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芳心底發(fā)涼,用披風(fēng)掩飾,手已經(jīng)悄悄摸上劍柄。
丁毅毫不在乎,搖搖扇子道:“起大人、起小姐不必緊張,府中兩位兄弟也安好,只不過在我軍中做客。蘇家自以為在安蘇府得人心,他們卻不知道是誰幫他們養(yǎng)著廂軍,聚義之后又是誰幫他們養(yǎng)著數(shù)萬大軍。百姓會一時沖動,但到最終,誰有錢糧,他們就跟誰!
他說著突然上前一步,起芳被嚇得下意識后退一步,手中的劍幾乎出鞘,“丁毅公子怎能如此卑鄙無恥,我兩位親兄弟都是瀘州使者,兩軍交戰(zhàn)尚且不斬來使,何況我們并未交戰(zhàn),家兄不過代為問候!何故拘禁他們!
“哈哈哈,起小姐哪里話,在下最講信譽,也沒殺兩位家兄啊,說了不過請他們在軍中做客!倍∫愕恍Φ。
“你!”起芳氣得牙齒發(fā)抖,卻也不敢輕舉妄動。
她之前還奇怪堂堂蘇州知府怎么會被不知名的土匪殺了,現(xiàn)在她明白了,這姓丁的當(dāng)著他們的面殺了蘇半安,一是威嚇,二是證明安蘇府確實已經(jīng)落入他丁家之手。
“忘了告訴小姐,丁某不是遲疑不決的草包,你們也看見,我說殺蘇家人就殺蘇家人,所以,我給兩位一個月時間,到時用瀘州駙馬府的駙馬爺還有慶安公主人頭來換你兩位兄長,否則不要怪我招待不周!倍∫銤M面笑容道。
隨后他又拍拍手,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走上前,“我知道駙馬府定有精兵護院,以瀘州廂軍想破駙馬府必然不易,他是我得力手下,名叫丁鋒,有以一當(dāng)百之勇,就暫時借給小姐。”
起芳心里氣急,這明顯是要監(jiān)視她!可兩個兄弟在他手中,加之安蘇府人多勢眾,她只得咬牙道:“那我多謝丁公子了!”
“哈哈哈,起姑娘何必如此客氣,快看看令尊大人吧,我看他氣色不好!倍∫阋琅f風(fēng)度翩翩…
“你就不怕朝廷報復(fù)么。”起芳問。
一聽這話,丁毅收起扇子,囂張笑起來:“哈哈哈哈哈,皇帝?朝廷?那是什么狗屁!”
“后來呢?”何芊不滿的問,用手中的竹簽戳他。
“后來,后來就沒了啊!崩顗臄偸帧
“啊,你騙人,你明明說有九九八十一難的,你才說多少,怎么就沒了!焙诬肪镏欤p手叉腰,老大不滿意,一副你騙不了的表情。
李壞也很無奈,西游記他又沒背原著,記的都是小時候看電視劇看到的,然后用白話講個兩個丫頭聽,哪會記得全。
“喲嚯,你一個聽故事的,比我講故事的還橫。”他笑著戳了小姑娘額頭一下,小姑娘回他個鬼臉,月兒也湊過來,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:“世子再說一個唄,很好聽的。”
另一邊的石桌上,秋兒正在核實她的稿紙,魏家船廠的舊船已經(jīng)拆除完畢,明天將正式開始建造新船,在新契約的帶動下,工人們開始逐漸熱情高漲,都迫不及待等著開工。
詩語也在一邊幫忙,她最近老是跟著秋兒,幾乎形影不離。李壞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,阿嬌則幫助秋兒記錄和計算,畢竟她是第一才女,才思敏捷不說,大腦絕對不笨,也從下學(xué)習(xí),精通籌算,能識字寫字,正好能幫秋兒。
在這樣的年代,懂?dāng)?shù)學(xué)又識字的人可不多。
“別聽故事了,哪天有空再說,我們?nèi)齻斗地主吧!崩顗奶嶙h。
何芊眼睛一下子亮起來,月兒在一邊也連連點頭:“我去拿撲克牌!闭f著就沖進了小屋子,那可是她們的寶貝,保管十分細心。
何芊環(huán)視四周,盯著他看了半晌,然后道:“哼,你可真厲害,才多久,一院子里都是漂亮女人!
