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豪早上離開黑龍教總壇,當?shù)种撩眱荷剑咽窍挛缢臅r,準備下榻客棧。
他突想,此地離皇城還有一日多路程,皇城黑龍教耳目眾多……秋葉師叔授的雙劍御敵絕技剛練,不嫻熟,何不找一處偏僻地方修練武功?有時,離敵越近,反而越安全。
說盤纏詩韻走時還剩一百多兩,這次飛云又偷塞他一錠金子和三個五十兩的銀元寶,住店不差錢,但是住客棧,一宿至少五錢至一兩銀子,太破費,且不靜……
有了,他勒馬朝帽兒山腹地走去,走了約十五里,幾乎無路,見山腳下有十余戶的小山村。
他下馬,撫摸黑馬說:“馬兄弟,你跟了我五年多,是錢師伯精心挑選的……人說馬識途,你就替我找一處咱哥倆住宿的人家吧……”
他把馬韁繩掛在馬頸上,馬似乎聽懂他的話,徑直朝山村走去,他在后面跟著。黑馬走到一處五間青瓦房,且有院墻的門前停下來,院內(nèi)傳來一陣馬嘶聲。
他敲門,須臾,門開,走出一位少女。他吃驚,暗叫苦,“馬兄弟,馬兄弟,咱們剛離開美人窩,怎么又進桃花塢”?再一看這不是屠飛云嗎?細看不是,個稍小,歲數(shù)也稍小,裝束不同。但面龐和機靈勁,飛云第一,她準第二。
“公子,有事嗎?”少女問。他略一遲疑。少女沖院里喊:“媽,來人啦!甭曇敉Υ。
片刻,應(yīng)聲出來一婦人。他見那婦人三十五六歲樣子,村姑打扮,難掩其美艷!肮,有何需求?”那婦人見他雙劍在背,英俊瀟灑,氣度不凡逐問。
“大嬸……”他話未說完。
那婦人咯咯地笑著說:“公子,把我叫老了,我有那么老嗎?叫大姐吧……”
他遲疑一下,“大姐,我是桃花山人氏,姓李,我準備在此借宿,是我馬兒引來的……”
“這就對了,人找伴,馬兒就不找伴兒嗎?”那婦人咯咯地笑的更厲害。
他又遲疑一下,說:“大姐,不方便,你們家……”
那婦人頓時明白,沖屋內(nèi)喊:“小偉,你快出來……”又對他說:“我們家還有一個帶‘把’的……”
他見屋內(nèi)跑出一個后生,俊俏機靈,與那少女歲數(shù)相當。那婦人沖后生喊:“快把公子馬,牽到馬棚里,好生照顧!焙笊鸂狂R去。“大姐,我會按時結(jié)算住宿……”
“好說,快進屋……”那婦人爽快,又介紹說:“此地叫姜家溝,我一雙兒女是雙胞胎,大的叫姜偉,小的叫姜云!
