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怎么會在這里?”
葉淮舟也愣住了,不禁脫口而出。
他沒想到,霍璟川會在這里,而且,還比他先出現(xiàn)。
“這句話,應該我來問你才對。葉淮舟,你把我的警告當耳邊風了嗎?”
霍璟川走上前來,他看著葉淮舟,氣急反笑地問道。
葉淮舟此時臉上的神情很是復雜,他看了我一眼,那一剎那,我注意到他的拳頭都捏緊了。
不過,在看到我的眼神之后,他還是選擇了隱忍,淡淡道:
“我來這邊有點事,想著棠棠也在這里,就順道過來看看!
“你這個順道,是不是沒這個必要?你難道不覺得嗎?”
霍璟川上前,當著葉淮舟的面,進一步明示主權,他直接伸手攬住了我的肩膀,一雙眸子沉沉如水般盯著葉淮舟,睨著他,語氣輕蔑中帶著警告。
“我餓了,棠棠,有沒有什么吃的?”
葉淮舟素來休養(yǎng)好,他知道我現(xiàn)在顧慮霍璟川的身體只能配合霍璟川,所以,他也沒有計較,直接轉移了話題。
“有,不過菜都涼了,我讓簡秋給你煮碗面吃,快進來!
我順勢不著痕跡地推開了霍璟川的手,示意葉淮舟進去。
葉淮舟許是半點不想看到我和霍璟川之間的親密,于是,他點了點頭,二話不說便先一步走了進去。
我沖著里面大喊了一聲:
“簡秋,麻煩你給淮舟煮碗面吃,他很餓!”
“收到,孟總——”
里面,傳來簡秋拖長聲音的回應。
我正要跨步進入院子里,未曾想,霍璟川卻拽住了我的手,他聲音有些冷:
“棠棠,我們談談!
“怎么了?”
我心頭一凜,下意識皺起了眉頭。
“你對我……為什么現(xiàn)在如此冷淡?你看到我來,一點都不開心,可是剛剛你看到葉淮舟,為什么那么開心?”
霍璟川單手插兜,看著我的目光里充斥著質疑。
“沒有啊,不是一樣嗎?你是不是太敏感了現(xiàn)在?”
我佯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,淡淡反問道。
他一下扶住我的肩膀,眼神里滿是不解和質問:
“真的是我太敏感了嗎?棠棠,你不覺得你最近對我的態(tài)度很奇怪嗎?你之前不是這樣的——”
“可能我最近太累了吧,你別多想。走吧,我們進去吧。”
我搖了搖頭,刻意回避著這個話題。
因為,我現(xiàn)在沒有辦法和他解釋太多。
我轉身再度走了進去,卻發(fā)現(xiàn)院子里,轉眼間,葉淮舟已經和他們打成了一片,院子里一陣歡聲笑語。
原來,葉淮舟坐下后就和孫琰書兩個人在酒量上杠上了。
孫琰書素來喜歡喝白酒,他自認在白酒這一塊他是沒有對手的,哪知道,葉淮舟一來就要和他PK,一時間,現(xiàn)場的氛圍一下變得高漲起來。
葉淮舟讓在座的眾人在他們兩身上下注,看誰的酒量更好。
我進去,看到這副其樂融融的景象,頃刻間也忍不住笑開了。
我立刻走上前去:
“淮舟,這可不公平啊。你沒來之前,琰書他已經喝了不少!
葉淮舟眉毛挑了挑:
“他之前喝了多少,我可以先補上再和他PK。琰書,你自己說,我要補多少?”
“那就這個酒杯,滿滿一杯好了。不過,我話說在前面,這酒可是很烈的,后勁也大,淮舟,你可別小覷!
孫琰書笑得兩只眼睛已經瞇成了一條縫,他這個人看似內斂,內心也是火熱的。
喝酒的人,本來就喜歡遇到爽快的對手。
葉淮舟不在話下,當場就倒了滿滿一整杯,他都還沒有吃什么,就直接將一整杯烈酒灌入了喉嚨。
一時間,現(xiàn)場所有人都忍不住為他拍手鼓掌,我也忍不住笑著跟著鼓掌起來。
簡秋這時候端來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面。
葉淮舟喝完之后,立刻大口吃起了面條。
在這鄉(xiāng)里鄉(xiāng)村的氛圍里,他無論吃面還是喝酒,都有一種豪情俠客的感覺。
看著他大口大口地吃面,這種感覺,真的是一種享受,怪不得現(xiàn)在的人,都喜歡看吃播。
的確,看到胃口好的人,會讓人莫名心情就變得很好。
葉淮舟吃完面后,和孫琰書繼續(xù)尬酒,因為氛圍一下變得輕松,幾位同事也不拘謹了,大家都跟著喝了起來。
我和簡秋站在旁邊一邊圍觀,一邊跟著評頭論足,間或調侃幾句。
過了好一會兒,簡秋像是意識到了什么那般地環(huán)顧了四周一圈,然后小聲問我:
“孟總,霍總人呢?”
霍璟川?
他剛剛不就在我身后嗎?
我被簡秋問得一愣,頓時連忙看了四周一圈,結果的確發(fā)現(xiàn),霍璟川不見了人影。
“他剛剛沒進來嗎?我以為他一直在我身后的——”
我一下愣了神。
我承認,我并非故意忽略他,可卻似乎真的完全把他忽略了。
原來,不再放在心上的人,在我心里的分量竟這么輕了……這種感覺,連我自己都覺得意外。
我走出了院外,四下尋找了一圈,并沒有找到他的身影。
我以為他已經走了,卻發(fā)現(xiàn)他的車還在,然而,當我走上前去之時,卻只看到海源坐在車里。
“海源,怎么是你一個人?你霍總呢?”
“他不是和你們一起在院子里嗎?”
沒想到,海源奇怪地問我。
“沒有,院子里沒看到他人。奇怪了,他能去哪里呢?”
我狐疑地嘟囔道。
海源聽聞后,他一下跳下車來,匆忙四下看了一圈,隨后,他手往不遠處指了指:
“那邊有人在抽煙,是不是霍總呢?”
他手這么一指,我頓時看到不遠處的角落里,的確有火星子閃了閃,似乎是有人在點煙的樣子。
“應該是,這里除了他,也沒有別人了!
我心頭一松,便欲朝著那個方向而去。
“少夫人,霍總這次來云南,說是說出差,其實就是放心不下您,他連在路上睡著的時候,喊的都是你的名字——”
海源突然在我身后補了一句。
我腳步頓了一下,我知道海源想要告訴我什么。
不過,我并沒有回應他,而是徑直朝著那個角落的方向而去。
遠遠的,我看到一個黑影孤獨地倚靠在墻根,他英挺的身影傾斜著,手里把玩著打火機,打火機發(fā)出的微光明明滅滅打在他的臉上,那張俊美面孔很冷,陰沉得仿佛能擰出水來。
而他的另一只手自然垂落,手里捏著一根香煙,隔了大老遠,我就聞到一股濃烈的煙味撲鼻而來。
很顯然,他一個人,已經站在這里抽了很久的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