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豪在詩月詩韻走后,本意立刻赴皇城與白云師伯會合,乃陳亮師伯,尤其是陳大弟子高升、二弟子段木……熱情挽留,意欲互磋武功等,只好再逗留幾日。
在村東頭小廣場上,他們各展武功,一面自練,一面對練,互指不足。李豪知高升比自己大三四歲,段木以下和自己歲數(shù)相當(dāng)或略小。功力在三四成左右,高、段已入高手之列,其它師弟師妹再苦練三年二載也可步入。
根據(jù)資質(zhì)不同,段木等幾個師弟妹專練飛刀,他使劍,兵器不同,無法商榷,只好把自己練內(nèi)功心得向他們托出,供借鑒。高升和幾個師弟妹使劍,和自己同路,逐把自己練內(nèi)功和練劍心得一一告知……一日下來,彼此均有收益。
在陳亮居住地東南二十里一處山溝里,有一個叫矯家溝的地方,住著一老媼,眼睛近乎失明。在數(shù)十年與魔教斗爭中,她丈夫和兩個兒子相繼犧牲。前一個月,次女、女婿、外孫,在柳條溝與魔教戰(zhàn)斗中,被殘忍燒死。因此,她被當(dāng)?shù)厝俗鸱Q為“英雄媽媽”。
天氣晴朗。正值春季,青草吐出嫩芽,大地漸披綠裝。李豪在師弟師妹陪伴下,前去看望她老人家。
當(dāng)他們走進(jìn)村里,發(fā)現(xiàn)一位銀發(fā)老奶奶,在茅草屋前,正舞逍遙派行云折柳劍法,旁邊是一群孩子,顯然是他們央求她老人家,賜教展示武功。
李豪見她寶刀未老,如此花甲之年,仍擁有三成半功力,不由肅然起敬。
“她就是英雄媽媽……”段木介紹說。待她舞畢,大家上前夸她問候她。
見這么多人來,她高興。笑呵呵說:“不行,老了,功力退步了……”忽然話鋒一轉(zhuǎn),“眼下魔教膽敢來犯,我老太婆宰他們?nèi)齻兩個,還不成問題!”
大家熱烈鼓掌。其中一個幼童見他們剛來,便央求再賜劍。段木說:“那就讓桃花山來的客人來一段吧……”
李豪見此,只得拔劍,把行云折柳劍法,變一變二變?nèi),計三十六式,從頭到尾展示出來,只用一半功力。
“好!好劍法!響當(dāng)當(dāng)一流高手……聽劍聲,保留一半功力,我老太婆又開眼了。舞者當(dāng)四五十歲……”英雄媽媽夸獎?wù)f。
“他十八,錯了奶奶!彪S行來的師妹回應(yīng)道。
“怎么,才十八?”英雄媽媽大吃一驚,不信,說:“讓我摸摸……”
李豪放下劍,湊到她跟前。她摸下頭發(fā),又摸下臉,信了。“還真是個娃娃!睔g喜地又說:“好孩子,再多出幾個像你一樣娃娃來,咱派發(fā)揚光大。報仇雪恨就大有希望嘍……”
眾人圍英雄媽媽而坐。她讓一幼童,從屋里端出一盆花生,大家邊食邊聽她講英雄的故事。
一個時辰后,大家告別她。李豪從懷里掏出一錠十兩紋銀塞給她。她先是歡喜,后推辭,說:“禮太重!
李豪說:“這是小輩孝敬你的,你受之無愧!
“好孩子,我老太婆一年生活費有著落了……”她撫摸著銀子,眼濕潤,喃喃地說。
望著英雄媽媽向草屋踱去的背影,李豪寧愿粉身碎骨,也要報老媽媽的深仇,報父母之仇……的決心更加堅定了。
通往皇城的川江塢北邊的官道上,十余黑衣人騎戰(zhàn)馬一字兒排開,手持利刃,嚴(yán)陣以待。
居中者是黑龍教第五分舵,參與柳條溝慘案的副舵主劉洪。他帶舵內(nèi)兩個高手,奉命在此截殺一個叫“十八子”的逍遙派弟子。
在馬隊后,有一人騎白馬,著綠衣,披紅披風(fēng),戴斗笠黑面罩的人十分顯眼,看裝束應(yīng)該是一位姑娘。
一刻鐘后,對面來一位著藍(lán)衣背持劍騎黑馬的年青人,正是李豪。
劉洪見來者是一娃娃,自恃成名高手,確不知李豪手中子妹劍削鐵如泥,喊:“來者可是逍遙派十八子?”