晚飯,四個菜—一個韭菜炒雞蛋,一盤花生米……桌放在炕上。他習慣,老家桃花山就是炕上放桌吃飯。他見姜家兄妹不上桌,便對那婦人說:“大姐,你貴姓?”“我姓秋”她答!澳呛茫锎蠼,叫他們一起吧……”他說。
“不用,公子是客人,你吃完,他們再……”秋大姐客氣地說。
“見外了,大姐,他倆比我小一點,應(yīng)是小弟弟小妹妹,他們不上桌,我怎吃的安生!彼J真說。
“那好吧,咱就不講老規(guī)矩了……”于是秋大姐招呼他們二人上桌,共用餐。餐畢,撤桌。她對女兒說:“小云,點個大的蠟燭!闭f著,她拔一下煤油燈芯,屋里頓時亮了許多。
“大姐,那黑龍教常不常來騷擾?”他問。
秋大姐笑著回答:“十多年沒見一個人影,咱窮山溝幾乎沒幾家能拿出五兩十兩銀子的,僅能溫飽……皇城內(nèi)地富裕,他們準到那兒去折騰了……”
他又問:“大姐,你那位?……”
“壽短。前三年就走了……”秋大姐嘆了口氣,繼續(xù)說:“大姐不是本地人,那年干旱鬧饑荒,地又少,從東崖山白云觀下面一個小鎮(zhèn),經(jīng)親屬指點,父母攜我到此地落戶。剛開始租地種……后來,嫁給他……現(xiàn)在他和他父母都走了,扔下四十多畝薄地和這五間瓦房……大姐老父還健在,住在旁邊老宅子里,明兒我介紹你認識……”
“那你也不容易啊,大姐……”他安慰秋大姐說。
“誰說不是呢……”秋大姐道。她轉(zhuǎn)話題,接著說:“公子,咱是小戶人家,原先小女住東屋,我住西屋外間,小兒住里間。從今天晚上起,你就住東屋,小云俺娘倆住西屋。”
“那不好吧,那是她的閨房……”他說。
秋大姐笑了!笆裁撮|房,只是窗明幾凈而已……公子,我見你持雙劍,準會武……明早,你若活動拳腳,推開屋后門,到老槐樹下……”
次日早,李豪攜雙劍推開屋后門,果見有一棵老槐樹,樹齡應(yīng)在百年以下。走近,見樹下場地平坦,是經(jīng)過修整的。從場地留下足印判斷,應(yīng)是練逍遙派形意拳形成的。暗襯,難道他們也是本派弟子?他調(diào)整一下呼吸,持單劍先練行云折柳劍法……
李豪練劍按下不表,秋大姐從后門瞧見他剛練完第九式,知本派高手來了,忙招呼小偉小云從門縫窺看。
秋大姐一溜小跑,從前門繞到老宅,打算通知老父。卻見硬朗的父親正在院內(nèi)觀看李豪練武。見她到來他忙擺手對她說:“丫頭,難得啊,他肯定是咱派高手,咱們僅會前十八式,他卻會三十六式……”
“可不是爹……”秋大姐道。
秋老漢又急急地說:“看,丫頭,他還會白云觀千手掠云劍法……快看,他左右手使劍,穿插兩種劍法……聽劍聲,看槐樹葉都震下來了……咱爺倆算開眼界了喲,不是高手,是一流高手……”
“可不是嘛,昨天女兒一見到他,就覺得他不凡!鼻锎蠼銡g喜地又說:“爹爹,女兒打算讓小偉小云拜他為師,你得幫我向公子求求情……”
“成!鼻锢蠞h爽快答應(yīng)。
秋大姐一家窺探他練武,李豪知。下午,他在屋內(nèi),因功力高,聽力敏,早已聽見三十米外馬廄旁,秋大姐對姜云說:“丫頭,我打算讓你和你哥拜公子為師,你姥爺都答應(yīng)了……”
姜云不高興地說:“媽,你整差輩了……昨天 ,公子叫你大嬸,你答應(yīng)多好,可你卻硬叫他喊你大姐……現(xiàn)拜師,這不又差輩了嗎?我看拜哥哥才好……”
“小鬼頭,你那點心思,媽能不懂?”秋大姐說!扒槔珊蛶煾付茧y覓,這得講緣分。你看秋葉女俠,拜明師,不是名揚江湖嗎?如果你和他真有緣,拜師后,他難道不能變郎君?”
“那好吧。”姜云見母親說的有理,羞羞地答應(yīng)。
她們竟知道秋葉師叔的事跡,李豪想,如果他們真是逍遙派弟子……這兩個小弟妹甚是機靈,是練武好材料,我何不在此收徒埋下伏筆,與秋葉師叔一道,形成一股新的逍遙派生力軍?
晚上,加菜,共八個,飯菜剛上桌。秋老漢趕來了,說:“少俠是我派后起之秀,飯菜先慢吃。老漢近花甲,愚笨,為什么練一輩子武,才得兩成功力?請指教!闭f著,拎起劍,與李豪一起來到院內(nèi)舞起劍來,之后讓姜偉姜云各舞一遍。
李豪終于確認他們是逍遙派弟子。望著秋老漢求教的眼神,實話說道:“老伯,不,是前輩。據(jù)晚輩所知,根據(jù)每個人資質(zhì)不同,本派內(nèi)功心法分初級和高級兩個等級……二百多年來,你傳我傳,你們僅得初級內(nèi)功心法和十八式行云折柳劍法……”
秋老漢醒悟,歡喜沖屋內(nèi)秋大姐喊:“上酒……”于是他們上炕圍桌,酒過三巡。秋老漢興奮地說:“怪不得秋葉女俠神功進展迅速!
