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好。
群眾的力量,果然是強大的。
許六月想要的,就是這個效果。
丞相府那頭不是想踩著她許六月的臉,彰顯自己有本事兒嗎?那她就讓整個京都城的人看看,想要拉踩她許六月,會是個什么下場!
許六月素來是個說到做到的人。
半個時辰過后,茶樓外頭圍著的人越來越多了,許六月便重新戴上了面紗,下樓。
說起來,這段管家還真是兩幅面孔的人。
許六月沒出現(xiàn)前,他一臉陰郁,不耐。特別是對旁邊那些圍觀的人,都恨不得把白眼當(dāng)寒劍飛過去。
可一瞧見許六月出來,立即又換上了一副巴結(jié)的笑臉。
“喲,廚神夫人?您可算出來了!”
段管家急得滿頭是汗,都想將許六月直接拽到馬車上。
但礙于看戲的人太多,只能做足了禮數(shù),也順道挽回一下丞相府的臉面。
問:“方才聽茶樓的伙計說,廚神夫人突然有些不適,所以我們也不敢打攪,只能在外頭先候著。不知現(xiàn)下……廚神夫人可好些了?”
言下之意,便是說:不是我們進不去茶樓,也不是我們非要如此卑微的巴結(jié)‘廚神’。而是‘廚神’的身子突然不舒服,我們丞相府講究禮數(shù),也講人道,所以甘愿在外頭候著。
瞧瞧?這段管家還真是一個合格的公關(guān)呢。
三言兩語,就將丞相府現(xiàn)下的窘迫,給揭了過去。
只可惜,他們碰到的人是許六月。
許六月齜牙必報,哪里是這么容易糊弄過去的?
只聽她清冷的聲音響起,先來了個下馬威:“蓮花?這位是誰?”
不好意思,不認(rèn)識你,你哪位?
此言一出,段管家那幾個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。而周圍看熱鬧的人,也興奮得很。
還沒來得及驚嘆呢,就聽蓮花道:“回夫人話,是丞相府的管家,段管家!
“哦,段管家?”
許六月點了點頭,道:“多謝段管家關(guān)心,沒什么大礙!
段管家聽言,忙松了口氣,道:“廚神夫人沒什么大礙就好!那……咱們趕緊上馬車吧?去得晚了,怕是時間會來不及……”
“走哪個門呢?”
許六月穩(wěn)穩(wěn)站著,腳步都不帶挪一下。
當(dāng)著眾人的面,就道:“我這個人嬌慣得很,只能走正常的門。那又小又窄又偏的奴仆門,莫說走了,就是看一眼,頭都會昏。也不知是什么毛病,但從小到大便是如此!
說罷,還不等段管家開口呢,許六月又道:“這不?昨日其實也睡得挺早,今日起來精神頭不錯?烧l知,一到丞相府,看到面前的奴仆門,這身子就不舒坦了。
只能先回茶樓歇著,生怕耽誤了丞相府的大事兒。也有勞段管家,在外頭等了這么久。”
許六月雖戴著面紗,但說這話時,眼睛彎彎的,一看就知道是在笑。
但偏偏,這云淡風(fēng)輕的語氣,殺傷力還真不小。
段管家三言兩語揭過去的窘迫,瞬間又被許六月三言兩語給拉回來了。
并且,窘迫加倍,讓人尷尬至極。
“什么?我沒聽錯吧?丞相府讓‘廚神’走奴仆門?這開的什么玩笑?”
人群中,已經(jīng)有人議論開了:“可不是嗎?誰不知道大戶人家的奴仆門,是專門給自家的奴仆進出用的?現(xiàn)在讓‘廚神’去走奴仆門,真是失禮!
“那可是‘廚神’啊,還是‘菜方子仙’,是‘藥仙’。又不是普通人!咱們京都城中,有多少人想見她見不著。
丞相府倒好,好不容易把人請過去了,還讓人家走‘奴仆門’?難怪段管家?guī)е嗽诓铇峭忸^站了這么久,連門都進不呢!
“這叫久?我從頭到尾都瞧見了,不過半個多時辰而已。要我說啊,‘廚神’也是好脾氣,這么快就出來了。若是換作我,我去都不去!”
“誰說不是呢?沒想到,堂堂丞相府,竟做出這樣的事情……”
“哎喲,您瞧瞧,這鬧了個大誤會不是?”
段管家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聲,一張臉通紅:“咱們丞相府好不容易才請來的廚神夫人,哪里有走奴仆門的道理?都是這奴才,聽錯了!”
段管家一把拉出那車夫,道:“我們家丞相和夫人啊,不知多欣賞廚神夫人呢。要不然,也不會在這大喜的日子,非得請廚神夫人過去不是?
我們夫人昨夜就交代了,讓我們好生招待廚神夫人,莫失了禮數(shù)。只是在末尾啊,多說了句,說是讓這奴才將廚神夫人送到偏門后,就把廚神夫人交給門房,由門房引進去就成。至于他自己,肯定是要走奴仆門回去的,以免沖撞了貴客。
可誰知,這奴才聽岔了,以為是要將您帶到奴仆門去。這不?也不會來找我確認(rèn)一下,就犯了大錯!還望廚神夫人大人不計小人過,能夠……”
“那就是丞相府管理下人疏忽了!
許六月聽得差不多了,便打斷段管家的話,道:“若是如此的話,你們丞相府以后可得上心才是。
府中的奴仆,不僅僅是奴仆,還是主人家的門面。奴仆犯了錯,丟的是主人家的臉面兒!
言畢,許六月也不多說,便道:“蓮花,隨我一起上馬車。”
蓮花聽言,笑了笑:“是,夫人!
該說的都說了,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。
任他們丞相府怎么解釋吧。
反正,聰明的人永遠都能看得懂丞相府的嘴臉。不聰明的人,聽再多都沒用。
主仆二人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上了馬車,只留下段管家?guī)讉人面面相窺。
好家伙。
這究竟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?
說是壞事兒吧,好歹人家上了馬車。
說是好事兒呢,這上馬車之前,還狠狠打了他們丞相府的臉。
先是不知禮數(shù),牽扯出了奴仆門。后是管理下人不當(dāng)!
不管哪一件事兒,對于京都城的勛貴世家而言,都是極其丟人的事情。
就更別提,段管家和那兩個得臉的婆子還在馬車下頭?缮徎?卻跟著自家主子上了馬車。
明明都是奴仆,本該留在馬車下頭,一起跟著馬車去丞相府的。
最后,卻只有他們丞相府的奴仆是笑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