“正是!崩詈来。
“你褻瀆本教,殘害……納命來”。說著,他腿夾戰(zhàn)馬,揮刀殺來。
李豪不慌不忙,驅(qū)馬,抵近,拔劍,劍光閃,手一揮,斷刀、斷頭顱—電閃間,劉洪人頭被斬于馬隊前,鮮血濺了黑衣教徒滿臉。然后,他兜馬回陣。劍極快,劍無半點血色。他玉樹臨風(fēng),氣定神閑,傲視群雄。
黑龍教余下教徒驚恐。這一切都被馬隊后,那位十分顯眼的姑娘看在眼里。她十分驚喜—夢中尋他千百度,英俊瀟灑,武功超群,梨樹下那一對情意濃的自己另一半突現(xiàn)了……幸虧今天湊熱鬧,是來對了。
她扯下斗笠,對教徒命令道:“撤!廢物……”,然后一個鷂鷹空中翻,飛躍在馬隊前的空中,其身著綠衣恰似綠葉,紅披風(fēng)是花瓣,俏臉如綻放的花蕾,被風(fēng)一吹,穩(wěn)穩(wěn)地像一朵鮮花般地飄落在李豪面前。
她話語雙關(guān),似乎讓全場的人都聽到!澳阈∽觿e得意。下一次讓本姑娘見到你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說著,吹一聲口哨,白馬至,飛身上馬疾飛而去—臨走,笑嘻嘻地擠眉弄眼,還扮鬼臉。
李豪莫名其妙。這是唱的哪一出?不過柳葉眉,杏眼,眼中閃著一絲狡黠的漂亮女孩面孔,還是深深地印在腦海中。
當(dāng)晚,李豪寄宿一家客棧。店主人分外熱情,未點飯菜,店小二把精致餐食送到房間……就連馬兒也被照顧的無微不至。
次日早,他欲結(jié)算店錢。店主人忙擺手說:“公子,你住店費用,早有人替你支付,且多給!
李豪不解,堅持扔下二兩銀子于柜臺上。那店主人急拾銀子,急切地對他說:“公子,可憐可憐小老兒我吧,欲叫她老人家,圣姑……”說著,忙掩嘴,“知道我多收你銀子,這小店和小老兒性命怕不!闭f著,欲下跪。
李豪忙扶,只得做罷。他想起一個月前,在皇城,柳青介紹過“圣姑”神秘人物。暗道:“原來是這個女魔頭,但她是何居心呢?……”
晚上,他又下榻酒店,離酒店不到一百米,一群七八個幼童,手持鮮花,向他跑來。笑念:“俊公子,叫李豪,天地為媒,花為聘,有位姑娘喜歡你,你可否與她成雙成對走江湖,白頭共偕老?……”
他大驚。這人神通廣大,知底細(xì),能是誰呢?奇怪之花,怎能接?忙問孩童:“這花是誰讓你們送的?”
“是一個姐姐……她說,你接了我們手中花兒,答應(yīng)給我們每人發(fā)二兩銀子……”其中一個略大女孩回答說。
他想一下,說:“小弟弟,小妹妹,這花我不能接呀……”
幼童們不讓,著急了,還是那個大女孩振振有詞,說:“你行行好吧,大哥哥。你肯定是逍遙派弟子,逍遙派是咱百姓的保護(hù)神。你肯定知道,這二兩銀子對于我們窮人家意味著什么?兩個月,爸媽和我不用餓肚子……”說著,眼淚涌上來,欲拉小伙伴一起下跪。
他眼前浮現(xiàn)出英雄媽媽手撫摸銀子的情形,又看到孩子們眼中的淚花,知鄉(xiāng)親們不易,忙拉起幼童,說:“這花兒我接了……”
孩子們破涕為笑,忙把花塞到他手里,齊喊:“謝大哥哥……”互拉著小手,向東跑去。“走嘍,領(lǐng)銀子去……”
當(dāng)晚,酒樓高規(guī)格款待,掌柜的親自作陪,住店錢概免。
離皇城近了,僅有不到一日路程。
好像是算準(zhǔn)了,他必住這家酒店似的,一群幼童又圍了上來,手捧鮮花,又念:“俊公子,叫李豪,天地為媒,花為聘……”
這次,他不推辭,接過鮮花。孩子們高興,互攜小手,跑了!爸x大哥哥,領(lǐng)銀子去嘍……”
酒店掌柜、店小二親自出迎。店小二把馬拉到后院,好生照料。掌柜親自送他到上等客房。洗漱畢,飯點到,店小二送六菜一湯,還有兩壺上好葡萄酒,到他房間。