“你認識秋葉女俠?”李豪問。
“怎么不認識,我們是一個鎮(zhèn)上的,秋葉女俠還摸過我丫頭的頭,拉過她的手!币娎詈腊l(fā)問,秋老漢也反問:“你也認識秋葉女俠?”
李豪據(jù)實回答:“不瞞前輩,秋葉女俠與晚輩父母同為本派掌門虛竹的關(guān)門弟子。”
“這就對嘍,俱得真?zhèn)!”秋老漢高興,又喝了一杯,然不忘大事對李豪說:“你這是貴人登門,能否看老漢和小女的薄面,收小偉小云為徒?”
“前輩,我比他們才大兩歲,這好嗎?”李豪道。
秋老漢認真地說:“有志不在年高,無志空活百歲。習武同理,別說大兩歲,便小兩歲,那也是明師……”
“前輩……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……”李豪答應(yīng)說。
“好!鼻锢蠞h沖秋大姐喊:“丫頭,沏茶……”他又喝了一杯,歡喜地說:“改日不如撞日,現(xiàn)在就行拜師禮!
撤桌,眾人下地。李豪端坐正座,錢老漢陪坐,秋大姐一旁侍立,姜偉姜云雙雙跪地,向李豪齊喊:“徒兒給你老人家磕頭啦!闭f著,連磕三個響頭。
李豪肚里忍不住發(fā)笑,飛云圣姑成老人家,我這兒也成了老人家……秋老漢接著喊:“給師父奉茶!彼B抿小偉小云遞過來的茶,忽然靈機一動,說:“這徒兒我收了,不過,我有一提議,今后小偉和小云可稱我為師傅哥哥,或哥哥師傅,免得把我叫老了!
大家鼓掌同意。小云歡喜臉兒紅,掌鼓得最起勁。
眾人歡欣又閑聊一會兒,李豪說:“為師惰,徒兒必不勤。我現(xiàn)在就傳你們高級內(nèi)功修煉心法吧!
秋老漢起身對姜偉姜云說:“孩子,機會難得,好好練吧,我去喂馬了!闭f著出屋。秋大姐起身也想離開,被李豪扯住,“大姐,你也跟著聽,跟著練罷……”
“我也能聽,能練?”秋大姐大喜過望問。
“能!你功力比他們高,我指望你督促他倆練功呢。”李豪認真說。
“那我就先謝謝大兄弟你了!鼻锎蠼阏f完,坐下。
李豪正式開講道:“此高級練功心法,我理解應(yīng)是吐故納新之法。它是采集宇宙洪荒之力,吸收天地日月之精華,吸取世上萬物之靈氣,把真氣練得又多又純。具體練功方法如下:閉目,凝神,氣沉丹田……記住,此功站著,坐著,躺著都可以練,每日練三遍,可強身健體,三年后武功可小成。每日練半個時辰,最多不能超一個時辰,若多可能走火入魔,切記!”
