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在酒樓的所有保鏢都隨傅西宴離開,一直立在包間門口的劉律師連忙進門去看余歲晚的情況。
余歲晚渾身僵硬立在那里,身側拳頭緊握,閉著眼,眼淚如同斷線。
“余小姐!您……還好吧?”劉律師從自己身上拿出紙巾遞給余歲晚。
“我沒事!庇鄽q晚閉著眼沒有睜開,“劉律師,我想……一個人靜一靜,您先回去吧!”
可笑,真的太可笑了。
曾經,她居然還以為傅西宴只要恢復記憶,就會回到她身邊。
她居然以為失憶前的傅西宴世界上最愛的人就是她,畢竟他可以連命都不要,也不允許她受半分欺負。
她視若救贖的愛,原來……在傅西宴的世界里,比不上竇雨稚分毫!
在決定放棄傅西宴之前,她把他看得比自己命還重要,可恢復記憶的他卻是摧毀她生活,剝奪她親人的劊子手!
可笑,太可笑了……
余歲晚緊緊攥著椅背,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
她垂頭,低低笑出聲來,笑得肩膀都在顫抖。
她眼眶發(fā)紅,眸色狠厲,看上去竟像瘋了般。
立在包間外的劉律師聽到包間內傳來“咚”的一聲,連忙推門進去,見余歲晚已經暈倒躺在地上,嚇得連忙扶起余歲晚撥打120。
把余歲晚送到醫(yī)院,才知道余歲晚已經懷孕了。
劉律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聯(lián)系誰,余歲晚的手機沒有密碼他也無法解鎖。
正當劉律師準備聯(lián)系云城大學要董教授聯(lián)系方式時,余歲晚手機響起。
來電顯示是林先生。
“聽家政阿姨說你中午沒有回去吃飯?”
電話那頭傳來淳厚穩(wěn)重的嗓音,雖然語調溫和,但劉律師還是能聽出上位者的威勢感。
劉律師聽電話里語氣熟稔,看了眼病床上正輸液的余歲晚道:“林先生您好,我是余小姐的律師……”
聽到“林先生”三個字,病床上面色蒼白的余歲晚睫毛顫了顫,緩緩睜開眼。
“余小姐,你醒了!”劉律師驚喜道。
余歲晚看了眼被劉律師握在手中的手機,艱難撐起身子靠坐在病床床頭道:“麻煩電話給我!
劉律師將手機遞了過去。
余歲晚攥著電話放在耳邊,緩聲開口:“喂……”
“你在哪兒?”林謹舟語氣嚴肅。
“我和律師在東江鎮(zhèn),忘了告訴你。”余歲晚揉了揉疼痛的額角,“晚上我就回去了!
“你現(xiàn)在在醫(yī)院?”
“有點低血糖劉律師陪我來醫(yī)院輸液,不小心睡著了。”余歲晚沒有把傅西宴的事情告訴林謹舟,“我們晚上的飛機就回云城了。”
余歲晚心里清楚,如果把今天的事情告訴林謹舟,他一定會幫她。
可……
正如傅西宴所說,余歲晚太了解余家人,光腳的不怕穿鞋的,如果余家人真的鬧到林氏集團大樓,甚至鬧到余家……她生母的照片被公布,整個林家都會被牽扯其中。
她好不容易逃離地獄的生母,會再次被拖入絕望的回憶中,甚至剛開始的新生活也會被毀了。
“你妹妹的案子遇到什么麻煩?要我做什么?”林謹舟問。
余歲晚能回東江鎮(zhèn),必定是為了安歡顏的案子,林謹舟心里清楚。
“都已經處理好了!庇鄽q晚語氣故作輕松,“我已經告訴了那幾個孩子的父母,絕不會寫諒解書。”
“你幾點的航班,我讓人去接你!绷种斨鄣恼Z氣不是商量。
“先生,林老先生電話……”
電話那頭傳來蘇助理的聲音,余歲晚沒有拒絕林謹舟的好意,應聲:“大概十一點半飛機落地,麻煩了。”
“到了給我發(fā)個信息。”林謹舟叮囑。
“嗯。”
·
從東江鎮(zhèn)回來后,余歲晚一夜未睡,第二天一早什么都不說把自己關進宿舍背資料。
直到余歲晚和董教授出發(fā)前往莫斯科前一個星期,案子終于判了下來。
因為情節(jié)嚴重主犯付明判了十年,其他人除了那個未滿14歲的不負刑事責任接受依法接受矯治教育之外,其余人判了三年。
唯獨罪魁禍首,葉長明逍遙法外。
宣判后,余歲晚沒有讓任何人陪,獨自一人將安歡顏的骨灰安置在了安姨身旁。
手機振動。
是昨天剛剛出國的葉長明,用國外陌生號碼發(fā)來的信息。
【怎么樣余歲晚,我說了有我姐夫護著你拿我沒辦法!你這種小山溝出身的底層螻蟻,被稱作天才又怎么樣?沒有我姐夫護著,你不過是任人踐踏的爛泥罷了!總有一天……你會和視頻中的安歡顏一樣,跟條母狗似的跪在我面前求我上你!】
手機再次振動。
【對了,我出國這幾年,你最好離我姐夫遠一點,要是讓我知道你惹了我姐夫和我姐不開心,安歡顏被男人上時不打碼的視頻,我保證會傳得沸沸揚揚!我在國外……國內的警察可關不上我!】
余歲晚看著手機里的兩條信息,并不像電話那頭葉長明想象般暴跳如雷。
她沉默且平靜地鎖了手機屏幕,在安歡顏的墓碑前蹲下。
墓碑照片用的是安歡顏學生證上的照片,小姑娘穿著校服,扎著高馬尾,齊劉海下是精致又乖巧的五官。
她扶著墓碑,盡管眼淚如同斷線,語聲卻十分平靜:“歡顏,傷害過你的人一定都會付出代價,沒有任何人會例外,你相信姐姐!
三月十三,董教授帶著余歲晚和顧語聲從云城機場出發(fā),前往莫斯科。
蘇助理親自來云城送余歲晚,給余歲晚帶來了一個助理李小雨,二十多歲的李小雨看起來很活潑,據(jù)說從小在莫斯科長大,在圣彼得堡上的大學,所以對這兩個地點很熟悉。
她會全程陪伴余歲晚,直到余歲晚在圣彼得堡安頓下來。
“先生現(xiàn)在已經被M國那邊盯上了,短時間內無法出國,而且集團那邊這段日子很忙,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送您!”蘇助理替林謹舟解釋。
蘇助理沒告訴余歲晚,林謹舟已經連續(xù)一個星期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了。
從林謹舟帶著林氏集團高層從美國歸來,宣布要獨立自主研發(fā)芯片和光刻機開始,林氏集團的海外項目就遭到了來自各方的打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