李豪正準(zhǔn)備用餐,房門被推開,走進(jìn)一位滿臉含笑的姑娘。他一見便認(rèn)出,這不是那日陣前發(fā)狠、擠眉弄眼、扮鬼臉的姑娘嗎?年歲和自己相當(dāng)。
“公子好!彼贿M(jìn)來向李豪道個萬福,后直走桌前,給李豪倒一杯酒,又給自己酒杯倒?jié)M。繼續(xù)說:“一路上,小妹照顧不周,當(dāng)自罰三杯!”說著,連飲三杯,真豪爽。酒下肚,臉微紅,她光彩更照人!肮樱阍趺床伙,怕我下毒?……”
“你是誰?”李豪這才發(fā)問。
“小妹屠飛云,教內(nèi)又稱我圣姑。”她答。
她的話驚的李豪目瞪口呆。圣姑,這一魔教神秘人物,被人稱為老人家的,竟會是一位妙齡少女。
“公子,你看小妹美不美?”她靠近李豪,笑嘻嘻地問。
李豪知她明知故問,她眼睛火辣辣……讓他招架不住。詩韻是溫柔的美,可她是青春氣息綻放的艷麗美,不違心只得說“有點……”
她說:“那么,公子,跟小妹上黑龍山,咱交個朋友吧……”
“正邪不兩立,這是不可能的事!崩詈罃蒯斀罔F道。
飛云她仍滿臉帶笑,說:“有情人真心相愛,何必分正邪?”
“這也不行……”李豪仍拒絕說。
“那你為什么接小妹的花……”飛云臉有微怒。
李豪道:“其一不知是你送的,其二你欲做菩薩座下散財童女,我?guī)湍阌惺裁床粚?其三二兩銀子,能解決一個窮人家兩個月溫飽……那些小弟弟、小妹妹眼淚汪汪求我,我怎能拒絕……”
話不投機,氣氛漸冷。
飛云眼濕潤,嘆一口氣,說:“小妹我知道我是屠德仁孫女,他和我哥做事偏頗,你們正派甚為不滿。但他們是他們,我是我……誰叫小妹一見到你,便喜歡了呢?你跟小妹去黑龍山見我爹媽一面吧,小妹不會虧待你的,好不好?……”
“還是不行……”李豪低頭說。
飛云腦中閃出母親慈祥的面容,似乎在責(zé)備她說,聰明勁哪去了,這點事都辦不好?她突然有主意,靈機一動,轉(zhuǎn)話題道 :“公子,小妹雖出身黑龍教,但與你逍遙派實有淵源……”突然,她站起,繼續(xù)說:“小妹我會貴派行云折柳劍法。這是貴派在本教內(nèi)高人所授。不但我會,連我房內(nèi)春柳、夏荷、秋菊、冬梅四個丫鬟姐妹都會,尤其是春柳和秋菊練的最好……我知公子不信,小妹的兵器是??箭,請公子賜劍一用!
李豪見她說的玄虛,為探她武功路數(shù),逐把劍遞給她。
只見飛云接劍在手,在客房內(nèi)施展開來,變一變二變?nèi),共三十六式。劍花朵朵,美人在劍光中穿梭,突現(xiàn)了她的英姿颯爽……
李豪驚呆當(dāng)場。除了功力稍遜外,這簡直就是得真?zhèn)鞯男性普哿鴦Ψ?biāo)準(zhǔn)示范。
他知人會撒謊,但武功不會。他相信她所說的那高人是真實的,且是本派一位前輩高手。而她這一路劍法,讓他感到她至少應(yīng)是半個師妹。
飛云見李豪驚呆不已,知此招已見效,暗喜。把他們倆面前酒杯斟滿,“公子,陪小妹喝一個吧?”說著,杯中酒,一飲而盡。
李豪這才放松戒備,陪她喝了半杯!澳敲,公子,你肯隨小妹見我爹媽吧?”她急切地問。
他暗想為摸清這位逍遙派高人底細(xì)……更重要的是我何不趁此機會深入虎穴,探明黑龍教總壇地形、虛實……想到此,于是爽快答應(yīng)說:“行!但是我有兩個條件,須有言在先,一是我是以你普通朋友身份去的,二是我來去自由,不得干涉……”
“好!”飛云見李豪滿口答應(yīng),心中大喜……她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,只要他上套……“公子,小妹與你拉勾勾,一百年不許變!”
