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屏幕上跳動的數(shù)字,我的心狂跳不止。
我深吸了一口氣,隨后,佯裝平靜地接起了電話,語氣淡漠地問他:“喂?有事?”
“你在哪?”
電話那頭,他的聲音平靜得一如往常,聽不出任何情緒。
我坐在車?yán)铮吹剿驹陂T口,顧盼左右了一下,像是在找尋誰的身影,這讓我不由得心緊了緊。
我下意識撒了個謊:
“我在家,怎么了?有什么事嗎?”
“我想見面一面,棠棠。你發(fā)個位置,我過去找你!
霍璟川的聲音再度透過電話傳了過來。
明明已經(jīng)不愛,可這一刻,當(dāng)聽到霍璟川要來找我之時,我還是下意識握緊了拳頭,胸口的那種窒息感,一下涌了上來。
他這樣的口吻,自然不像是在會場發(fā)現(xiàn)了我的樣子。
可我,并不覺得輕松,相反,只覺得內(nèi)心愈發(fā)沉重。
這件事,說到底,自始至終都是黎詩和他家人布下的局。
若非如此,我和霍璟川也不至于鬧到分崩離析的地步。
可是,這并不代表,他就能被原諒。
一切的一切,若不是他的縱容,不可能演變到今天這種無法收拾的地步。
而他一直以爺爺?shù)纳眢w作為借口,可自始至終,他在黎詩的孩子這件事上,究竟藏了多少私心,只有他自己清楚。
一個人如果真的愛一個人,一定能做到非她不娶,也絕不可能和別的女人生出任何嫌隙。
但這一點,霍璟川并沒有做到。
可見,他并不愛我。
即便這一刻,他在知道真相之后,第一時間想來見我,想來找我,可是,這又能代表什么呢?
我深呼吸了一下,隨后,對著電話淡淡拒絕:
“太晚了,不太方便。而且,今晚不是你的訂婚大宴嗎,找我做什么?”
我明知道局面,還是忍不住在電話里出言反諷。
他如果真的不在意黎詩,不在意那個孩子,他又怎么可能和黎詩一步步走到訂婚?
我篤定,所有的一切,都不過是他的借口,都不過是他不夠愛我才導(dǎo)致的。
“訂婚取消了,我現(xiàn)在最想見到的人是你,棠棠,我有太多話想對你說。”
霍璟川對著電話輕聲說道。
與此同時,我看到他一只手撐在酒店大門口的白色圓柱上,他擰眉看著外面,臉上略有些微微的焦急。
我沉默了。
這種近在咫尺、卻已經(jīng)遠(yuǎn)在天邊的感覺,讓我有些窒息。
霍璟川想找我,他是想說些什么呢?
想像從前一樣,告訴我訂婚取消了,小三下線了,然后,抱抱我,親親我,上個床,就把一切的一切全部都粉飾過去嗎?
呵——
可惜,我不是之前的那個我了,也絕不會,再那么輕易地被他所拿捏,所掌控,為了他飛蛾撲火。
“哦,取消了啊,那真是可惜了。我們就沒必要見面了吧,真的太晚了,不方便!
我對著電話緩緩說道,語氣里,仍舊夾雜著幾分嘲諷。
“棠棠,黎詩不會再是我們之間的障礙了,我想和你回到從前,讓我見你一面好嗎?此時此刻,我真的好想見你一面!
霍璟川溫柔的磁性嗓音再度傳來,與此同時,我看到他離開那個圓柱,朝著我的放心一步步走來。
為了掩人耳目,我今天開的車并不是我平時常開的,而是我爸停在車庫里多年的一輛老款寶馬。
霍璟川沒有見過這部車,自然也不可能想到我會在車內(nèi),而且,這輛車全車貼膜,外面是根本看不到里面的。
可不知道為何,當(dāng)看到他一步步朝著這邊走來之時,我的心,卻仍舊心虛地狂跳不已,明知道他看不到,可是,我還是下意識放倒了座椅,不想讓他注意到車內(nèi)有人。
只是,我沒料到,這輛車實在是在倉庫里閑置太久,導(dǎo)致很多功能都老化了。
我不過是放倒座椅,沒想到,座椅下面卻突然發(fā)出莫大的響聲,把我嚇了一跳,而與此同時,霍璟川機警的聲音一下傳來:
“棠棠,剛剛是什么聲音?怎么像是在車?yán)?你沒在家?”
敏銳如他,竟一下察覺出來,立刻對著電話說道。
我的心瞬間像漏了一個節(jié)拍,因為絲毫沒有心理準(zhǔn)備,我下意識脫口而出:
“哦,聽說你訂婚取消了,我打算出去和朋友慶祝下。怎么,不可以嗎?”
霍璟川的腳步一下頓住了,我透過車窗,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每一個動作。
他深邃的目光仿佛凝固住,直勾勾望著我的方向,明明不是看我,卻讓我心跳加速。
他眼神里有著我讀不懂的情緒,眼看著他一步步靠近我這輛車,甚至突然把手搭在我的車頭,我的心跳一下蹦到了嗓子眼。
我?guī)缀跻詾槲沂潜凰l(fā)現(xiàn),未曾想,他卻只是無從發(fā)泄地錘了下我的車頭:
“所以,你寧愿和朋友見面,也不愿意見我,是嗎?”
“是!
我火速承認(rèn),連偽裝都懶得偽裝一下。
盡管心里很不爽他錘我的車頭,可現(xiàn)在,我卻什么都做不了。
甚至乎,因為害怕他聽到聲響,在他錘車頭的那一刻,我慌忙捂住了話筒,也下意識壓低了嗓音。
“再給我一次機會,我們聊聊,行嗎?”
霍璟川錘了車頭之后,居然還不走,而是直接靠在了我的車上,讓我緊張的心,一時間更無法放心下來。
也真是奇了怪了。
明明這一排停了那么多車,誰知道霍璟川抽什么風(fēng),放著那么多車不選,偏偏靠近我這輛老車,還靠在車頭上,真的是醉了。
我無語又生氣,只想盡快掛電話,我冷冷地說:
“真的沒必要了啊,霍璟川。你什么時候,變得這么低聲下氣了?我沒什么和你聊的,掛了吧,就這樣!
我壓根懶得理會他什么心情,言語上羞辱一番之后,隨即便準(zhǔn)備掛斷電話。
可沒想到,就在我想要掛斷電話的這一刻,好死不死的,附近兩輛車在會車時同時摁響了喇叭,刺耳的喇叭聲在窗外響起,而與此同時,霍璟川也分明聽到了我的電話里傳來如出一轍的喇叭聲。
他素來敏銳,那一瞬間,我看到他的身體一下從我的車上彈起,他忍不住東張西望了一下,隨后,沖著電話突然很大聲地問我:
“棠棠,你現(xiàn)在到底在哪里?說實話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