次日早,李豪在槐樹下,把行云折柳劍余下十八式,一并傳給秋大姐,姜偉,姜云。
接下來幾天內(nèi),李豪一面指導(dǎo)他們?nèi)齻練功,一面對大槐樹苦練雙劍御敵絕技。練了兩日,他覺得不應(yīng)把老槐樹當做不會動的樹……再過兩日,他覺得老槐樹就應(yīng)是屠天明。他的兵器是鏟,一拍二揮三捅……最后“拖刀計”、“回馬槍”。他剛猛,自己應(yīng)柔中帶剛,避猛痛擊他的“軟肋”……這樣推演,演練……二十多天后,秋葉師叔傳他的雙劍御敵絕技,終于大成,武功猛進。
是該走了。臨走,姜云手捧十五兩白銀,對他說:“哥哥師傅,窮家富路……”眼中含著淚花。
李豪撫摸她的頭說:“不用。師傅哥哥身上有……”說著,他從懷里掏出一錠五十兩白銀,塞給秋大姐,吩咐說:“我背上雙劍叫子妹劍,削鐵如泥,是本派鎮(zhèn)派之寶。暫時不能給小偉和小云,你拿二十兩銀子,尋購兩把差不多的劍給他們暫用,余下的給他們添置幾套衣物……”
依依惜別,難舍難分。
二年后,秋大姐率姜偉姜云,協(xié)助逍遙派第四大弟子白云一舉攻占并掌管黑龍教總壇“小金鑾殿”。又過兩年,武功大成,母子三俠客,行走江湖美名揚,當然這是后來佳話了。
皇城白宅多了一人,是李豪。
白云見他歸來,大喜。連忙說:“一個多月,賢侄你到哪去了?我派人到陳亮你師伯處去打聽……”
李豪把一個月來遇見秋葉師叔和飛云,以及姜家溝收姜偉姜云為徒的事兒向白云作了概括地匯報。
白云憐惜說:“秋葉師妹不易啊!但客觀上講,她與姜家兄妹一起,形成了逍遙派一支重要伏兵,于殲滅魔教有益。”他頓一頓,又說:“至于收徒我贊成,咱派要枝繁葉茂,必須把資質(zhì)好,憂國憂民的人才吸收進來……”
“師伯分析透徹!崩詈蕾澰S說。
白云呷一口茶,總結(jié)前段斗爭成果說:“咱們殲滅毒媚娘,做得完全正確。但除掉屠德貴,是大快人心,效果不夠理想……皇上竟下旨,命屠德仁第三子屠佑財任丞相兼天下兵馬大元帥。此人是頂尖高手,且不貪財不好色,精于算計,這不是前門除虎,后門進狼嗎?我懷疑,是不是黑龍教威逼收買朝廷命官,在皇上、太子身上用武功做了手腳,要進一步查實!闭f著,他從書桌里掏出一張紙,鋪在桌面上,說:“至于下一階段……賢侄過來看。”
李豪起身,湊前一看,白云展開桌面是一張敵我態(tài)勢分布圖。
白云介紹說:“塞北黑龍山是黑龍教老巢,皇城北六里南北通道處是該教第一分舵,教徒小二百人;食悄隙侔耸飽|西兩個點是上饒鎮(zhèn)和白石集,是該教第二第三分舵,各有徒眾一百多人。在桃花山圣地西北六十里處宋家集,是該教第四分舵,有一流高手兩人,高手五到六人,在柳條溝西北高家鎮(zhèn),是該教第五分舵,是柳條溝慘案制造者,黑龍教總的人數(shù)為……”
李豪打斷他的話,從懷里掏出一張自己手繪的黑龍教總壇的地形、要地和兵力分布圖,對白云師伯說:“小侄日前查看,該教總壇、黑龍?zhí)、小松崗刑場三處是該教要地?倝瘱|西各駐扎兵力一百人,小松崗刑場,負責關(guān)押普通犯人,負責緊鄰的黑龍?zhí)毒涞谋s一百人!
白云高興地接著說:“這就對上了,他們總兵力在一千人……其中該教第四第五分舵,是過河的卒子,對本派兩處圣地和附近百姓危害最大……”白云坐下,讓李豪也坐下。
李豪說:“既然他們危害大,我們何不先消滅他們呢?”