李豪思索一下,這沒有什么,逐和她勾起手來,齊念:“一百年不許變。”瞬間,他覺得她手嫩嫩的像觸電似的,刺激他一下,內(nèi)心一顫。
飛云更是喜上眉梢,終于摸到情郎的手,臉兒紅,心兒跳……“掌柜的,再上四個熱菜,一壺酒!”她沖門外喊。
“來了!闭乒裨陂T外候著,應(yīng)聲道。時間不長,酒菜上齊。飛云說:“你們都下去吧。”“是!闭乒窈偷晷《_步聲走遠(yuǎn)!肮,再陪小妹喝兩杯……”她眉色飛舞,歡喜地說。
耐不住勸,李豪吃幾口菜,也陪她喝了兩杯。他見飛云前后喝有八杯,已有醉意。面如桃花,醉中更顯美麗,尤其那眼神……忙定心神,說:“你不能再喝了,明天還要趕路呢……”
“好吧……聽公子的!憋w云羞羞地又說:“如果小妹今晚執(zhí)意與你共處一室,你必說我放蕩不羈……”說著起身,“小妹我就在你隔壁,公子,晚安,明早上見!鞭D(zhuǎn)身離去,還沖他嫣然一笑。
李豪起身,見她雖有醉意,然腳步穩(wěn),送她到門口,見她入房間,掩上門……至此,二人各自就寢,一宿無話。
早上上路時,掌柜、店小二等列隊歡送。李豪見又多了四匹馬,屠飛云說:“公子,小妹計劃今天就回家,馬多輪換騎,速度快,馬兒還不累;到皇城還得換……估計晚八九時,就能抵達(dá)!
“好!”李豪說完與她翻身上馬,各牽兩匹,奔皇城而去。跑出二十多里,居其后的他望著前面綠衣紅披風(fēng)的飛云揚馬奔馳的靚影,想,這鬼丫頭心思縝密,武功不弱,騎技上乘,還真是不能小視。
中午到皇城,換馬,小憩;下午三點在帽兒山地方,又是換馬,小憩;在晚上繁星當(dāng)空,月色如銀,飄灑于大地的時候,他們終于到了黑龍教總壇。
屠飛云望李豪心上人一眼,又望月影下,他們馬成對人成雙,感觸多多,生遐想。若能與他共度此生,愜意必?zé)o憾……思此,便覺心兒跳,臉兒紅……
當(dāng)?shù)挚倝话俣嗝,只見總壇居高臨下,燈火通明。二人下馬,正說悄悄話時,李豪見屠飛云乘他不備,突點他的穴道,是昏睡穴。
他略驚,幸有功力護(hù)體,未點實。又見她未有害他之意,便假裝順勢躺在路邊裝睡,暗忖,看這鬼丫頭下面能玩出什么鬼花樣。
恰巧,一小廝到跟前,她塞給他一錠銀子,說:“你進(jìn)去,叫春柳秋菊從西偏門出來,拿副擔(dān)架……此事你若泄露,小心腦袋……!毙P張三望地下李豪一眼,笑了。“圣姑,小的懂……哪個姑娘不思春……我辦事,請你老人家一百個放心!
一刻鐘不到,春柳秋菊至,把李豪放上擔(dān)架,抬起,入偏門。秋菊說:“小姐,你請個公子來,怎么點了他的穴?”
飛云答:“我不點他的穴,萬一起爭執(zhí),不聽我安排,驚動總壇,豈是鬧著玩的!
李豪見她們?nèi)耍阉нM(jìn)一間大閨房里,粉紅大帳……太豪華,非桃花山客房可比。
又見她們把他搬進(jìn)粉紅大帳內(nèi),褪去外衣,蓋好被。秋菊觀他說:“眉清目秀,面紅如桃……好一個俊公子。小姐,你能與他共度良宵,做鬼也風(fēng)流……”
李豪眼露一條縫,聞著她們與詩月詩韻常用的用桂花月季等調(diào)制的潤面膏的淡淡香氣,見飛云美如天仙,秋菊也是美人胚子一個,暗想:她們這是要霸王硬上弓?
