧!”傅西宴的父親拽傅西宴的母親,“讓歲晚和西宴待一會兒!
傅西宴的母親不想離開,見傅西宴父親一個勁兒地使眼色,這才跟著傅西宴的父親從門內出來。
病房外,除了守著的陳巒之外,還有周特助增派的保鏢站在通道盡頭等候。
傅西宴父母看了這個架勢,兩人直接去了電梯間打算下樓去車上談。
陳巒站在病房門口,透過門上的窗戶朝里面看去。
病房是套間,陳巒站立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病床前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的余歲晚。
他口袋中手機振動,一看是林謹舟的來電,連忙接通:“先生……”
“歲晚現(xiàn)在在哪兒?”林謹舟問。
陳巒看了眼病房里的余歲晚道:“歲晚小姐的朋友住院了,來醫(yī)院看望。”
“什么朋友?”
陳巒想了想,還是照實說:“是傅先生。”
電話那頭傳來長久的沉默,陳巒擔心林謹舟誤會干脆都說了:“傅先生受傷了,他為了救圓圓小姐斷了胳膊,所以歲晚小姐把傅先生轉來了恒基生物科技旗下的醫(yī)院,我剛才聽里面傅先生的母親和歲晚小姐的對話,意思好像是傅先生今天早上高燒不退,一直在喊歲晚小姐的名字,所以傅先生的母親請歲晚小姐過來看看。”
“圓圓出什么事了?什么時候的事?”林謹舟聲音突然緊繃起來。
“就是您出差的時候,有人綁架圓圓小姐,是傅先生發(fā)現(xiàn)了,然后救下了圓圓小姐,圓圓小姐倒是沒有什么事,就是胳膊上有一點小擦傷,但是傅先生整個胳膊都斷了,開放式骨折,聽醫(yī)生說如果不是肌肉沒有斷,胳膊應該是整個斷掉的,后面做復健還需要很長時間……”
陳巒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都告訴了林謹舟,但忘記說余歲晚聯(lián)系林謹舟聯(lián)系不上,和余歲晚給晏路青打電話的事情。
只是在給林謹舟匯報事情現(xiàn)在的進度。
“現(xiàn)在警察那邊正在調查,但是白蕊什么都不肯說,上次非要歲晚小姐去見,然后就讓歲晚小姐想辦法讓陸家大少去見她,否則白蕊就什么都不會說!
林謹舟聽完陳巒的敘述沉默了良久,終于知道他這次回來感覺余歲晚怪怪的是因為什么。
“為什么不早說?”林謹舟皺眉問。
“歲晚小姐說,事情已經解決了,就沒必要再告訴您了。”
掛了電話,陳巒透過門上的玻璃往里面看去,暗暗懊惱,怎么就一股腦什么都和林謹舟說了,歲晚小姐明明都說了不讓說的。
陳巒將手機裝回口袋中,想著一會兒等歲晚小姐出來,還是和歲晚小姐坦白一下吧。
余歲晚在傅西宴的床邊坐下,她看得出傅西宴是能聽到聲音的,便開口:“我剛才那些話現(xiàn)在說出來可能是有些過分,尤其是你還躺在床上,但是……我必須得斷了你父母的想讓我們復婚的念頭!
傅西宴……等你康復之后,就再也不要見面,不要聯(lián)系。
這句話余歲晚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,等傅西宴康復之后再說吧。
口袋中手機振動,余歲晚沒有接,只靜靜看著眼淚不斷從眼角涌出的傅西宴。
當初和傅西宴在一起的時候,她最見不得的就是傅西宴紅眼,更別說掉眼淚。
可現(xiàn)在,她心中沒有一絲波瀾。
曾經傅西宴傷她的時候,她流過的眼淚可要比現(xiàn)在都多多了。
也就像在那個時候,余歲晚把腦子里的水都哭干了。
從此明白,不能把自己的所有希望和幸福都放在一個人的身上。
全部放在一個人的身上,這個人一旦在自己面前壞掉,那她的世界也會跟著崩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