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六月聽言,忙朝著鄭大夫問:“鄭爺爺?他們現(xiàn)在的狀況如何?算是嚴(yán)重的嗎?”
說罷,又叮囑道:“需要用什么藥,咱們就用,用最好的。一定要確保大家伙兒相安無事才行!
“你放心吧,六月丫頭。”
鄭大夫依舊沒有抬頭。
他給眾人喂下了藥丸后,又拿出了銀針。他一邊找準(zhǔn)穴位,給眾人施針,一邊道:“這毒雖說發(fā)得有些急,但還不算太嚴(yán)重。
我方才已經(jīng)給她們吃下清熱解毒的藥丸,現(xiàn)在再用銀針封住她們的穴位,先延緩毒素蔓延,讓她們不必這么受罪。大丫她娘已經(jīng)幫我回去拿藥了,等藥到了以后,再試試那些藥吧!
鄭大夫在說完這些話的時候,手中施針的動作,也已經(jīng)停了。
他直起腰桿子,抹了一把汗,這才朝許六月望去:“上吐下瀉,腹痛不止,這確實(shí)是中毒的跡象。只是她們中的究竟是什么毒,我倒是沒能瞧得出來。
只能用一般的解毒法子,先給她們醫(yī)治。若待會兒喝下了大丫她娘帶過來的藥,還是無用。那么,就得去鎮(zhèn)上,或者城里,再請一個醫(yī)術(shù)高明的大夫回來了。”
言畢,鄭大夫又話鋒一轉(zhuǎn),道:“不過你放心!她們的癥狀瞧著是急了一些,眼下也很是痛苦。但從脈象上來看,毒不至死。
只要咱們待會兒能對癥下藥,將毒給解了,便無大礙了。”
“既要對癥下藥,自然就得知道她們中的是什么毒。”
許六月將目光放到了圍觀的人群身上,問:“有沒有人是來得比較早的?”
一旁的李大壯等人聽言,連連搖頭:“我們來得倒是不晚!不過,也都是聽到了消息,說工作室出了事兒,才急匆匆趕過來的。
趕到工作室時,她們已經(jīng)這樣了。有心要問她們,她們也沒力氣答!”
“六月……”
李大壯話音方落,門口處便傳來了一道虛弱的女聲。
許六月循聲望去,只見宗母扶著房門,正想往里頭擠。
“母親!”
許六月見此,連忙跑上前攙扶著宗母,問:“母親,您怎么樣?沒事兒吧?”
宗母的體內(nèi),本身就有余毒未清。
縱使她身懷武藝,也免不得讓許六月?lián)摹?br>“我……我沒事兒!
宗母的臉色有些蒼白,但情況要比那些繡娘好上許多。
她拍了拍許六月的手背,道:“我有武功在身,身子本就比……比大家伙兒要強(qiáng)健。再加上我午飯吃得比較少,所以……所以沒什么大礙。
倒是你娘和香兒,還有這些繡娘們,受了不少……不少罪!
說罷,為了不讓許六月?lián),宗母又添了句:“不過……不過你放心。你娘和香兒的情況雖比我嚴(yán)重些,卻也比這些繡娘要好。
她們吃過了大夫的藥后,現(xiàn)下已經(jīng)好多了!
許六月聽到啞娘和許薇香也中毒后,心下不免慌張。好在她們的情況還算穩(wěn)定,便也能安心先處理眾人中毒的事兒。
她抓住了宗母話中的重點(diǎn),問:“母親方才說,您午飯吃得比較少,所以中毒的癥狀比較輕?”
“是啊。”
宗母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應(yīng)道:“今日,大家伙兒原本都是好好的。我跟你娘在屋子里縫制……縫制嫁衣時,還曾聽到工作間這頭,有說有笑。
可誰知……才吃了午飯不久,便開始有人說頭暈。緊接著,又有人開始腹痛,作嘔。僅僅只是一刻鐘的功夫,大家伙兒便都倒下了。
不僅僅……不僅僅是繡娘,就連院子里給咱們打木柜的木工,也沒能幸免……”
“能夠在同一時間放倒那么多人,只能是食物或者水源出了問題!
許六月通過宗母的話,很快便有了方向。
而宗母呢?也道了句:“我和香兒,今日都不曾喝水。你先去看看灶房里頭的剩飯剩菜,興許能尋到原因。”
說罷,宗母便立即捂住了嘴,一副想要嘔吐的模樣兒。
許六月見此,連忙將宗母扶回了她的屋子。
先是伺候完宗母嘔吐,再去看了看啞娘和許薇香。最后,才帶著鄭大夫一起,朝著灶房走去。
大丫是昨日才來工作室上工的。
對于工作室眾人的飯量,她拿捏得不準(zhǔn)。所以午飯,便多出了不少。
這些剩下的飯菜,都被大丫裝盤擺好,蓋上了竹罩子。許六月和鄭大夫一道菜一道菜聞過去,并未聞出什么異味。直到上了銀針,這才在其中一道菜里,檢查出了問題。
那是一道雞肉燜馬鈴薯。
賣相不錯,聞著也香。
再加上里頭放了不少的雞肉,可謂是今日飯桌上的主菜。吃飯的人,沒一個人會繞過它。
鄭大夫?yàn)榱四懿槌鲞@道菜里,究竟被下了什么毒。不惜親自夾起了一塊馬鈴薯,放到嘴里咀嚼。
許六月見此,想要阻止,卻為時已晚。只能看著他的眉頭,越皺越緊。
擔(dān)憂問了句:“鄭爺爺,您沒事兒吧?”
鄭大夫咀嚼了幾口后,便連忙將馬鈴薯吐出。許六月手快,立即舀了一瓢水,給鄭大夫遞了過去。
鄭大夫接過水瓢,漱了漱口,才說:“菜的味道不錯,沒什么變化。就是吃完以后,舌頭有些微微的發(fā)麻!
說罷,又道:“不過……這道菜加了一些辣子。我一時之間也不好斷定,這舌頭微麻,是因?yàn)槔弊拥脑剩是因?yàn)榕缘氖裁礀|西!
鄭大夫說到此,又拿起筷子翻動了一下那盤雞肉燜馬鈴薯,道:“拋開辣子不說……在咱們村子里,若還能尋出一些什么東西可讓人吃后舌頭發(fā)麻,上吐下瀉,腹痛不止的話……那就只有一些毒草藥和毒蘑菇了。
毒草藥嘛,不大有可能。一來,是草藥本就難尋。不管是毒草藥,還是好草藥,都不易得。二來,精通藥理的人,咱們村子除了我以外,應(yīng)該就再沒有了。
再說了!但凡是草藥,都會有味道。這道雞肉燜馬鈴薯雖說做得味道重了一些,可卻不見得能蓋住草藥的味。至于毒蘑菇嘛……幾率倒是大一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