秋菊繼續(xù)說:“小姐,久旱逢甘雨,他鄉(xiāng)遇故人,洞房花燭夜,金榜提名時,這是人間四大美事,豈能草率?待奴婢點上兩個大紅蠟燭,再剪兩個大喜字貼上,你再與他……”
飛云笑盈盈地道:“不用。強擰的瓜兒不甜……瓜熟蒂落時,瓜果才飄香。”她頓一頓,對她二人吩咐說:“你們倆今夜輪流照顧公子,讓他美美地睡上一宿……明早,你倆機靈點,帶他出偏門,四處走走……我在你們屋下榻了!
“是,小姐!鼻锞沾毫碇Z。
李豪他這才放心入睡,累了一天,瞬間進(jìn)入夢鄉(xiāng)。早上,李豪在秋菊春柳的服侍下,洗漱穿戴完畢,見飛云還在熟睡,逐在秋菊帶領(lǐng)下,出偏門。
端見門外十米處,在開滿梨花的樹下,站著一位身穿白衣的婦人背影,在白梨花的陪襯下,顯的是那么高貴和優(yōu)雅。
“公子,那是我家夫人!鼻锞照f。
李豪本不欲此時相見,乃那夫人口中喃喃地吟:“梨花開,梨花紅,樹下一對小兒情意濃……”他心中一驚,怎么就差兩字,難道她是……逐念母親自編的“桃花開,桃花紅……”向她靠去。
那夫人聞聲急轉(zhuǎn)身,見眼前站著一位風(fēng)度翩翩的公子,面容依稀在哪見過?蜌獾卣f:“公子,你是小女飛云請的客人吧?”
“是。”李豪答。
“昨天晚上,丫頭報……小女未出大格,老身逐未去見你。”那夫人笑一笑,又說:“公子會吟桃花頌,莫非你是桃娃?”
“正是在下,你是?……”李豪大驚。她怎么知道自己乳名。
那夫人一下把李豪摟在懷里,激動異常,淚水頓時流了下來!昂⒆,我是你姨,秋葉師叔!崩詈肋@才明白,失蹤近二十年的師叔,竟在這里。
天大之喜,秋菊忙轉(zhuǎn)身,向小姐飛云報喜去了。
秋葉撫摸李豪的頭,往事一幕一幕地浮現(xiàn)在眼前。
她清楚記得,她出生在東崖山白云觀下面一個小鎮(zhèn)里,父親是一位秀才,因本姓秋,父親取古詩“霜葉紅于二月花”里面的葉字寓意為名,叫秋葉。
她與桃花山小桃紅是兩姨親表妹。十七歲那年,去省親,遇李家七公子,心動,生情愫。第二年又去,他們在桃林中賞玩,吟桃花頌:“桃花開,桃花紅,樹下一對小兒情意濃……”
機緣巧合,在那桃樹下,幸遇逍遙派掌門虛竹,同收為關(guān)門弟子。傳授本派高級內(nèi)功心法和劍法,與小桃紅一起得賜子妹劍各一把,并指導(dǎo)五日練功。
盤桓幾日后,她見表妹小桃紅與七公子情深似海,不忍心再插足,逐把愛藏于心底,回家苦修武功。
五年后,她已具四成以上功力,武功成,位于武林高手之列。之后,她游歷江湖,除暴安良。邂逅白云觀俗家大弟子謝子長,墜入愛河。
二十三歲,那年秋天與謝訂婚后,與他有一夜夫妻恩愛,決定來年春暖花開—四月十八舉行婚禮。
其間,他們集白云觀劍術(shù)和逍遙派劍術(shù)之長,合創(chuàng)左右手持劍的“雙劍御敵”絕技,已有小成。
春三月,黑龍教大舉報復(fù)掠奪謝子長家鄉(xiāng)謝家屯。謝見兩個師弟劉東王子年幼,武功弱,未帶。逐和觀里其它幾個師兄弟,攜她前去迎敵。
未成想,黑龍教教主屠德仁親率其子屠佑民和派內(nèi)武功高強的三個頂尖高手護(hù)法前來進(jìn)犯。十余回合,謝子長被其兩個護(hù)法傷命,她被一護(hù)法點住三處要穴……屠德仁揮掌欲殺她。
“掌下留人!”屠佑民見她美貌出眾心生愛意和憐憫。向屠德仁求情說:“爹爹,兒三十幾,還未成家……請爹爹把她賜給兒吧……”
她此時才認(rèn)識屠佑民,一身白衣,書生模樣。
“懦弱……”屠瞪了他一眼,再一想,教里女人沒一個能配上他,他也不會去搶去奪……心軟!昂冒。”把她交給他領(lǐng)去,并點了她的昏睡穴。