“正有此意!卑自频。“師父他老人家和我?guī)状螠贤,暫定八月十五左右,集中桃花塢洪小柱手下,抽調(diào)西桃花山三師兄手下,抽調(diào)皇城這邊高手,聯(lián)合白云觀,以優(yōu)勢兵力,先殲滅宋家集第四分舵,來年春再殲滅高家鎮(zhèn)第五分舵……”
“太好了,是該揚眉吐氣了……”李豪歡喜地說。
白云道:“從現(xiàn)在起我們各地應(yīng)做好準備……”他停頓一下,轉(zhuǎn)話題說:“賢侄,另外給你通報一下,白云觀劉東日前派人來,說他們在謝家屯準備對魔教采取行動,讓我們派人前去支援。我意,屆時你和柳青張洪等前去……”
“小侄聽從師伯安排!崩詈烙淇斓卮饝(yīng)。
東崖山是中山國最高的山,山勢陡峭。相傳武當張三豐一個弟子在此開宗立派。當時興道教,曾得當時王爺資助,白云觀建有上觀下觀兩處道場,每年香火不斷。傳到趙道長手里,已是十幾代了。
因黑龍教猖獗,道教相形見拙。興盛時道眾有二三百,如今中落也有近百人。然道教圣地,可能藏龍臥虎,尤其是北斗七星劍陣名揚天下,連黑龍教也忌憚三分,不敢擅闖。
趙道長現(xiàn)年古稀,平生收徒甚嚴,俗家弟子僅收謝子長劉東王子三人。謝在十八年前,保衛(wèi)謝家屯與魔教戰(zhàn)斗中犧牲。劉東王子,當時才十多歲,武功未成,謝為保護他們,未帶其出征。
如今,劉東王子而立之年,一表人才,早成為武林高手。去年應(yīng)邀參加桃花山莊錢莊主五十壽誕正派武林人士大會。
此時,他們正在白云觀下面一個小村莊的五間大瓦房堂屋內(nèi),商量聚殲黑龍教第二分舵在謝家屯一個分支約十余人的計劃。
王子說:“大師兄在世時,代師父傳藝,生活上無微不至的關(guān)懷……咱倆是孤兒,沒他保護,怎能活到今天?他謝世已近二十年了,此仇不報,我們何以為人?”
“我也是感同身受……”劉東接著說:“咱們把計劃定在陰歷四月十七早八點,第二天是廟會,給廟會添一點喜慶。人手嘛,咱倆徒弟們加一起十余人,請觀里師兄弟化裝成村夫十余人,再請皇城白師哥派人……師弟,你通知白師哥了嗎?”
王子答:“已通知……”
“好。按他們平;顒右(guī)律,我們一舉滅了他們,為大師兄報仇,是有把握的。”劉東總結(jié)說。
人算不如天算。劉東王子怎么也算不出黑龍教少教主屠天明,突然心血來潮,要游覽東崖山白云觀廟會。他帶阿三、阿四等十余名高手于16日抵第二分舵,17日早又到謝家屯……
當劉東王子等到謝家屯時,被屠他們發(fā)現(xiàn),比預(yù)定時間提前一刻多鐘,雙方開始混戰(zhàn)。屠未出手,阿三、阿四率魔教高手,已重傷兩名道兄,又輕傷劉東。在這千鈞一發(fā)時刻,李豪、柳青等五六人趕到,李豪急拔子妹劍雙劍,施展秋葉師叔傳授的雙劍御敵絕技,只用三招,就把阿三阿四逼退了兩步。
“咦……”劍法精奇,江湖上何時出現(xiàn)這等高手?屠天明驚訝也不敢大意,大喊:“拿鏟來!”專門為他侍鏟的教徒,向他呈上巨鏟,重不下百斤—北霸天屠德仁成名兵器。他持鏟在手,施展開來,呼呼生風,兇猛無比,向李豪攻來。
李豪施展逍遙派和白云觀不同劍招,避開屠的剛猛,虛實結(jié)合,專攻他的必救之處,一瞬間,已戰(zhàn)至十回合,雙方打成平手。
屠大驚,暗想,這不是和自己一樣都是頂尖高手嗎?他腦子轉(zhuǎn)的快,見對方不敢硬碰硬,只是劍法稱奇,功力還是稍遜。
