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兒平時就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兒。
現(xiàn)如今潑辣起來,更是跟世家里的那些千金小姐不搭邊了。
只見她擋在許六月面前還不夠,雙手竟是叉上了腰,沖著那段徵軒道:“你們段家在京都,那好歹也是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勛貴世家。但凡你家祖父說上一句重話,京都的百姓都得抖三抖!
怎么的?非要來錦州城欺負(fù)一個小姑娘唄?人家開一間茶點(diǎn)鋪容易嗎?不想做你的生意又沒什么錯,你兇人家做什么?”
“我……我兇她?”
段徵軒是又氣又委屈。
他有苦難言,顫抖的手指指了指自己,又指了指許六月,道:“清兒,她……她先兇的我!”
那模樣兒,像極了一個被冤枉的小孩,正在大人面前據(jù)理力爭。
“我沒看到!”
沈清兒也是一個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主兒。
下巴微微一抬,傲嬌得像個孔雀。
“我只看到你威脅她了,倒沒瞧見她怎么對你!段徵軒,你快走吧,別在這丟人現(xiàn)眼!
說罷,又道:“莫以為這里離京都遠(yuǎn),你的事兒就不會傳回段家。你要是真的惹了我家六月,那我立即就修書一封,告訴你家祖父,你在錦州城干了什么好事兒!
你家祖父最怕你們這些后輩惹事兒了,你可長點(diǎn)心吧?”
言畢,還不忘再扎一次段徵軒的心:“再說了,你方才不是瞧不上人家六月的茶點(diǎn)鋪嗎?不僅你,就連你的小廝,都說人家的茶點(diǎn)鋪不好。
既然這間茶點(diǎn)鋪那么配不上你的身份,那你趕緊去別家吧,?別在這唱大戲了,打攪我們喝茶!”
沈清兒說完這話,立即就拉著許六月回茶點(diǎn)鋪了。
她轉(zhuǎn)身轉(zhuǎn)得瀟灑,壓根就沒回頭看那段徵軒一眼。
而段徵軒呢?
委屈!
很委屈!
特別委屈!
除了委屈,還生氣!
他堂堂一個段家公子,不遠(yuǎn)千里來尋找沈清兒。一路上,不知有多辛苦?缮蚯鍍耗?竟幫著一個……幫著一個外人!
氣死了!真真是氣死他了!
“公子……”
段徵軒的小廝還是很了解自家主子的。
眼瞧著自家公子已經(jīng)被氣得不行了,也不敢再擅自做主。
只能小心翼翼詢問:“咱們……咱們眼下該怎么辦?”
“閉嘴!”
段徵軒猛然轉(zhuǎn)頭,‘怒視’著那小廝,道:“怎么辦?被郡主嫌棄到了這地步,你說怎么辦?回客棧!”
說罷,只見段徵軒氣呼呼擠出了人群,等都沒等那小廝一下。
那小廝身子一顫,連忙跟上。
主仆二人一前一后,像過街老鼠似的離開了茶點(diǎn)鋪。滑稽且慫的樣子,竟還有幾分可愛。
段徵軒腳底像抹了油一般,跑得可快了。
而他的臉色,也是離開了這一條巷子后,才逐漸有些好轉(zhuǎn)。
小廝瞧見自家主子臉色好看了不少,才又開了口:“公子?您莫要灰心!郡主那人就是這樣。她的脾氣兒,從小到大都是這么烈的。
您瞧瞧她對她那弟弟,不也一樣嗎?還有京都的其他公子,也沒有在郡主面前討到過好處啊!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什么所以?本公子跟郡主從小就認(rèn)識,難不成還不了解她的脾性?還用你這個奴才來幫我了解她?”
段徵軒的臉色是好看了,但心里頭還氣著呢。
小廝這個時候開口,無疑就是送上前給段徵軒出氣的。
“我早就說過了,郡主在錦州城!因為周家那小子,這段時間就在錦州城里待著。郡主從小就對那小子不同,若是離開了京都,肯定是來找他的。
可你呢?你個死奴才,非要攔著本公子。帶著本公子足足繞了一大圈的遠(yuǎn)路,這里走走停停,那里玩來耍去,硬是耽擱到了現(xiàn)在!
要是本公子能早點(diǎn)到錦州城,就不會遇到那個該死的茶點(diǎn)鋪開業(yè)。沒有茶點(diǎn)鋪,我就不會得罪茶點(diǎn)鋪的東家。不得罪那個勞什子?xùn)|家,我就不會在郡主面前如此丟人!”
段徵軒也是個人才。
他自詡身份高貴,面子大過一些,可偏偏,卻沒將今日所受到的恥辱,記在許六月身上。反而,怪起了自家小廝。
他一心認(rèn)為,如果早一些來到錦州城的話,就能早一點(diǎn)遇到沈清兒。倘若早點(diǎn)遇到沈清兒,那么今日的一切都不會發(fā)生。
“公子……奴才這……這也是沒想到那么多呀!
那小廝搖了搖頭,也委屈得不行。
可委屈又能如何呢?
他是奴才,只能哄著自家主子啊。
“郡主離家出走的消息,雖說一直都被將軍府那頭保守得很好。但據(jù)將軍府的公子所言,郡主離家出走的日子,已經(jīng)不短了。
奴才是想著,如果郡主真的來尋周家公子了,那將軍府的人應(yīng)該很快就能找到郡主才對。畢竟郡主喜歡周家公子的事兒,大家伙兒都知道。將軍府的人在發(fā)現(xiàn)郡主不見以后,肯定立馬就派人來錦州城了,怎么會……”
小廝正在為自己辯解,解釋著前些日子,他為何會引著段徵軒去別的州府。
可誰知,說著說著,他突然就覺得,自家主子的眼神,好像能殺人一般。
于是,連忙‘懸崖勒馬’,改口道:“不不不……公子!奴才的意思是說,那周家公子上不得什么臺面。
他不過區(qū)區(qū)一介商賈之子,如何能配得上郡主?公子您就不一樣了!您可是當(dāng)今丞相的嫡出孫子啊。您容貌俊朗,才華橫溢,對郡主一片真心。不管是身份還是旁的東西,您都是不二人選!”
說罷,那小廝又開始拍起了馬屁,道:“再說了,郡主的脾性,是真的烈。除了公子您這樣的人中龍鳳以外,怕也沒別人能受得住了。
郡主已經(jīng)到了婚配的年紀(jì)。太后娘娘跟皇上,還有將軍府那頭,都著急著呢。他們啊,一定會看到公子您的好,撮合這一段姻緣的。”
至于周家那公子,除了有點(diǎn)銀錢外,還有什么?一身的銅臭味,哪里能配得上身份高貴的郡主啊?郡主也就是把他當(dāng)成了兄長,多了幾分依賴罷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