后來,她知道屠佑民喜讀書,也深知練黑龍教邪派武功害人害已。因此練功消極,武功平平,雙手未沾鮮血。
當(dāng)日,她被屠佑民安置其房中。夜深,他見她貌美,一忍再忍還是做了那事……當(dāng)她醒來,知她失身于他。并見他捶胸說:“未征得姑娘同意,實屬罪過……”并流下悔恨淚水。
但是,她還是決意追隨謝子長于地下……絕食反抗……后吐酸水……胎動……做母親的天性,她想:大人罪過,孩子何罪?逐勉強活了下來。后來飛云降生,這個家才有一絲生氣。
再后來,屠德仁右手領(lǐng)屠天明,左手領(lǐng)著飛云,在梨樹下,彎腰轉(zhuǎn)圈玩耍,吟她修改過的梨花開,梨花紅,樹下一對小兒情意濃……
她望著他們爺孫嬉嬉快樂的情景,她不知道是該尊敬他,還是該恨他,但有一點她知道,由于血脈的原因,他對飛云的親情是真的。盡管他殺人無數(shù),盡管他禍國殃民……
最后飛云八歲,他教飛云邪派武功……她和佑民極力反對,即使練了,她立刻幫女兒運功驅(qū)毒。之后他想開了,小女孩練功毀容,也不妥,逐作罷。
飛云十二歲那年,他把剛搜羅來的武林兵器之寶—袖箭,送給飛云防身之用……
中午,屠佑民房內(nèi),熱情設(shè)席款待李豪。秋葉和屠佑民坐首座,面有喜色。飛云聞秋菊報,母親竟是李豪姨姨和師叔……圣姑變師妹,門當(dāng)戶對,自然滿心歡喜,從廚房到餐廳,像小雁一樣飛來飛去。
次日,秋葉領(lǐng)李豪和飛云到遠(yuǎn)一點的梨樹下,遞給他一把劍說:“這是當(dāng)年掌門師傅賜我的子妹劍,現(xiàn)正式轉(zhuǎn)交于你。連同你手中你母親小桃紅留下的,正好是一雙……孩子,你先練一遍劍法,讓我看看……”
李豪逐演練行云折柳劍法,剛練完第九式……“停!”秋葉喊。他以為練錯了。秋葉夸贊說:“難得啊,逍遙派后繼有人……我功力已退步,而你早入一流高手之列,況年歲還這么小……”
飛云一旁暗喜,自己沒看錯人。
秋葉對李豪繼續(xù)說:“孩子,我這兒有一套劍法,你功力足夠駕馭它!闭f著,持雙劍演練開來……收式雙劍合一。
“這套左右手持雙劍御敵絕技,是我和白云觀俗家大弟子謝子長共創(chuàng)的,前幾年才大成。連并我掌握的白云觀“千手掠云”劍法,一并傳給你!鼻锶~說。
李豪持雙劍,秋葉點撥他說:“這套劍法,左右手可同時使出同一劍招或不同劍招,或不同門派的劍招。重在瞅準(zhǔn)敵人破綻,靈活掌握,務(wù)求一擊必中!
幸李豪功底扎實,悟性高,在一個時辰內(nèi)已掌握五六。秋葉說:“好,再練一個月,你可大成,對付頂尖高手,二三十回合內(nèi),不至于落敗……
飛云見半山腰有一片野花,對他們二人說:“娘,你們先練著,我到山上采一束,給師哥。”說著,她蹦跳而去。
“還像個孩子!鼻锶~望著女兒的背影說!袄詈,我有一事相托……”
“師叔請講!崩詈赖。
“飛云任性不懂事,在可能的情況下,你替我關(guān)照管教她!鼻锶~認(rèn)真地說。
“小侄謹(jǐn)記。”李豪恭敬地答應(yīng)。
第三日,秋葉對李豪說:“此地是魔教重地,幸房內(nèi)無內(nèi)奸,讓飛云送你走吧……”
當(dāng)李豪接過馬韁繩,他見飛云戀戀不舍,躍馬而去時,飛云在他后面大喊:“師哥,我愛你李豪,李豪我愛你,我愛你……”
夸張說,這聲音能傳二里地。李豪想:這鬼丫頭太直率……難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