李壞好笑看著她:“你這是夸王婆賣瓜,自賣自夸嗎!
“哼,本小姐本來就是天生麗質(zhì)!焙诬氛f著像是想起什么,氣哼哼的道:“上次送香水的時候也是先讓別人選的吧,結(jié)果到了我都是別人挑剩的,我才不喜歡水仙呢!
王府里的香水目前有兩大銷路,一是珍寶閣售賣的,二就是眾多皇親國戚,京城權(quán)貴直接找他訂購的,兩者銷量都差不多,不過即便再如何供不應(yīng)求,他也會留下一些送人,這其中肯定少不了何芊。
見她氣哼哼的,嘴巴都快翹上天了,李壞連忙笑道:“是是是,明天我讓你詩語姐帶你去店里,到時候你自己挑,不過最多只能挑兩瓶。”
小姑娘這才高興起來:“我只要一瓶,多了也用不完!
屋里傳來月兒的聲音:“世子,我數(shù)了一下,少張牌,我找找看!
“嗯,慢慢找,別急,越急越找不著!崩顗拇舐暬卮稹
“好呀…”
他干脆一退,一下子躺在身后舒適的草坪上,泥土和青蔥春草的芬芳,深深一吸,心曠神怡。
耳邊時不時傳來遠處阿嬌和詩語的笑聲,秋兒也會時不時跟著笑,整個人一下子放松,長久的壓力也消失不見。
“你干嘛,不正經(jīng)。”何芊踩著她黑色的小馬靴繞過來,居高臨下看著他。
李壞伸了懶腰:“不干嘛,休息一會兒。”
“哪有你這么休息!焙诬诽吡颂咚耐,然后蹲下來,揪著他身邊的草:“這兩天為什么不去開元府,你不去,我好無聊,其他人都怕我爹,不敢陪我玩!
“這幾天我要領(lǐng)禁軍,來不及去。”他閉著眼睛回答。
“禁軍?”何芊聽完有些不敢相信:“哼,沒想到你還有些本事,那…那你以后都不去開元府了!
他懶洋洋的嗯了一聲。
“哦……”小姑娘失落的回答。
“你要是無聊,可以來王府玩,阿嬌、秋兒、月兒還有詩語都在,你可以找她們玩。”李壞躺在草地上安慰她。
何芊用小木棍戳了戳他:“那你呢?”
“額,你以為我接管禁軍干嘛,皇帝要我去南方,可能要很久才能回來!崩顗囊恍,有些無奈,老皇帝的決定,他也無力左右。
小姑娘一下子呆住了:“南方?你要去打仗嗎!”
“哈哈哈哈,人家要讓我打啊!崩顗暮眯Φ牡溃骸拔也贿^無名小卒,就是去擂鼓助威的,不過要是真打起來,那蘇州叛黨都是烏合之眾,不過我一合之?dāng)场!彼麘醒笱蟮恼f著,反正吹牛也不要錢。
過了一會兒,發(fā)現(xiàn)小姑娘沒回嘴,微微有些納悶:“怎么不說了!
“說什么,還一合之?dāng)常舨灰,上次的傷好了沒有,就會吹牛…你還笑,還笑得出來。”小姑娘抬杠,可說著說著,李壞發(fā)覺她語氣不對,微微起身,就發(fā)現(xiàn)小姑娘眼中蓄滿淚花,都快掉出來了。
“哈哈,難不成我像你一樣哭鼻子,怎么了,堂堂何大小姐怎么成小鼻涕蟲了!
“你才鼻涕蟲!”何芊重重踢了他一腳:“上次遇到刺客差點就沒命了,就你這種破本事還敢去南方!
李壞眼疾手快抓住小姑娘腳踝:“上次可是為救你才那樣的,小丫頭現(xiàn)在倒說起風(fēng)涼話了!
“要你管!”
他哈哈一笑坐起來道:“又不是生死別離,我也不是去打仗,只是去喝茶的,待個一年半載就回來了!
“真的?”
“當(dāng)然是真的!崩顗母纱嗾酒饋恚呐钠ü缮系牟菪迹骸皬木┏堑焦现菀膊贿h,坐船來回不過兩三天的路,不過你能關(guān)心我我心里也很高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