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們還沒想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,王東家就已消失在樓梯的轉(zhuǎn)角處,上了二樓。
與此同時,又?jǐn)D進(jìn)來了幾個衣著華貴的公子哥兒。其中有一個,那在京都城中也是赫赫有名的!至于其余幾個呢?雖比不得那位‘赫赫有名’威風(fēng),但也是眾人能叫得上號的。
只見走在最左邊的一個碧綠錦衣的公子哥兒率先沖到前頭,朝著柳松喊了句:“掌柜的,給我們安排一間雅間!”
柳松見此,笑著作揖:“原是李公子和段公子幾位來了?請!請幾位公子挪步到樓上!”
“哦?你識得我?”那位被喚作李公子的人,著實(shí)驚訝了一把。他上下打量著柳松,道:“你這掌柜好生年輕,但眼力卻不錯。只是……本公子今日是第一次見你,你如何識得本公子?”
說罷,皺了皺眉又道:“本公子記得,去年本公子去錦州城時,錦州城總號的掌柜,是姓金的。那茶樓里比較機(jī)靈的伙計(jì)中,似乎也沒有你!
倒也怪不得這位李公子疑惑。
他雖跟幾位勛貴世家的公子哥兒終日廝混在一起,但其家族在京都城中,只能算是世家中的末流。更何況,他還是李家旁支的庶出,在一應(yīng)的公子哥兒中,著實(shí)算是上不得臺面兒的那一類。
柳松認(rèn)識其他的公子哥兒,他不奇怪。但能認(rèn)出他,倒讓他小小的虛榮了一把。
“李公子說笑了!
柳松依舊彬彬有禮,跟‘藥仙藥材’的掌柜安七一樣,既不得罪人,也不過分討好。
只是笑著應(yīng)道:“幾位公子在京都城中,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。若柳某人連幾位公子都識不得,這掌柜也當(dāng)不久了。”
柳松當(dāng)然認(rèn)識這些人。
不僅是眼前的這幾個公子哥兒。但凡是京都城中能夠被老百姓們提及的人,以及那些愛好吃喝玩樂的人,他們都識得。
他們這幾個掌柜啊,表面上雖然是掌柜,但實(shí)際上都是傭兵團(tuán)那頭培養(yǎng)出來的人。之所以被挑選來當(dāng)掌柜,并不是因?yàn)樗麄冊趥虮鴪F(tuán)那頭沒有用武之處。而是因?yàn)槌艘簧淼墓Ψ蛲,他們更擅長與人交際和打理生意。
尚未被挑選出來當(dāng)掌柜時,他們對京都城的這些世家子弟,就有了一個全面的了解。更別提,四個掌柜的名單確認(rèn)下來后,他們還曾去搜羅過眾人的畫像。
誰長什么樣兒?年紀(jì)多大?背景如何?性格如何?愛好什么?他們這四個掌柜,了如指掌。
這也便是為何,柳松從未見過李公子。但李公子才剛剛出現(xiàn),他立馬就認(rèn)出了對方的原因。
李公子是個欺軟怕硬,死要面子的主兒。聽到柳松的話后,高興勁兒都寫在了臉上。使得他險些忘記了自己身后,還有比他更大的腕兒。
直到一個身著寶藍(lán)色長袍的公子哥兒不耐煩開了口,道:“你們這七哄八騙的,就是為了把本公子騙來這家茶樓?”
那公子哥兒的聲音一響,李公子立即就秒變成了狗腿子,哄道:“段兄?你別小看了這家茶樓!這茶樓的茶點(diǎn)啊,可是一絕的!”
“最近這幾家店在京都城都被傳瘋了,來湊湊熱鬧也好!庇忠粋公子哥兒開了口,道:“段兄?你都有一個多月沒出門了,也該出來透透氣。李安去年曾去過錦州城,吃過這家茶樓總號的點(diǎn)心。既然他說味道一絕,那咱們嘗嘗也無妨!
說罷,那公子哥兒又瞟了李安李公子一眼,道:“反正來都來了,也不怕耽擱些時間。倘若里頭的點(diǎn)心不如李安說的那般可口,那咱們再找李安算賬也不遲!”
“什么一絕?他的話你們也能信!李安那小子什么德性,你們不知道?他能吃過什么好東西?”姓段的公子哥兒抬眼看了看‘太和茶樓’四個字兒,心里直犯怵。腦海中,立馬就浮現(xiàn)出了當(dāng)年在萬福村里,那能言善辯,又出手狠辣的狡猾小狐貍!
老天爺呀!
就那小娘們,他一輩子都不想再看見。
一旁看熱鬧的人此時都十分默契,紛紛閉了嘴很是安靜。
他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,等著看好戲。
沒法子呀。
眼前這幾個公子哥兒,可是京都城里出了名的‘世家混子’。特別是那段公子段徵軒,更是段丞相家的寶貝孫子。這么多年來,沒少在街頭惹事兒。也就最近這一兩個月,稍稍老實(shí)了一些。
今日,這幾個人重新聚在‘太和茶樓’,也不知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?
總之,聽著他們的對話,這‘太和茶樓’還真是挺了不得的!
“我說段兄,來都來了,你不會掃興吧?”
幾個公子哥兒也不管圍觀的人如何看他們,依舊扯開了大嗓門:“這是茶樓,又不是什么風(fēng)花雪月的地方。進(jìn)去喝喝茶,吃吃點(diǎn)心,閑談一下咱們兄弟間的近況,段丞相也不會逮著你罵!”
“正是這個道理!”又一個公子哥兒站出來勸道:“李安還說了,里頭可有不少新奇的棋牌可耍,最能消磨時間!
“段兄?以前你可是最喜歡光顧這些新茶樓新酒樓的,今日這是怎么了?婆婆媽媽的,跟個娘們似的。莫不是……你這段時間被段丞相關(guān)禁閉關(guān)怕了?還是身上沒了零花銀子,生怕我們讓你付錢。抗,你且放心吧!今日,由李安請客!”
狐朋狗友就是狐朋狗友,說不出什么好聽的話。
這字里行間,每一個字兒都在落段徵軒的面子不說,還順帶行了個激將法。
“胡說八道什么!”
段徵軒的家世在這幾個公子哥兒中,是最為顯赫的,根本就忍不得旁人笑話他。
只見他瞪了瞪身旁的幾個人一眼,便道:“本公子縱橫京都城那么多年,什么時候怕過了?又什么時候身上缺過銀子?”
說罷,又稍稍有些心虛,道了句:“本公子是挑剔!這入口的東西,哪能將就啊?新開的茶樓,本公子怕是吃不慣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