別說屠吃驚,劉東王子在旁也驚詫不已,師侄李豪怎么能三招逼退兩大一流高手,十招以內(nèi)還能與屠頂尖高手戰(zhàn)成平手……并且還會白云觀千手掠云劍法。
自知實力,李豪抵住屠天明,柳青、王子等抵住其余魔教高手,朝白云觀且戰(zhàn)且退,有腿腳快的道兄回去報訊。白云觀道兄們在觀山門前結(jié)起北斗七星大陣,嚴陣以待。
當他們退至山門前,劉東等進入觀內(nèi),七星陣前只剩李豪、柳青、王子等人持劍而立。
屠天明追到此,瞧此陣勢,暗襯,這北斗七星陣闖不得,這觀也難進,萬一惹惱趙道長等老雜毛,自己無慮,余下的絕不能全身而退……就怪眼前這使雙劍的“黑馬”小子,他是誰?旁邊阿四說:“他可能是逍遙派十八子。”
“姓李的”屠天明可不是吃素的,眼珠一轉(zhuǎn),立即喊出!澳銊e得意,下次見面,本公子定叫你人頭落地!”說完手一揮,手下明白,頓時隨他悻悻而去。
李豪不示弱,朝他大喊:“屠天明,你別猖狂,下次見面鹿死誰手,還不一定呢……”
望著屠天明等人走遠,柳青對王子說:“師叔,我等回去向師傅復(fù)命!崩詈酪灿,王子忙扯他說:“今天全仗諸賢侄解圍,剛才劉東師兄吩咐……你怎么會本派千手掠云劍法,不解,務(wù)必留你致謝一敘!
“那你就留下吧……”柳青也對李豪說。
又望著柳青等人走遠,李豪隨王子入山門,進觀內(nèi)客房。道童奉茶,他和王子剛喝幾口,劉東入。李豪忙起身,問候道:“劉師叔傷勢如何?”“無大礙!眲|示意李豪坐下,高興地說:“今天全仗諸位賢侄……我剛才向師尊他老人家做了稟報,師傅說勝敗乃兵家常事……我提議要與諸位賢侄切磋武功,他老人家說,本派早與逍遙派同氣連枝,為對付魔教,本派內(nèi)功心法和劍法均可交流傳授。師傅他老人家聽我說,你武功超常,非常歡欣,囑咐我說臨走務(wù)必一見,你這逍遙派后起之秀……”
王子接過話說:“桃花山一別一年不到,賢侄武功當刮目相看”
劉東呷一口茶,急切探問李豪說:“賢侄,你這一套雙手持劍武功,甚是厲害,不知怎么還摻進本派劍法?”
李豪知他們必探問此中原委,故意隱去秋葉師叔身陷黑龍教一節(jié),答道:“前一個月,小侄遇見一位高人,自稱姓秋……”
王子搶問:“是不是女的?是女的,準是秋葉女俠,她曾照顧過我們的起居,是我們未過門的嫂子”
“是女的,但不知是不是秋葉女俠!崩詈勒f!斑@位高人說,這套雙手御劍絕技是她和貴派叫謝子長的俗家大弟子共創(chuàng)的……”
劉東一拍腿,興奮地叫:“這就對上了。賢侄有所不知,謝子長是我們大師兄,這位高人必是秋葉女俠,她是逍遙派的,你使得這套劍法,同時揉進貴派和我派的劍招,就順理成章了……”
李豪見劉東說完,又繼續(xù)說:“這位高人吩咐小侄,日后遇見二位師叔,命我代傳……”他見劉東王子眼睛濕潤。
劉東長吁一口氣,道:“師兄在天之靈,秋葉女俠德高,還在眷顧我們!闭f著眼淚流了下來。
王子早已是淚流滿面。
次日,劉東與王子領(lǐng)李豪到下觀后山一處僻靜地方,讓李豪舞一遍白云觀千手掠云劍法,他遵從,舞畢。
“不易,實得大師兄真?zhèn)。再有月余,和我等旗鼓相當!眲|說!澳俏揖蛡髂惆自朴^內(nèi)功修煉心法吧。此心法是武當內(nèi)功心法演變而來,與貴派內(nèi)功心法并無沖突,都是采天地日月精華的吐故納新之練功法門,你得此,必有裨益!
李豪同意。席地而坐,閉目,按劉東傳授的練功心法,一一演練。劉東王子二人從旁指導(dǎo),僅半個時辰就基本掌握。他起身說:“謝二位師叔傳功。讓小侄傳你們逍遙派內(nèi)功修煉心法吧?”
