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兒子,這區(qū)別待遇怎么那么大呢?
就算平日里偏心,都顧著小的,瞧不起大的?涩F(xiàn)在人命關(guān)天啊,還能說出這樣的話?
也難怪這兒子不孝順,孫女要斷絕關(guān)系了。
“先治著吧!
都說醫(yī)者父母心。
即便鄭大夫只是個赤腳大夫,可也是有仁心的。
“我給他用最常見的止血草藥,都是我平日里自己進山采的。都是一個村子的人,就不收錢了!
說罷,又連忙道:“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,我能盡力做的只有這些。這普通得止血草藥,跟好一些的,自然有區(qū)別。
若救不活他,我也是不負責(zé)的!
“好咧好咧!
許劉氏一聽說不要錢,立即便松了口氣兒。
“你就盡管治吧!救不活的話,也是他自己的命!誰讓他往獨角山上跑!”
說罷,許劉氏很瞪了許天寶一眼。
眾人見此,也不便多說。
住得遠一些的,紛紛收緊了外套,縮著脖子回去了。
管他是死是活呢。
身為同一個村的人,大晚上出去接許天寶一趟,已經(jīng)是仁至義盡了。
旁的忙,他們也幫不上。
至于住得比較近的,還有里正等人,則幫著鄭大夫忙前忙后。
直到天蒙蒙亮,這血才堪堪止住。
大家伙兒累了一宿,也來不及去管許天寶為什么會上獨角山了。
紛紛回家重新燒水洗漱了一番,補了個覺。
待晌午的時候,為了村民們的安全。里正是又敲鑼又打鼓,將全村的人都聚集到了村口的大榕樹下。
先是簡單說了許天寶昨天遭遇的事情,然后又一再強調(diào),獨角山不能去!
以后但凡要路過獨角山山腳的,都得加快腳步,不能停留。最好啊,能尋個人結(jié)伴而行。
至于獨角山山上,是萬萬去不得的!
此通知一出,大家伙兒人心惶惶。說起許天寶的事情,又不免疑惑,他去獨角山作甚?
“獨角山向來危險,不知死了多少人!這個事情,村子里連三歲的小孩都知道。
許家老大上獨角山做什么?這不是找死嗎?”
“就是!想當(dāng)年這附近村子里,最厲害的獵戶上了山,也險些丟了性命。
他許天寶一個瘸子,上獨角山做什么?”
“誰知道呢?莫不是……莫不是去尋啞娘和六月了?”
“哎喲我呸!就他那樣的,還去尋人家啞娘娘仨呢?
他以為每個人都有六月丫頭那樣的好運氣兒,能在獨角山里來去自如?”
雜貨鋪的老板娘謝小梅因為許六月的緣故,得以掙到了外快。
所以現(xiàn)在對許六月,那可不是一般維護。
“要我說啊,他有這個下場也是活該!想當(dāng)初,他把人家六月丫頭賣到獨角山時,可沒想過人家的死活。
還好六月丫頭有神明庇佑,這才相安無事兒。要不然啊,許天寶今日的下場,六月早就先體會了!
“你這么一說我倒奇怪了!”
又有人在一旁八卦:“你們瞧瞧,大家伙兒都是人,對吧?那山呢,也是同一座山。
怎么許家老大上去一次,就半死不活了。而許六月,卻能平安出入獨角山?”
“都說了她是鬼婆娘嘛,這都想不明白?”
素來跟許六月不對付的摘菜大嬸,田小甜她娘幽幽道:“你們自己想想吧!這么多年了,誰能活著出獨角山?
除了獨角山上那對外來的狠毒母子外,就只有許六月了。
那對母子咱們不多說,本來就玄乎。而許六月呢,是嫁過去的,自然也不會有事兒了!
“對對對!一定是許六月!一定是獨角山上那一家人搗的鬼!”
許金氏昨天受了驚嚇,可是一直沒合眼。
現(xiàn)在見有人提起許六月,立即就順著那話,道:“鄭大夫說了,我們家大哥的背,是野獸傷的。
獨角山本來就偏,又高。有點什么老虎豹子狗熊的,也不出奇。
可是那嘴巴被刀割爛了,舌頭都沒了,這個怎么解釋?野獸會拿刀割舌頭嗎?
要我說啊,指不定這事情就是許六月干的!
大家伙兒還記得不?有一次我大哥跟許六月在村口爭吵。我大哥說他是許六月的爹,許六月非不認。
還威脅我大哥,說要是我大哥再啰嗦,就割了我大哥的舌頭。
今日這么一看……是她,一定是她!”
“你別胡說!你有什么證據(jù),就這么冤枉人家小姑娘?”
方翠花聽不下去了,連忙反駁,道:“獨角山本來就危險,誰讓許老大上去了?
再說了,你們什么事情都推給六月的夫家,好像說得那獨角山在人家還沒搬來之前,就很太平一樣?
你們別忘了老人們說過的話!那獨角山出事兒,已經(jīng)不是二三十年的事情了。
六月的夫家搬來時,獨角山就已經(jīng)死了很多人。你們對人家家有偏見,不過就是因為人家膽子大,在獨角山能活著。
可咱們大家伙兒,就是連上都上不得!”
說罷,方翠花又道:“以前大家伙兒都說六月的夫家是惡鬼,說得多了,好像就成真了!
現(xiàn)在仔細想想,說不定人家是因為武功高強,所以才能在獨角山過日子哩?他們母子倆的身手,咱們這些做長輩的都見過。
要說害人,這么多年,也沒見人家下村來屠殺了誰。
如今六月嫁過去了,好不容易有點平穩(wěn)日子過,你們還要冤枉她,還是不是人了?”
“就是!”
林狼子怕自己的母親被欺負,也站出來說話。
“要我說啊,世間天道好輪回。好心的人呢,自然有神明庇佑!
而那些壞了心肝的人,當(dāng)然是不得好死的。”
林狼子雖不常在村子里。
但每一次回來,都能聽說不少許六月被許家人虐打的事情。
再加上許六月從小就乖巧。
他這個鄰居大哥,素來是可憐她的。
更何況,許六月昨天才給了他們家五兩銀子,只為了解他說親的燃眉之急。
這樣善良的姑娘若被人冤枉了,他還不站出來說話,豈不是沒良心?
眾人正討論得熱鬧呢。
突然,不遠處傳來了一道清麗的女聲兒。
“各位叔伯嬸子在說什么?好像聽到我的名字兒了!