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“霍璟川”三個字,我本能地皺了皺眉,但還是接了起來:
“喂?”
“你怎么還沒回來,我一直在等你!
電話那頭,霍璟川的語氣迫切又溫柔。
“我跟你說了的,我這段時間住我爸媽這里,就不過去了,你早點睡!
我耐著性子說道。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,隨后,霍璟川略帶磁性的嗓音再度傳來:
“那我也過來,你等我!
我沒想到,霍璟川會如此不依不饒,我都說了不過去,他竟要過來找我。
“霍璟川,太晚了,你別過來了,我已經(jīng)睡下了。”
我慌忙在電話里拒絕道。
然而,不知道霍璟川是生氣了還是怎樣,電話那頭傳來了“嘟嘟”的忙音,他竟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我下意識看了下時間,發(fā)現(xiàn)已經(jīng)是晚上十點多了。
這些天一直陪護在霍璟川身邊,說實話很累,在醫(yī)院時刻提心吊膽的,也沒睡好,我沒多想什么,掛了電話倒在床上就秒睡了。
可不知道過了多久,我的電話鈴聲竟又一次響了起來,我一看,竟還是霍璟川打來的,而時間已經(jīng)是凌晨一點多。
蘇醒后的霍璟川不僅失憶了,而且還如此的粘人,這是我怎么都沒有想到的。
但沒辦法,眼下他這個情況,張院長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刺激他的神經(jīng),我只好接起電話,有些不耐煩地說:
“霍璟川,你怎么又打過來了?這么晚怎么還不睡覺。”
哪知道,電話那頭卻傳來他低沉的嗓音,而且,語調(diào)是生氣的:
“你騙我——”
我一臉懵圈,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:“什么騙你?”
“你不是說你在你父母家住嗎?我現(xiàn)在就在你們樓下,但你們空蕩蕩的,你們鄰居說你們早就搬走了,為什么我不知道你們搬走?”
霍璟川的語調(diào)里帶著質(zhì)問和懷疑,而他這么一說,我這才想起,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我們還沒離婚的時候,自然他就還是以為我們還住在從前那個地方。
他病才剛剛好,這么晚不睡覺,跑到我家樓下蹲點,霍璟川這是鬧哪樣?
我簡直無語又無奈:
“霍璟川,雖然我和你是……是夫妻,但你也不能這樣24小時希望我陪在你身邊,我也有我的人身自由,不是嗎?”
說出“夫妻”這兩個字對我而言真的有些艱難,可眼下沒有別的辦法,只能硬著頭皮陪他演下去。
“我想睡,但你不在我沒有辦法入睡。棠棠,你現(xiàn)在在哪里?”
霍璟川語調(diào)軟軟的,還透著一絲絲的虛弱,扔有一種中氣不足的感覺,讓我不由得生出一絲絲惻隱之心。
可轉(zhuǎn)念一想,要是放任他這樣糾纏我,又像從前一樣把我視作他的女人,必須寸步不離在他身邊,我只怕是會窒息,而且,演久了我真的怕自己會穿幫。
“霍璟川,我已經(jīng)睡了,拜托你別再找我了,晚安。”
我狠下心腸直接掐斷了電話,隨后把頭埋進被子里,準備繼續(xù)睡覺。
可成年人的睡眠質(zhì)量真的堪憂,霍璟川這一通電話,直接擾亂了我的睡意,讓我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很久,依舊遲遲無法入睡。
電話在凌晨兩點的時候再度響起,我一看,是海源打過來的。
“少夫人,霍少今天才剛剛出院,他現(xiàn)在又在喝酒,張院長交待過千萬不能讓他飲酒,可是,我根本攔不住他。”
海源在電話那頭迫切地說道,語調(diào)里滿是無奈。
“什么?他不要命了嗎?大半夜的喝什么酒?”
我聽到他這么說,頓時又急又氣,忍不住沖著電話吼。
“他現(xiàn)在意識不到自己身體還沒復(fù)原,所以,我拼命阻攔卻被他呵斥了。少夫人,恐怕只能辛苦你過來勸勸他,不然他這樣喝下去,我真的怕他的身體出現(xiàn)問題。”
海源對著電話說道。
“你們現(xiàn)在在哪里?我過來——”
我很是無語,但無奈,還是只能被迫從床上彈起,對著電話道。
海源很快把他們所在的位置發(fā)給了我。
看到那個位置,我愣了一下,我沒想到,霍璟川所在的竟是葉淮舟的會所。
不過也難怪,那里本來就是他們兩沒有鬧掰之前的根據(jù)地,他憑借著過往的記憶去那里,也很正常。
我生怕自己吹風(fēng),于是裹上厚厚的圍巾,戴上鴨舌帽,驅(qū)車出了門,沒多久便到達了目的地。
當(dāng)我從電梯口走出來之時,我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葉淮舟竟站在電梯口等我。
夜已經(jīng)很深了,會所已經(jīng)打烊,顯得空蕩蕩的,葉淮舟身穿著白色襯衫,肩上慵懶地搭著一件深灰色的西裝,一看到我,他就立刻走了過來,朝著里面的方向甩了甩頭:
“海源說霍璟川失憶了,現(xiàn)在記憶還停留在你兩沒離婚前,這是真的?”
我點了點頭:“嗯!
葉淮舟緊盯著我,眼神里瞬間夾雜著兩分緊張:
“那你怎么打算?你要配合他演戲嗎?”
我自然知道他眼神里的緊張是因為什么,但眼下,我也毫無他法,我只能苦笑著點了點頭:
“張院長說他腦袋里有血塊,暫時不能刺激他的神經(jīng),眼下,只能先配合著,走一步算一步!
葉淮舟聽我這么說,頓時一下扶住了我的肩膀,他刻意壓低了嗓音:
“可是這樣的話,你豈不是又要陷入和他的糾纏之中?棠棠,你可是好不容易才跨出去的!
“我知道,但他是因為救我才受那么重的傷,淮舟,我總不能對他見死不救。”
我抬起頭,看著葉淮舟的目光里透著歉意。
我知道,他還在等待著我的回復(fù),可如今霍璟川這樣的情況,我一時半會兒,真的沒法做任何決定。
“肯定還有其他的辦法可以救他,棠棠,我不希望你這么做。我怕你一旦靠近他,慢慢又會陷進去,你心里其實對他還沒有徹底放下!
葉淮舟試圖勸慰我,然而,聽到他的這句話,我猛然抬頭,極力否認地搖了搖頭:
“不,淮舟,我心里對他早就放下了,現(xiàn)在這么做,只是出于良知。我不會陷進去的,你放心。”
我說完這些話之后,拍了拍葉淮舟的肩膀,隨后,便繞過他,徑直走進了霍璟川所在的包廂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