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里,我把霍璟川剛剛所發(fā)生的事情跟他說了說。
孫琰書聽我這么說了之后,他沉思了一會兒,隨后緩緩道:
“這個情況,如果只是被做了一些小的手腳,那好解除的,我就有一個方子能去除,但如果是被人下了蠱的話,那……就很難辦了。不過這種所謂的蠱術我這么多年也只是聽過一些傳聞,從沒見過現(xiàn)實生活里真的有人會下蠱,這樣吧,我過來一趟,試試用我的方子能不能解。”
“好,那我在這里等你!
我于是和孫琰書掛斷了電話,然后,把他的話向張院長復述了一遍。
張院長也沒有更好的辦法,在聽我說了孫琰書的背景之后,他當即同意讓孫琰書為霍璟川解解看。
和張院長商量好之后,我離開了他的辦公室。
原本,對于那個長相和我很相似的女人,我并不打算和她打照面,不知道為何,對于她,我本能地內(nèi)心有些發(fā)怵。
可我沒想到,當我從電梯里走出來之時,她就雙手插兜站在那里,目光微妙又詭譎地看著我的方向,那副模樣,分明就是在等我。
我的心微微震了震。
說實話,這樣面對面和一個跟自己長得很像、卻又非親非故的人站在一起,感覺真的很怪異。
不過,既然對方來者不善,我也沒什么好怕的,我迎著她的目光走上前去,我沒有開口,因為我感覺到,她似乎想要對我說些什么。
“孟女士,你好!
“你好!蔽椅⑽㈩h首。
“既然你決定留下來照顧霍總,那我就先回云南了。不過,我想,我們還會再見面的。”
她微微歪斜了一下腦袋,斜睨了我一眼,淡淡道。
“是嗎?為什么這么說?”
我聽出了她的話里有話,不過,她如此平靜就接受了離開,讓我有些意外。
“因為我覺得,我們是有緣人!
她沖著我眨了眨眼睛,那雙眼睛里,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。
“哪方面有緣呢?我并不是很懂!
我看著我,冷冷問道。
她卻勾唇笑了笑,突然上前走到我的身邊,低語了一句:
“以后你就會明白的,來日方長!
沒再說更多,她便已經(jīng)快速走進了電梯里,并且,火速關上了電梯的門。
我轉(zhuǎn)身看著她的方向,電梯快合上時,我分明感覺到,她臉上的笑容一下僵住,那雙眼睛射向我的目光里,帶著一股不知名的恨意。
她給我一種認識我很久的感覺,可明明,這只不過是我和她之間第一次正式的照面。
我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,這時,海源在我的身后說:
“我剛剛和胡女士說了,感謝她這段時間的照顧,她什么也沒多說,就說自己正好云南也有事要趕回去!
“海源,你們霍少和她認識多久了?”
我不禁問道。
“不久,也就是這次去云南的企業(yè)家峰會上認識的,因為她長得和您實在太像了,所以,霍少留了她的聯(lián)系方式!
海源如實相告道。
我點了點頭,心里愈發(fā)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,我隱約覺得這個女人似乎未來會在我的生活里掀起什么風浪,可現(xiàn)在,對方像是躲在暗處偷偷觀察我的狐貍。
她動機不明,目的不明,行動更不明。
所以,我什么都做不了,只能提醒自己多加提防,除此之外,似乎也不知道可以做什么。
孫琰書很快就趕來了霍氏,并且,他按照他的方子,帶來了幾貼中藥。
我很快吩咐人按照孫琰書所說的步驟熬了藥,隨后,孫琰書當著我和張強的面,給霍璟川喂了藥,隨后,開始給他施針治療。
整個針灸的過程里,孫琰書全神貫注,而我和張強站在一旁,壓根不敢出聲,生怕打斷孫琰書的治療。
孫琰書弄得滿頭大汗,表情時而緊張,時而釋然,終于,在他一套緊密的針法之下,我們終于看到霍璟川的手指開始滴出了比墨汁還黑的幾滴血液。
與此同時,孫琰書大松了一口氣,臉上終于有了笑容:
“還好還好,對方只是略略做了一點小手腳,用中藥排毒再加上針灸的辦法,能夠解除。接下來兩天我還會再來,等這些淤血排空,霍總估計差不多也就醒了!
孫琰書的話,側(cè)面印證了我和張強對那個女人的猜測,張強臉上的神色頓時也為之一松:
“如果是這樣,那就太好了!之前我還覺得奇怪,霍少按理該醒了,不知道為何卻仍舊一直昏迷,原來……有人動了手腳。”
“嗯,還好只是小手段,不然以我的醫(yī)術,恐怕也難解!
孫琰書笑著說道,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輕松了起來。
接下來幾天,我仍舊哪兒都沒去,甚至都沒有回家,一直都寸步不離地守在霍璟川的身邊。
從前那時候我最喜歡的,就是看到霍璟川靜靜躺在我身邊,哪兒也不去。
病床上,這張我從前無比熟悉的臉龐成熟且俊朗,皮膚有些病態(tài)的蒼白,眉毛與鋪陳整齊的睫毛襯得一雙眼睛格外狹長,原本凌厲的五官因為持續(xù)躺臥的緣故,變得柔和許多。
曾經(jīng)對他有愛,那時候每一次托腮看他,都覺得他簡直是盛世美顏,怎么看他都覺得看不夠,而且,越看就越覺得愛,越覺得此生都無法再放手。
如今雖然無愛,可我不得不承認,盯著他這張臉看久了,當初在心底飄蕩的那些久違的荷爾蒙,還是會有種想跑出來的沖動。
“霍璟川,你能不能別再躺這裝什么睡美人了,你當真以為自己很帥嗎?我告訴你,我現(xiàn)在看你這張臉,說實話一點兒都不覺得帥,反而有點質(zhì)疑自己當初的審美。你說,你有啥好啊,我以前那么稀罕你,我現(xiàn)在真的是越想越不明白,我……”
守著一個病人,擔心歸擔心,無聊也實在是無聊。
我忍不住開啟了無限吐槽模式,反正他躺在那兒一動不動,我本來覺得,我無論怎么吐槽,反正都傷不到他的自尊。
可沒想到,突然,病床上這個毫無生氣的病嬌男,突然間眼皮動了動,緊接著嘴唇也動了動,再然后,我還沒來得及反應,他就突然睜開了眼睛,一臉怒容,黑眸烏沉沉地看著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