劉東王子擺手。劉東說:“受資質(zhì)所限,貪多嚼不爛,你還是傳我們大師兄與秋葉女俠所創(chuàng)的那一套劍法吧……”
李豪說:“二位師叔,這樣吧,這套劍法必須同時運用貴派和我派劍招,這樣才能發(fā)揮它的極大威力。那就讓小侄先傳你們我派的行云折柳三十六式吧?”
劉東王子欣然同意。李豪便把三十六式一一傳給他們,幸他們是武林高手,至日落時已掌握三四成。
第二日,李豪把謝子長和秋葉師叔合創(chuàng)的雙劍御敵絕技一一傳授給他們。至日落時,已練好二三成。
接下來幾日,劉東王子苦練逍遙派三十六式和雙劍御敵絕技,李豪在旁也勤練白云觀內(nèi)功和雙劍御敵……
至第七日傍晚,王子興奮地對他說:“師兄和我十分感謝賢侄你代大師兄和秋葉女俠傳我們武功。我們確信,再有月余我們必將進入一流高手之列;再加一個多月,我們遇見屠天明也不怕,七八招內(nèi)不至于落敗,可保全身而退……”
李豪真心地說:“那就恭喜兩位師叔了!彼舶迪玻约河志毘梢还烧鏆,加自己的父母的掌門賜的共四股,不沖突,但也聚不到一起……
第八日,劉東王子領(lǐng)他謁見趙道長。他見趙道長童顏鶴發(fā),一派宗師大家風范,恭敬請安。
童兒奉茶,大家落座。
趙道長見李豪一表人才,少年英豪,有當年自己的風采,心中大喜,說:“近幾日你們磋商武功,大有長進,老道甚喜。我與虛竹掌門神交已久,兩派早已同氣連枝,對付魔教,我意兩派多集中人手,先殲滅黑龍教幾個分舵……”
李豪起身,恭敬回答道:“我派掌門和白云師伯也有此意。”
“好。必要時,我老道也將披掛上陣!壁w道長話鋒一轉(zhuǎn),繼續(xù)說:“聽劉東說你身上有數(shù)股真氣……二百年前曾有高人練成這種神功,你何不試著練練看?
李豪道:”晚輩也有此意,但苦不得其法!
趙道長建議說:“你先用意念,引導(dǎo)這幾股真氣在體內(nèi)運行三周天,讓它們先動起來,然后再四周天五周天……”
“謝謝您老人家教誨。”李豪起身恭恭敬敬地致謝說。
從趙道長房中出來,他準備辭行。劉東扯住他說:“已設(shè)家宴,明日再走!
于是他們出白云觀,到劉東家中。席間,李豪談起白云師伯計劃,今年八月十五左右,先殲滅黑龍教第四分舵。來年春再滅第五分舵,之后,再擇機除掉白云觀前面的第二分舵……邀請他們加入,劉東王子歡喜的應(yīng)允。
人逢喜事精神爽,劉東王子各飲六杯老白干,李豪也罕見地喝了三杯,大有不醉不休的酣意,到晚上十點半才各自就寢。
至此,李豪與劉東王子結(jié)成忘年之誼。
中山國八月十五中秋節(jié)與中原習俗差不多,月餅必備。葡萄、蘋果、花生、毛豆等準備四到六樣,月亮升空時,院中放一張桌,把“貢品”擺上,邀月亮女神先食之,之后大家分享,喜慶一年豐收。
在桃花山東北方向的宋家集是黑龍教第四分舵所在地。舵主姓劉,副舵主姓嚴,武功是一流高手,余下還有高手六名,轄徒眾一百多人。
八月十四晚上,他們靠威嚴廉價購來“貢品”備齊,只等明晚賞月,開懷暢飲。
但他們做夢想不到,在八月十五早五點半時,已被武林正派人士包圍的水泄不通。
家有千口,必有主事之人。大家推舉參入圍殲的白云觀劉東為前線總指揮。他輩分高,且富有戰(zhàn)斗經(jīng)驗。
按逍遙派白云嚴令:西桃花山錢詩鵬、錢詩月率眾六十多人,桃花山桃花塢洪小柱率善使霸王棍的手下一百二十余人,柳青、李豪從皇城率眾三十余人,白云觀劉東王子率眾五十余人也前來支援……共參加戰(zhàn)斗的約三百人。
根據(jù)宋家集黑龍教第四分舵所在地—一條官道北通皇城,南通桃花塢,地形較為平坦,和我方實力以及對敵方可能逃跑方向的預(yù)判:劉東指令洪小柱率九十人在北路口結(jié)棍陣以待,余下三十人由他率領(lǐng)在南路口設(shè)伏,東面由錢詩鵬錢詩月李豪率西桃花山六十余人居中殲敵,西面由王子率白云觀五十多人居中策應(yīng),柳青張洪從皇城趕來的三十余人做總預(yù)備隊,伺機參戰(zhàn)。
六時準時發(fā)起總攻。具體策略—劉東指出:要采用獵人“圍山擒兔”辦法。第一步,總攻時,要高聲齊堿:放下武器者活,負隅頑抗殺無赦。這招叫“敲山震兔”給敵人造成心理上強大威懾;第二步,由李豪王子騎馬沖殺敵分舵,這招叫“趕兔起窩”,迫使敵人棄舵逃跑。
離總攻還有一刻鐘,一年多未見,錢詩鵬與李豪摟抱在一起,歡喜雀躍。錢詩月?lián)崦詈李^說:“小師弟又長高了。小妹詩??惦記你……把你常掛在嘴邊上。”
總攻開始,大家齊喊:放下武器者活,負隅頑抗者殺無赦……喊聲四起,令敵膽寒—“敲山震兔”。
片刻,見舵內(nèi)黑龍教徒露頭,李豪王子騎馬沖入舵內(nèi),四劍擊殺數(shù)人—“趕兔起窩”。
詩鵬詩月見李豪神勇,兩個照面連斃兩人。詩鵬說:“這是什么武功?”詩月說:“李豪武功非昔日可比,要把這喜訊告訴爹媽二老,這五年多他們的心血沒白廢……”
沖殺兩個來回,李豪王子各歸隊。
一刻鐘后,劉舵主率六七十人馬隊,嚴副舵主率二三十人馬隊,棄舵向北南官道同時逃竄,正落入洪小柱棍陣等包圍之中。
李豪生長在桃花塢,卻未見逍遙派第一兵器—棍陣厲害。他在馬上見洪小柱在北路口把棍陣先變勒馬索,馬快,棍更快,馬腿瞬間斷,眾教徒人揚馬翻。
劉舵主自恃一流高手,揮鏟沖在前,恰落入九棍陣中,其它三高手也相繼落入六棍包圍……其它人圍殲其它教徒,王子率白云觀眾人尾后沖殺。
李豪扭頭,馬上見嚴副舵主也落入九棍陣中……錢詩鵬錢詩月率眾把們們圍起來。
李豪再見柳青張洪等也加入戰(zhàn)斗……
劉舵主以一敵九,在陣內(nèi)拼殺,洪小柱場外扶棍雄立。李豪見劉舵主十五回合時,露疲憊。洪小柱入陣中僅用四個回合把劉擊斃。棍陣眾好手,撤陣沖向剩余黑龍教教徒。
喊殺聲又四起。李豪扭頭見劉東持雙劍也把嚴副舵主斬之……
干凈利索,半個時辰戰(zhàn)斗結(jié)束。
清點戰(zhàn)果,依靠棍陣,劉東洪小柱斬敵一流高手各一名,王子、錢詩鵬、錢詩月、柳青……各斬敵高手一名,斃敵三十九,俘敵六十余人,無一漏網(wǎng)。
中午,各路英雄好漢,用黑龍教教徒們遺留下來的美酒、“貢品”,把酒提前邀明月,歡慶勝利。
不易,這是逍遙派等正派人士,十余年來,第一次取得的巨大勝利。揚眉吐氣,報仇雪恨,從這一刻開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